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纪颜没跟季雨霏接触过，完全没办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去。
但是这张照片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摆在她面前，根本容不得她们两个不信。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
良久后，乔漾才抬眼说了句：“颜颜姐，你跟我说一下傅煜辰这个人吧。偿”
阮纪颜轻叹了一声，“傅家的二少爷，跟傅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能力和受宠程度也不可小觑。”
她停顿了一下，抿了下唇角才又继续开口：“傅迟寒跟他一向合不来，昨天的时候我看是傅迟寒送你过来的，你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
乔漾一下子就被她问住，眼神四下晃了一晃，还是没想出到底该怎么回答她。
她该怎么说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各取所需的不太正当的关系？
乔漾不确定，唯一确定的就是她无论回答哪一种，到最后都会被阮纪颜耳提面命地教育一顿。
“怎么不说了？我看着傅迟寒看你的眼神不太正常啊......”
乔漾下意识地就摸了把自己的脸，眉梢一挑，声音跟着低了下去，“哪里不正常？”
阮纪颜把乔漾的这种反应归结到她情感经验的匮乏，嘴角一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男人对女人啊，就是那种看他的所有物的眼神......”
她的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低头又看了眼指尖捏着的照片。
如果季雨霏真的是傅煜辰的女朋友，那傅迟寒不可能不认识她。
那以乔漾和季雨霏的相似程度，傅迟寒心思一向透彻精明，不可能认不出乔漾来。
乔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脑袋像是被人猛烈的一击，有些头昏眼花起来。
“这张照片哪儿来的？”阮纪颜扯了扯乔漾的胳膊，“你先别想太多。”
乔漾抬手按了按眉心，又一头栽回到床
上，“前几年的时候，每个月都会收到，不知道是谁寄过来的。”
“前几年？”
阮纪颜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一些：“那这几年呢？”
乔漾摇了摇头，然后扯过被子一把蒙住自己的脸。
“好几年没她的消息了。”
她的声音隔着一条被子传过来，瓮声瓮气的，“颜颜姐，我心里不踏实......”
阮纪颜微俯下
身拍了拍她的背，“走一步算一步吧，傅迟寒还不至于利用一个女人。”
被子底下的乔漾眨了眨眼，没出声搭话，也不知道把阮纪颜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小乔，你还是离他远点，傅家的内部权力争得太厉害，你一被扯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道理她都懂，可是事到如今，她想自我安慰地说一句“跟她”无关，都存了些自欺欺人的成分。
乔漾心里乱作一团，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团成一团，末了才低低地应了一句。
......
九月初的时候，西城已经正式进入初秋。
天气渐渐凉下来，晚上甚至需要穿上长衣长裤以防受凉。
乔漾一早就跟苏心源约定好一起吃晚饭，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乔漾换上件宽松的粗线针织衫，下面搭着牛仔裤和平底鞋就打车去了苏心源工作的电视台。
她之前来过几次，所以电视台里有几个人是认识她的。
乔漾和认识的人打过招呼，然后坐电梯上了顶层。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整个楼层都空空的，只有偶尔会经过一两个人，还是直奔着电梯的方向去的。
苏心源看到乔漾的时候明显激动起来，一把推了椅子从格子间绕过来，“哎呀乔乔，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可把我给想死了。”
苏心源说话比较夸张，所谓的“好久”，也就是不到两周的时间。
她这两周陪阮纪颜的时间比较多，直到阮纪颜正式开始了工作，她才跟着能抽
出些时间来。
乔漾扯了下唇角，“该好了没？”
“马上！”苏心源随手给她拉了把椅子过来，“你先在这边坐会儿，我把明天要采访的资料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乔漾一向不过问苏心源的工作，坐下来之后才草草地将整个楼层环顾了一遍。
苏心源工作的那张桌子上摆着个透明玻璃的大杯子，里面的十几支玫瑰花有些凌
乱地挤在了一起。
乔漾唇角一勾，不由得好笑起来：“谁这么暴殄天物，把这么娇滴滴的花送给你了？”
“快别提了，”苏心源整理文件的手没停，眼睛却是抬了一下看过来，然后扭头示意了下旁边的位置，“看见这个杯子了没，还是我跟隔壁桌的人花了十块钱买的！”
乔漾光听着苏心源的语气，都能察觉出她的义愤填膺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苏心源就把文件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撂，“你说这个傅家二少爷是不是不正常，每天都要送一束花过来，前几天的直接被我扔垃圾桶了，那个保洁阿姨都该高兴疯了，昨天的时候特地上楼感谢我给她送了零花钱，我因为这个被整层楼的人都给嘲笑好几天了！”
苏心源的语气和动作颇为和谐，乔漾毫不怀疑，如果搭个台子的话，不用三个女人演一台戏，光是苏心源一个就够了。
只是那个傅家二少爷......
乔漾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傅煜辰？”
苏心源睁大双眸，然后忙不迭地点头，“我一电视台的小虾米，他怎么就能盯上我？”
乔漾还没告诉她傅煜辰和季雨霏的关系。
本来这次出来吃饭的时候肯定会提到，但是中途出了这么个岔子，乔漾又把几句话给憋了回去。
“也有可能是你天生丽质难自弃。”
乔漾随口说了一句，站起身来想尽快帮苏心源把东西给整理好，刚走到桌边看了一眼，视线就猛然顿住。
她手指往桌子上那摞纸点了点，“你明天采访傅迟寒？”
乔漾的话音一落，苏心源便立刻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傅二少爷也就这个好处了，帮我约到了傅迟寒。”
乔漾心里却没由来地往下一沉，阮纪颜之前说过，傅家内部明争暗斗的厉害，但是表面上看起来倒也和气。
那这傅煜辰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心源和傅迟寒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傅煜辰为什么要跟这个普通得再不能的小职员献殷勤，还替她拿下了采访傅迟寒的名额？
傅家的这潭水太深，乔漾根本就摸不清状况。
苏心源见她明显心不在焉，轻戳了下她的手臂：“怎么了啊这是？一提起三少怎么就这副表情了？”
乔漾抿着唇角摇了摇头，视线再次瞥过那张A4纸上的名字，片刻后才拉着苏心源下了楼。
......
乔漾一整晚都有些不在状态，吃过饭以后还是苏心源开着她的车给她送了回去。
大概是晚上十点钟，乔漾慢吞吞地走到公寓门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出来。
她抬手敲了几下门，里面却久久没人回应。
以阮纪颜的习惯，不可能这么早就睡觉，何况在第二天还是周六的情况下。
乔漾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确认没过十点半才给阮纪颜打了个电
话。
电
话也是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听的，阮纪颜的声线有些模糊，口齿不清地开口：“小乔，怎么了啊？”
那边隐约有嘈杂的声音传过来，乔漾一下子就知道了她敲门半天也没人回应的原因——
阮纪颜工作不久，应该是还在外面应酬。
“你是不是喝多了啊？说话都不清不楚的？”
阮纪颜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也有几年了，从最开始的一杯啤酒就算，一直到了现在的一瓶白酒也没问题。
怕就怕在有人硬灌，乔漾放心不下她，抬腿提着地板走了几步：“你现在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