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叹了一口气,这时候两个人走到了寝室门口,寝室的陈大爷刚好探头,看见了陆冬,他脸色一变,缩了回去,陆冬觉得好笑,冷冷地看了陈大爷一眼,陈大爷都没敢抬头,陆冬和宋之一回了寝室,宋之一还是好奇,继续问,之后呢?
陆冬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
苏静怡带着小钰从神女峰回来之后,陆冬先是欣喜若狂,他举国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庆祝小钰的归来,又赐给苏静怡这个义妹无数的封底,而陆冬当时的国家和苏静怡的国家空前的和睦,那时候,苏静怡和小钰两个人经常在后宫里成双入对,看上去确实有点姐妹花的味道,自从两人从神女峰回来,两个人都偏爱穿雪白的长袍,这两抹白倒是成了宫里一道独特的风景,不少人都把两个人称为圣女。
而两国的臣子心里都暗暗想,这苏静怡迟早是会嫁给陆冬,只是这身份要如何定义,一国的公主,总不可能是的做妃子的,只有皇后才能彰显身份,更何况要和一个出身无门的女子平起平坐,这岂不是也掉了泱泱大国的身份。
陆冬并不是没有听到这些传闻,每次有人和他提起,问他是要给苏静怡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陆冬总是淡淡一笑,身份,自然是要给,但只不过是在义妹的基础上的,陆冬还真没想过,真的赢取苏静怡进家门是怎样的,他只当她是妹妹。
没有女人确实很悲凉,女人多了一样会很凄惨,只是上述两种情况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前者类似掉进冰窟窿里,从头寒到脚,后者呢,大概类似在两团烈火里烤,一样的煎熬,不一样的痛苦,陆冬说不清哪种更好,哪种更糟,可能前一种选择会多一些吧,比如可以选择搅基。
陆冬并不是不懂苏静怡的感觉,他都明白,只是无法接受,他欠她的,欠得很多,欠她一条命,只可惜,他无法还,苏静怡似乎也知道这一点,这样一笔巨大的人情债,单独肉偿估计是不能满足了,还得附加点别的内容,比如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
而这,偏偏是陆冬最不能给苏静怡的,他答应了小钰。所以陆冬选择了一个策略,当然,这个策略是他的长项,要知道,如果在那个世代提出脸皮厚哪家强,那应该非陆冬莫属了。
所以陆冬死皮赖脸的和苏静怡绕圈子,苏静怡提出的合理要求一定完成,无力要求加倍完成,唯独这提亲,陆冬是想着方,变着法的逃避,无论是苏静怡,还是臣子,无论谁想尽什么法子,都是无法让陆冬把话题扯到迎娶邻国郡主上。
就这样,陆冬拖了一年,苏静怡等了一年,苏静怡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从期盼,变成了失望,最后变成了愤恨,说来倒也合理,苏静怡,在当时,是堂堂一国的公主,放下身价,帮助落败的陆冬,买了宅子,疗了伤,甚至为了陆冬的发妻而在神女峰呆了整整三年,大家都知道颜氏的长老们以严厉着称,苏静怡到底在神女峰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吞了多少次泪水,谁知道呢,而且定然是苏静怡苦苦哀求颜氏的当家人才换来了现在这样的结果,谁知道这陆冬竟然对如此大的恩情视而不见,抱得了美娇妻,就忘了小义妹,这太不应该。
无数人都在心里暗暗说,也许当年,苏静怡不救小钰,任小钰死了,也许现在,那个占着偌大后宫的女人就是苏静怡了。
苏静怡所在国的所有人都在为苏静怡报不平,而苏静怡听了都只是淡淡一笑,哥对我很好,这就足够了。
然后她照例呆在陆冬的后宫里,每天哥哥嫂子甜甜地叫着,她掩盖起了她的不满,只留下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那笑容就好似一张面具,这是她最后的保护色。
而这个时候,陆冬渐渐发现小钰有些不对劲,倒不是她什么地方真的不对,而是她太对了,她收了性子,变得安静文雅,从打打杀杀,到在御花园里种花,她甚至劝陆冬,纳了苏静怡。
陆冬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些陌生,陌生的让他恐惧,他甚至不知道,那个在自己身下安静微笑的女人还是不是曾经狂野大笑,让他痴情的小钰。
陆冬开始想,在神女峰呆了三年,一定是被颜氏的长老教训的厉害,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文静,但渐渐地,他发现不对,一个人纵使失忆,也还是会遵从从前的习惯,比如一个人从小爱吃辣,不喜欢韭菜的味道,那么即使他失忆了,或者被教训了,也一样爱吃辣,一样不喜欢韭菜。
基于这一点,陆冬开始暗暗观察小钰,他越观察心就越冷,而且犯了嘀咕,难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小钰。
若是这么说却也不对,眼前这个女人却偏偏记得自己和她的点点滴滴,两个人的初次相识,两个人的第一次牵手,没有一次说错,滴水不漏。
陆冬不禁越发第怀疑,终于他忍不住了,找来了苏静怡:“义妹,你能告诉我,在神女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么?你嫂子,我总觉得她什么地方不对。”
苏静怡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瞪大了眼睛问:“那你觉得嫂子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这一句话倒是给陆冬问冷了,小钰应该是什么样?他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是那样,是她自己,一切都是那么浑然天成,她骑马,就一定会像一阵风,她笑,就一定比泉水声还动听,陆冬不知道小钰应该是什么样,他只是知道她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不是。
苏静怡看见陆冬愣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们答应了元老,绝对不会说在神女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这是颜氏的秘密。”
陆冬点点头,既然苏静怡这样说,他确实无法问,颜氏可以把自家的秘术施展在一个外人的身上已经是多得了。
可很快,发生了一件事,让陆冬确实难以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