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丫头,哄我呢,姑奶奶根本就不是干这种细活的人,以后你要是再让姑奶奶绣花,小心姑奶奶灭了你……”
紫羽的眉眼里还是笑意盈盈的,“奴婢以后不让你绣花便是了,不用这么吓唬奴婢吧?奴婢胆子小,不禁吓……”
“你还胆子小啊,我看你是胆大包天,不陪你绣这破玩意了,姑奶奶到街上转转……”
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身影已经闪到了门外。
紫羽见后摇了摇头,“苏姑娘真的是急性子,这样的天气,恐怕到了街上也是没有人的。”
苏沫沫找了一把油纸伞,就打算到外面逛逛去,哪怕是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或者是看一看街上的行人,也能够让她感觉轻松吧。
除了客栈往南边走,便是宛天城最热闹的街道了。
可能是因为几天的阴雨天气,看不见几个行人,路边连一个小摊贩的吆喝声都没有,冷清一片。
雨点还是不停的洒下来,透过雨帘,苏沫沫看见前面有一家酒馆,酒馆里现在应该有人吧,听说书先生讲讲故事也不错。
她刚刚准备跨进酒馆,就听见有人叫住她,“苏姑娘……”
雨中,只见德太子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那里,朦胧的雨雾就像是一个背景一般,映衬着他清俊的身姿。
德太子身边还有两个人,也打着伞,不过,他们将雨伞举得很低,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的容貌,他们应该是德太子的贴身侍卫吧。
“太子也出来了?”苏沫沫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
一路同行,也有八九天的时间了,苏沫沫很少跟德太子说话,几乎是形同陌路。
大家都知道她和赫连隶的关系闹得很僵,以为她心情不好,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待在客栈里太闷了,所以出来转转,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苏姑娘了,现在好了,有个伴了,我们一起进去喝一杯怎么样?”
苏沫沫抬头看了看远处,这里应该是附近最大的酒馆了,她也懒得去别处了。
“好吧,我们今天就不醉不归。”苏沫沫说完,倒是比德太子早一步的进去了。
德太子微微的一笑,跟着进去了,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
他知道苏沫沫个性随意洒脱,心里根本就没有礼仪之类的东西存在,不把他这个太子当回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酒馆里也受了天气的影响,只有三成的客人,不过,说书先生倒是有,讲的居然是花蕊艳的《莫公主》。
苏沫沫早就听过花蕊艳的《莫公主》,不免有些失望。
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然后让店小二拿过来两壶烫好了的温酒过来,叫了几碟小菜。
“苏姑娘,想起在云国的时候,你就是一个随性洒脱的女子,可是这次见你,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赫连德的那双手臂女人还要漂亮,白净一片,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当他的手拿起酒杯,靠近薄唇的时候,优雅之气就在无形之中散发出来。
“什么变化?我不还是我吗?”苏沫沫也端起酒杯一应而尽,比起赫连德来,更具有豪气。
德太子不过浅酌了一口,看了看她平静的面容,“我有一种感觉,觉得苏姑娘一直在刻意回避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得罪姑娘了?”
苏沫沫的目光微微的一烁,情绪明显的有些起伏,不过,她清冷的一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不明白德太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德太子贵为太子,文,武,德兼修,怎么可能得罪我?”
“我记得在云国的时候,你随着世子去宫里,那时候我们有说有笑,就跟朋友一样,后来,我入住辰王府,因为尊王墓的事情,也和姑娘见过几面,那时候,姑娘对我也很亲近的,可是这次到了闵月国,我们一路同行,住同一间客栈,今天如果不是偶遇的话,平日里根本一句话都不说……”
德太子的目光看过来,温静的目光透着矜贵之气。
可是苏沫沫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不自觉的将眼眸垂了下去,回避着赫连德的目光。
“你贵为太子,我不过是一介平民,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这说不说话的,有什么关系吗?今天偶遇。还不是一起喝酒了?”苏沫沫说完,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赫连德微微的一笑,“也对,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
随即,他将苏沫沫的酒壶拿过来,跟自己的酒壶放在一起,“苏姑娘,喝酒不能像你这么喝,会伤身的。”
苏沫沫清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酒壶重新夺回来,“德太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用太子的身份压我不成?你放心好了,这酒钱我会自己给的……”
德太子一怔之后,然后仔细的朝着苏沫沫看过去,从两个人遇到开始,她不过是清清淡淡的看了他几眼而已,就像刚才,她的语气这么冲,可是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目光对视他。
这种感觉让赫连德有些不舒服,他好歹也是云国的太子,长得也不难看啊。
为什么这个苏姑娘好像很讨厌一样,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苏姑娘,别误会,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请你不要打扰我喝酒,我出来就是想要喝个痛快的……”
说话间,又有一杯酒下肚了,而且喝的干净利落。
那嫣红的唇瓣经过美酒的浸染,多了一层莹润的色泽,透着和美酒一样的香醇想象。
赫连德知道自己没法阻止,也阻止不了,索性也放开了,“好,今天我就陪苏姑娘一起大醉一场……”
他的心头未尝不是有千千结?只是在皇叔面前掩饰的极好罢了。
今天出来买个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知道苏沫沫买醉是为了赫连隶,可是他想不明白,这苏沫沫看上去明明对赫连隶有情,却为什么非要把赫连隶推开……
她不像他啊,他是从小就生长在皇室,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两个人,各自的酒壶都喝干了,居然没有一丝丝的醉意。
这,就是人生的无奈之处,想得到的,往往都是可遇不可求,不想得到的,却有人硬往怀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