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看过去,大堂那宏伟的大门都自然的缩小了很多,那些屋宇楼阁在绿茵的掩映之下,反而显得更加景致了。
拓跋邻眼眸轻轻的一扬,泛着一抹嫣红的薄唇清浅的一勾,目光悠然自在。
“邱壑在胸中,看叠石疏泉,有天然画意;园林甲天下,愿携琴载酒,作人外清游”轻缓的诗句从他的嘴里流淌而出,就像是优美的音律一样撞击着人的内心……
这一刻,孙嫣然似乎忘记了羞涩,一脸仰慕的望着拓跋邻。
她看着拓跋邻无可挑剔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那如水的目光,那如云朵便渐渐舒展开来的轮廓……
似乎都闪动着迷魅的光芒,吸引着她的目光……
她唇角微微的上扬,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浮动着一抹浅笑,清丽的小脸痴迷的望着眼前动人的容颜……
“这几句可好?”拓跋邻微微的一笑,侧过头来,长长的羽睫间透出温和的目光。
孙嫣然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的一愣神,唇角边闪过浅笑,“说实话,我很不喜欢念诗,知道的好诗也不多,不过我就喜欢听邻哥哥吟诗……”
笑意在拓跋邻精致的面容上晕染开来,“你真的和珍儿的性格差不多,她也不喜欢诗词歌赋这类的,她就喜欢舞刀弄棒的,更喜欢像一匹野马一样,四处的乱跑,整天就知道闯祸,把父母都快了气死……”
“听邻哥哥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见一见这个珍儿姑娘,以后一定可以跟她做好朋友的……”
“一定有这个机会的……”看见孙嫣然的笑脸,拓跋邻的内心一片的宁静,就想珍儿在他的身边一样,很多小时候幸福的回忆也会呈现在脑海中……
“对了,我吟的诗你听得懂吗?”
眼眸灵动的一转,目光里就像是突然间有花朵绽放一般。
“听得懂啊,诗中的意思是说,这里的风景有山有石,如同天然的画卷一样,如果有琴声,有美酒,就如同在郊外一样……”
“你果然听得懂,如果换做珍儿的话,她未必就听得懂了……”
“邻哥哥,这里没有琴音,没有美酒,却有野花啊,咱们到那边采野花去,到时候带一束回去擦在房间里,一定是清新怡人的……”
孙嫣然根本没有等拓跋邻同意,窈窕的身影已经从凉亭里窜了出去。
白色的裙衫如同蝴蝶的翅膀一样,翩然而起,。那抹清影,活泼又可爱……
拓跋邻无奈的摇了摇,只得跟过去。
今天可是来萧府做客的,如果两个人在这边拔人家的野花,被萧府的人看见了,不知道多失礼……
拓跋邻倒是不怕失礼,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认识他,可是孙嫣然不愿意,她是巡抚大人千金啊。
山坡上有很多的野花,一簇一簇的,还有金灿灿蒲公英花,像一朵朵小菊花一样,空气中也弥散着淡淡的清香,微风拂过,沁人心鼻……
很快,孙嫣然就采摘了一大捧的野花,她什么也不顾,裙摆也不撩起,直接往草地上一坐,然后将这些野花编成了两个花环,一个自己戴在头上,另一个举起来,朝着不远处的拓跋邻摇晃着……
“邻哥哥,这个是我给你做的,快过来试一试,你戴上一定漂亮……”
那笑容透着精灵般的纯净,就像是雨后的碧空一般……
拓跋邻也采了一些野花拿过来,“这个花环我可不戴,这是女孩子戴的,戴在的头上成何体统?”
孙嫣然却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就拽住了拓跋邻的胳膊,“你就戴上我看看嘛,你长得这么好看,戴上去一定比女孩子还要漂亮……”
“不行,孙姑娘,你别闹了。”拓跋邻的眉心不由的皱了皱,他特别反感别人将他当做女人,这会让他不自觉的想起在少阳居的那段屈辱日子……
“不嘛,我今天就想看看邻哥哥戴上我做的花环是什么样子的……”孙嫣然不依不饶的,已经踮起脚尖,准备将花环套在他的头上……
拓跋邻有些恼怒了,用力的将孙嫣然往外一推,“我不戴……”
孙嫣然根本就没有想到拓跋邻会突然间用这么大的力气推她,猝不及防的往后倒过去,她的一只手还拽着拓跋邻的胳膊,所以当她倒过去的时候,连拉着拓跋邻……
拓跋邻看见孙嫣然要摔下去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手重了,她不过是像小孩子一样的玩闹,并没有别的意思……
就在他愣神的时间,已经被孙嫣然拉着压了下去。
等他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下居然压着一团软绵绵,透着一丝温热的身体,他甚至于还可以感觉到孙嫣然胸前那两团圆鼓鼓东西……
心一惊,立即爬起来,“孙姑娘,对不起……”
孙嫣然毕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被一男子压着……已经羞涩到了极点,脸蛋红彤彤的,就像是刚刚擦了胭脂一样……
心脏砰砰的直跳,面颊像火烧一样……
听力似乎也有问题了,根本就没有听见拓跋邻说了什么了,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语无伦次的说道:“邻哥哥……这花环是漂亮,不,这花环也许真的不适合,我自己留着戴……”
这时候,孙嫣然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今天真的糗大了……
现在她哪里还敢和拓跋邻继续呆在一起,慌慌忙忙的又说道:“马上……要开席了,我先回去……”
然后就小跑着往山坡下冲去,因为太快,脚尖一不小心踢到石头了,疼的她用一只脚跳了好几步,就像是一直仓皇而逃的小白兔一样……
在身后拓跋邻见了,不由的一笑,脸上的窘迫之色才慢慢的消失……
她呀,真的和珍儿一样,大大咧咧的就像没有长脑子一样……
当孙嫣然一脸红晕的来到前庭的时候,孙东宇,赫连宇,还有一大帮人正从大堂走出去,正要去萧府的花厅用餐……
“嫣儿,你在干什么……”孙东宇一声冷喝,浑身气的直发抖。
才一会没有看见这个女儿,她就浑身皱巴巴的,贼兮兮的,裙子上,头发上都挂着一些杂草,衣服上还有明显的绿色草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