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姐，她刚才一出来就把那杯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往源姐身上泼......”
乔云燝说着还特地伸手指了指那个已经空了的杯子：“看见了没，那么大的杯子......”
那个小女孩儿还是微扬着头的，一被苏心源松开胳膊，就立刻双手抱住那个玻璃杯子，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下，什么都不说。
苏心源都要被气炸了，可是对方还是个孩子，她又不能真怎么样，只得冷了语气问她：“你爸爸妈妈呢？偿”
“我妈妈在工作......我爸爸......我没有爸爸。”
她泼了苏心源一身的水也不知道害怕，依旧瞪着大大的眼睛看过来。
苏心源憋着的火气无处可发，还是乔漾拽了她的胳膊一把：“你先找个包间坐着，我下楼给你买件衣服换上。”
乔云燝连忙开口：“姐，我也跟你去吧！”
“你瞎凑什么热闹，好好在这边陪着源源。”
乔漾瞪了乔云燝一眼，说完就直接转身下了楼，经过刚才那间包间的时候，余光似乎还瞥见了跟出来的傅煜辰。
......
二十分钟后，乔漾拎着个纸袋又上了楼。
二楼的走廊里已经没了几人，连个服务生的影子都没有，乔漾只能先停下来，先给苏心源打电
话确认了房间号才推门进去。
里面的几个人坐在桌子的每个角上，乔漾没想到那个孩子还在这里，坐在椅子上荡着两条白
嫩嫩的腿，正和乔云燝大眼瞪小眼。
乔漾把袋子放到桌子上，“你去洗手间还是在这里换？”
这话自然是对着苏心源说的，回答她的却是乔云燝：“当然是洗手间，总不能当着我的面啊！”
乔漾还站着，眼帘往下一垂，长长的睫毛上下碰了两下，她写了一眼乔云燝：“你也可以出去。”
“不用......”苏心源赶紧起身，拿过袋子就往门外走：“我可不敢当着这小祖宗换衣服，指不定待会儿又要拿什么泼我一身呢......”
那个小女孩坐的端端正正，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苏心源话里的意思。
乔漾扯了张椅子坐下来，双手搭在桌沿上微倾着上半身，这样实现就刚好能和她平视：“你是在等你
妈妈么？”
她记得清楚，刚才她说过没有爸爸的。
乔漾是从小没有妈妈，所以尤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词又不该提起。
这种单亲家庭的孩子，毫无疑问，缺失的那一部分一定是个禁忌。
“姐，你还是离她远点吧......”乔云燝已经和她隔了大半张桌子，还是觉得有些心悸，他不由得往乔漾那边蹭了蹭，“我怎么看着她像谁啊......”
乔漾再仔细一看，也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那种感觉只在脑海里存留几秒钟，然后在她要想起是谁来是消失不见。
她轻晃了下头，干脆也不再说话，打开手机玩了几分钟游戏。
没过多久，苏心源就推门进来，她身上穿着乔漾刚才出去给她买的衣服，大概是不太合身，穿在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
她站在门边，也没往里面走，单手撑着门框站稳了脚。
“走了，这地方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乔云燝完全没意见，起身时瞥了一眼那个还坐着的小女孩，“喂，你
妈妈长什么样子啊，我让她上来接你。”
那人突然抬手指向乔漾，直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隔了好几秒，她有些软糯的声音才响起来：“我妈妈和这个阿姨长得很像。”
乔漾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人已经被乔云燝拉着去了走廊。
“云燝，你刚才是不是说她长得像谁？”
“对啊......”乔云燝回头看了眼那扇紧闭着的门，转过头来才又开口：“但是不像你啊。”
苏心源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人又来了活力，立刻八卦地凑了过来：“什么像你啊？”
乔漾眼神一晃，有意避开这个话题：“没什么。”
*
从餐厅出来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苏心源跑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拉过乔云燝就把他给推了进去：“你先回医院，我和你姐还有点事。”
乔漾站在距离两人几步远处，隐约透着扇车门看见乔云燝张了张嘴，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车门就被苏心源毫不留情地关上。
“砰”的一声响过后，那辆出租车瞬间开出去。
苏心源一拍手：“走吧，跟我去见大客户！”
......
直到苏心源的车停在了盛豪的大门口，乔漾才意识到她口中的“大人物”是谁。
乔漾坐在副驾驶座上，扯着安全带不愿意撒手。
苏心源把车钥匙都给拔了，再回头一看乔漾，她还是那个姿势，挺直着脊背坐得端端正正。
“乔乔？”苏心源伸手轻推下乔漾的肩膀，“到了。”
乔漾的手指捏在安全带上，稍微一用力，指腹就被有些粗粝的布料磨得有些疼。
她偏头看一眼窗外，然后又转了头过来目视前方。
“你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那可不行，你进去等我吧。”
苏心源生怕被她给拒绝，紧接着又开口加了几句：“你没看新闻吗？最近天气热，车厢里温度太高，我舍不得热到你......”
“......”
“真的，你见不到傅迟寒。”苏心源停顿几秒，望了眼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一眼，才又转头继续说：“人家就给了我半个小时，你想多等都没机会。”
“乔乔，傅迟寒的秘书上次就给我推了，这次好不容易给了我半个小时.......”
“那你叫我来是干什么的？”
乔漾直觉不会是让她干坐着来的，何况从苏心源的字里行间，她已经能听出了浓浓的利用的味道。
果不其然，苏心源干笑两声：“我跟人秘书说了，把你也带过来......”
乔漾一下子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拇指和食指在安全带上轻轻摩挲几下，最后才一下子解开来。
苏心源尚还没反应过来，乔漾已经推门下了车，“不是半小时么？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
两人进去的时候，还是沈珩下楼把人领上去的。
直到站在电梯里，乔漾盯着一层层往上涨的数字时，才有些后悔一起跟苏心源过来了。
苏心源却浑然不觉，眼角眉梢都飞出些难以遮掩的笑意，从电梯镜里冲着沈珩笑了笑。
没过多久，电梯在顶层停下来。
沈珩按着开门键，直到乔漾和苏心源都出去以后才跟出来。
这边乔漾来过几次，不过之前主要是直奔傅迟寒的办公室，所以对其他地方并不了解。
沈珩先跟苏心源指明了一间会客室，看着她进去以后，才转过来对着乔漾道：“乔小姐，我带您去休息室坐会儿吧。”
乔漾点头：“谢谢。”
沈珩微微一笑，眼尾的余光不住地瞟向乔漾，一直到将休息室的门推开，他才能光明正大地看过来。
“苏小姐好了之后，我带她过来找你。”
沈珩说完这句话以后转身出去，回头关门的时候还冲着乔漾礼貌的一笑。
乔漾总觉得沈珩对她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友好，简直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她连忙将视线给收回来，找了张编制地很精细的竹椅坐了上去。
顶层的休息室跟一楼有很大差别，偌大的空间几乎全被透明玻璃给围着，从里面能清晰地看见外面的场景。
乔漾坐着无聊，玩了几分钟的游戏手机就没多少电了，她收了手机放回口袋里，倾过身趴到桌子上，下巴抵住冰凉的桌面，拿起旁边的杂志翻着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