说完这话，雪莉就不理他了。
何南默默陪她重新上了车，觉得十分纳闷。
刚刚的发言有什么不妥吗？
不然我应该说什么？
瞳孔不成像怎么看到我啊。
我回答的不正确吗？
重新回到车上、屁股落座的一刹那，何南才突然意识到答案。
……他明白雪莉可能想听到什么了！
至少是他自以为明白。
那就是……
应该说，“你的眼睛里只有我啊”。
不不不，不行……
何南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哇，太肉麻了。
虽然说侦探得不要脸，但也不是在这种事上。
这话是绝绝对对说不出口的。
否则就算雪莉没恶心死，自己也会尴尬到自尽的。
不行，自杀保险不给赔啊……
何南意识到了这一关键问题。
进而又意识到，他甚至连人身险都没有。
唯一有的保险只是车子的，这玩意谁敢不上。
“雪莉。”
“……”
“呐，雪莉。”
“……啧。”
啊，有点效果！
得加大力度。
“呐呐呐，雪莉酱。”
“嘶……你再这么说话晚上就别回家了。”雪莉用看垃圾的眼神瞄了他一眼，显然是被恶心到了：“哪来的死宅啊，走开好吧？”
何南对此完全可以理解。
……因为他也觉得自己一时间羞耻到脸都发烫。
“呃……不是，我就是想跟你提下，咱们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还没买呢。”
“什么东西。”雪莉的嘴角微微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怪异笑容：“某家会所的VIP卡是么。”
“不是！”
“那你是指武器？都说了这单做完再考虑吧。”
“也不是——我是指人身意外险啊。”何南如此提出：“医保咱们确实说要等奥斯本实施新政后再考虑买，不过意外险这东西，恐怕不会有什么变动。我们不弄一个的话，万一谁死了对方都没补偿啊。最近咱们经常要冒险，是不是提前办一个比较好。”
“……呵，补偿么。”雪莉听到这里，苦笑了一番：“还真不愿意考虑拿到这笔钱的感觉，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吧……不过不急，还是等新市长上任再说。”
“就算颁布政策，涉及到保险业变更的也得很长时间才能落实。”何南再次提出：“早去办了也是一样的。”
“……不急。”雪莉脸色有些阴沉：“怎么，你就这么急着死吗？还是说杀妻骗保的案子看多了，这就打算谋害我来实践下了……看来我保险受益人不能写你啊，免得成天有个男人打我主意。”
“不是，你想什么呢！”何南顿感委屈：“我哪有这意思！”
“呵……既然没意思就别再提了。”雪莉摇摇头：“过段时间再说吧……万一你到时候找到女朋友了，那我去保险公司变更合同还挺麻烦的不是吗？”
“呃……那行吧。”何南叹了口气：“不过我怎么可能找别的女朋友……”
“是啊。”雪莉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搞不好就直接领证了是吗？一口一个老婆的腻歪在一起，想想就恶心啊。不过感觉非常适合你这种变态。”
“我哪里变态了！我很正常的好吗？！”
“你要不变态的话能召唤出小黑这种玩意？”
“我——”何南一时语塞：“小……小黑……那他变不变态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小黑不变态。
但要说他就是自己变态内心的写照，那么何南是绝对不认同的。
“行行行，咱们不谈这个了。”何南揉了揉脑门：“呃……开车前咱们先试试这个恢复剂效果如何哈。接下来我会反复把你从副驾驶和后座之间传送，做好准备。”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雪莉依然倚坐在椅子上，一副淡定之色：“搞就是了。”
“那我开始了？”
“……嗯。”
于是，何南反复将雪莉传送了十几次。
直到想要施法，可源自大脑的疲惫彻底阻止了这个念头为止——尽管他身体的每一寸细胞都无法开口，可它们在用感受无言的提醒何南，再这样下去会透支身体的。
“……有点眼晕。”雪莉坐在后排，虽然表情依然无比淡定，但显然已经有点不舒服：“果然传送速度太快还是不能适应啊……感觉视觉神经出现了类似逻辑崩溃的效果……”
“嗯……我这边也到极限了。”何南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下大脑供氧，随后摸出一瓶恢复剂，拧开瓶盖喝下。
黄色的液体涌入口中。
舌尖接触到它的一瞬间，便感到一阵清凉和酸甜。
随之传来的，是一股怪异的苦涩和骚味。
“味道如何？”雪莉的语气没什么感情波动，但显然有些好奇：“是不是柠檬味。”
“嗯……不是。”何南皱起眉头：“怎么说呢……很复杂啊这个。非要说的话，有点像糖尿病人的尿吧，再苦一点……嗯，这个比喻是比较精确的。”
“哦……看来你什么时候喝过吧。”雪莉看向何南的眼神顿时充满嫌弃：“脏死了。没想到你有这种兴趣。”
“我没有！”何南一激动，差点被那为数不多的药水呛进气管里：“咳，咳——嗯？”
“怎么，品出别的味道了？”雪莉的表情充满了恶趣味：“这回又要说是什么味啊，我看你还能怎么恶心我一下。”
“不是，我是说它确实有用啊！”何南皱着眉头，感受起脑神经被快速平抚的愉悦感：“虽然依然觉得疲惫，但这一口下去，马上觉得又能再撑一阵子了……”
“……总之钱没白花就好。”又被何南施法传送到副驾驶，雪莉微微眯起眼睛，显得十分欣慰：“可惜这药水不是蓝色了。否则真的可以冒充下法力恢复药剂。”
“呃……感觉这个世界不存在真的单纯用魔力施法的法师吧。”何南一边如此吐槽着，一边将小瓶子重新揣回兜里，感慨起来：“拿回去做收藏吧，看看我一年下来能喝上多少瓶……以后每喝一瓶，基本都代表着经历了一次精神力枯竭的危险时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