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的跪下,就像是统一了口号一样的喊道:“请娲娘娘赐福……”
到最后,只剩下他们四个人没有跪下了,站在那里,鹤立鸡群,十分的显目,不过旁边的人都在虔诚的跪拜,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可是祈福台上的人却看得见他们,他们同时感觉到一道森冷的目光朝着他们射过来。
要不知道他们离祈福台至少有十米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够感受的到对方的目光,这种实力实在是不敢小觑的。
祈福台中央的烟雾渐渐的散去,立即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袍,身材婀娜的女子站在那里。
女人面容清秀,不过神情肃穆,双眉之间有着赤红的花钿,一头黑发柔顺的垂下了,身上白袍上也用水墨描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形……
面色苍白,唇瓣却涂抹的鲜红夺目,和花钿一起遥相呼应,让人看不出丝毫的仙风道骨来,反倒透着一股妖气。
她还真的把自己当神了,现身就现身呗,偏偏还弄一些烟雾来,根本就有装神弄鬼之嫌。
她越是弄出这么多鬼把戏来,在古悦眼里就越显露出原形来,这个什么娲娘娘,根本就是一神棍。
台上的娲娘娘一抬眸,目光平视,倒装的高深无比,不过在她的瞳仁中有一道寒芒是直接射向古悦他们这边的。
这个娲娘娘见所有人都跪下了,唯有他们四个不跪,自然是觉得碍眼的……
那几十个教众以一种十分怪异的舞蹈围过来,然后又散开,又围过来,如此反复着,倒像是一些祭奠仪式的祈福之舞。
“天矜於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今王受,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自绝於天,结怨於民;朝涉之胫,剖贤人之心,作成杀戮,毒痛四海。崇信奸回,放黜师保,屏弃典型,因奴正士;郊祉不修,宗庙不享,作奇技巧,以悦妇人。无辜天,上帝弗顺人,发承上帝,以遏乱略,华夷蛮貊,罕不率俾。惟我先王,为国求贤,乃聘请姜尚以助发。今特拜为大将军,大会孟津,以彰天讨,取彼独夫,永靖四海。所赖有神,尚克相予,以济兆民,无作神羞;克成厥勋,诞膺天命,以抚方夏,恳祈照临,永光西土,神其鉴兹,伏惟尚飨!”
随着那些教众的舞蹈,娲娘娘双手合十,用一种极为清冽的声音念着祭文……
古悦虽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但是很早的时候就跟着师父学习古文了。
娲娘娘念的祭文很长,也很清晰,不过祭文的内容却让古悦听的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祈福用的祭文?整篇祭文充斥着杀伐之气,根本就是指责纣王败坏朝纲……
这里离闵月国京城并不远,娲娘娘敢在这里念这样的祭文,难道就不怕被扣上一定造谣生事的罪名?
这祭文古悦都听得懂,凤城的百姓也一定有人听得懂,难道这些人都能够容忍她如此暗讽当今朝廷吗?
要知道这几十年来,闵月国并没有战事发生,百姓休养生息,也算是过上了安定的生活,当今皇帝也算是英明,根本不是那个纣王所能够望其项背的。
难道整个凤城的百姓都被娲娘娘蛊惑的正邪不分了吗?
祭文念完以后,那些教众也停止了舞蹈,随后,娲娘娘手捧着三炷香,跪了下来,然后朝天三拜。
那些教众也跟着跪拜,同时大声地道:“娲娘娘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神灵附体,佑我凤城……”
教众一念完,那些百姓也跟着有节奏的念道,声音震天,连天空中的鸟儿都被惊飞了。
跪拜完以后,娲娘娘慢慢的站起来,然后双手一扯身边的那些幡符,在她的面前突然间升起了一团火焰,她将幡符扔进火焰中,火焰砰的一声,烧的更旺了。
“娲娘娘开始赐福了,娲娘娘开始赐福了……”等火焰灭了下去以后,教众一字排开,轻声喝道,很有节奏,就像是那种巫婆的轻盈一样。
这时候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子一跪一拜的爬上祈福台。
这位妇人衣衫褴褛,神情憔悴,一脸的虔诚。
“求娲娘娘救救我的儿子吧,我儿子才两岁,却高烧不退,请娲娘娘赐予一碗符水……”
可是还没有等这位妇人说完,立即就旁边的两个教众给拉开了。
妇人顿时大声的嚎道:“娲娘娘,现在只有你才能够救我儿子,你是神灵,是活菩萨,就请开开恩吧,我给你跪下,给你磕头,下辈子做牛做马的来报答你……”
妇人抱着儿子,狠狠的朝着大理石地板磕去,一下子就把前额给磕破了。
娲娘娘手臂一扬,一声冷喝,“你这妇人居然敢用污血玷污这神台?”
此话一说,立即就有教众拖着妇人往台下扔去。
娲娘娘不是活菩萨吗?活菩萨为什么要见死不救,为什么出手这么无情?
古悦几乎被自己所看见的给颠覆看来想象……
苏沫沫也一个眼神看过来,应该是和她一样,对娲娘娘的举动十分的不解。
这娲娘娘要妖言惑众,在大庭广众下就应该表现出一种活菩萨的言行来……
赫连宇这时候低声说道:“你们接着往下看,一定还有更好的戏在后面……”
果然,只见娲娘娘转过身来,垂下眼眸,那张连肃静一片,给人一种脱俗的感觉。
“本娘娘说过,十岁以下的孩童已经被神灵赋予了命运,不可更改,如果本娘娘逆天而行,定会遭受天谴,到时候整个凤城也会遭受天谴的|……”
此言一出,那个被扔下台的妇人立即被所有的目光围攻,这些目光充满了鄙夷与憎恨,似乎因为她的出现,使得这场祈福祭奠有了污迹一样,人人唾弃她。
这里,所有人都以娲娘娘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被严重的洗脑了。
“这是什么娲娘娘?根本就是冷血无情的女人,那位妇人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才去求她的,她不救人也就罢了,偏偏还如此的打击人,呸,有没有良心啊……”
拓拔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忍不住的说道,看向台上的目光充满着鄙夷。
苏沫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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