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小山村宁静安详。绿意盈盈,炊烟袅袅,
半山腰上,有棵柿子树,树下有个独轮车,车上坐着个蓝衣姑娘。独轮车有点高,姑娘不停朝一个方向打望,双腿百无聊赖地甩啊甩,好像在等着谁。
“喂!”一个少年,急匆匆向着姑娘跑来,汗水顺着额前发丝滴在草地上,没入丛中。
“嗯?”姑娘转过头来,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夕阳滑下树冠,斜斜的照了过来。少年逆光而立,姑娘看的有些不真切。
“给”少年对着她伸手。
“什么?”姑娘视线下滑,从少年脸上移到少年的手上。
“你自己看!”见姑娘半天没有动作,少年的有些急躁,一把抓过姑娘的手,把手中的东西塞到姑娘手里,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慢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返身快步走向姑娘。
“我明天一早就走了,这次去,少则三月,多则一年,你等我回来……回来了就去你家提亲。”
“啊?你……”看着眼前的少年,姑娘瞪大眼睛。
“这个……这个就当是信物,你别许别人!等我这趟赚了钱,就给你买个好的!你在这等着我!”指着刚才塞进姑娘手里的东西,少年一口气说完后,像脚底着火了似的,扭头又跑了。
看着少年背影,姑娘咬着下唇,小脸儿腾地红了。
从耳根,红到眼眶。
她手里攥着的是个狗尾巴草编的手镯,可能是刚编好不久,狗尾巴草还是鲜绿的。
姑娘把这个“手镯”套进手里,抬起手来,仔细端详。少年离开的背影被狗尾巴草的缝隙划成好些不规则的格子,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姑娘握住“手镯”,捧着手腕,贴在心口,这“镯子”,有点扎手。
从指尖,刺到心间。
“嗯……等你……”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姑娘喃喃道。
从那天起,姑娘每天都会来这棵树下,坐在独轮车上等着。
月圆月缺,日升日落,少年一直没有出现。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一天,洪水来了。
村里的人拖家带口的往山上避难,姑娘还在树下等着少年,村里的人们叫姑娘快去避难,姑娘摇头。
“我答应了他,要在这里等他。”
洪水来得凶猛,眼见着水平面一点点上升,淹了田埂,没了麦穗……姑娘还站在这里等着,等着少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