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玉玺,应该是朱元璋心中的一个很重要的物事,不,应该是在每个皇帝心中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但是在朱元璋心里更加重要,不是传国玉玺的价值多少,而是传国玉玺所代表的意义对于朱元璋十分重要。
蒙元庙号惠宗,而被朱元璋戏称为“元顺帝”的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被赶出了大都,逃亡至应昌,一路上虽然受到大明军队的追击,随身携带的金银细软扔丢了不少,连皇孙买的里八剌也被活捉,但传国玺却安然无恙。
在应昌住了两年,元顺帝因痢疾去世,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继位,在大明军队的强势进攻下一再向漠北纵深地带撤退,惊慌失措之中,还不忘牢牢地掌握着传国玺。
在退回大草原的蒙元统治者的心目中,这颗传国玺实在是一根极重要的jing神支柱,只要握有它,在与大明争夺正统的斗争中,自己就会明显地占据优势地位。
蒙元这么意yin也就算了,偏偏正如ri中天的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也是这么想的,传国玉玺在老朱心中象征的意义不言而喻。
这种想法,应该和朱元璋的出身有关,回顾华夏几千年的历史,真正白手起家的皇帝又有几个人呢,可能刘邦算是一个,但毕竟也是做过亭长这种小官吏,从放牛娃到一国的君主,以庞煌那可怜的历史知识所回忆,也就朱元璋自己而已。
虽通过杀伐征战登上了大明皇帝的宝座,但在蒙元统治下的悲惨的经历。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yin影。
在那些出身显贵的文武官员面前,朱元璋老是莫名地感到自卑。生怕他们瞧不起自己,因此对象征“天命”的传国玺也就特别看重。想从“天命”上给自己的穷苦出身找个理由……。
当上皇帝后,朱元璋像个乍富的穷汉,不顾历代皇帝只有“八玺”的成例,一口气制作了十七颗宝玺,翻了一番还多。
但是朱元璋自己给自己制作玉玺,多少有些自欺欺人,毕竟身陷蒙元手中的的传国玉玺没有拿到,在老朱的眼里,天命还在蒙古那一边。在忠于蒙元的遗民眼里,他这个皇帝当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耿耿于此的朱元璋一再派重兵深入漠北,对蒙元残余势力穷追不舍,其中有没有不惜一切代价要夺回传国玉玺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是毛骧却是知道,但凡被派遣往蒙元的细作,级别稍微高一点的,都有一个共同的任务,那就是留意传国玉玺的下落。
如今蒙元大乱。宣光皇帝暴毙,幼年皇帝额勒伯克连国号还没有想好,神秘的和权太后一起失踪了。也速迭尔搅浑了和林这潭死水,买的里八剌直冲和林城夺权。纳哈出孤苦伶仃四处漏风,独自在将要到来的冬季飘零。
细作带来的每一条消息,都预兆着大明的国运昌隆。犹如神助。
此时借助天时,一举清除蒙元。彻底消除北方隐患。夺回天命之物,证明华夏正统。这是目前皇帝最想做的。
“目前,根据细作的各种消息表明,传国玉玺的应该就在失踪的权太后和蒙元的小皇帝手里。但是他们的去向现在却是很不明朗,几乎咱们的暗卫都探听不出什么消息,而且在这次也速迭尔的反叛中,咱们布置了多年的暗卫,也损失了近六成,现在只能通过剩下的暗卫传回的消息,分析出一下几条出路......。”
说这话的人,正是毛骧,但是时间和地点却换了,在烟雨楼接风宴结束后的第三天,庞煌、唐门、毛骧等五人,在房山军训处一个守卫森严的小楼里,毛骧这么说完,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千户,道:“周铁,剩下的由你说吧。”
那个叫周铁的千户,当即站了出来,却是打开了在墙上挂的一张蒙元漠北、辽东的地图,然后才回头分析道:
“根据毛大人分析,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了,传国玉玺在权皇后和小皇帝的手里,但是他们的下落不明,经排查后,得出结论,无非有以下几条出路的可能。”
首先第一个可能;死于和林城的那场乱军之中,这一条可能xing最小,随即被毛大人排除,如果真的死于和林,那么买的里八剌已经将和林挖地三尺,就算是死,也会发现尸体,更不会派出大量的军队,四面开始搜查。
第二个可能xing,就是被也速迭尔携裹去了岭北族地,诸位大人这两天也看了最近的信息,也速迭尔几乎将和林城所有的大臣全部抓起来,带到岭北族地哪里,企图东山再起。他有这个可能,但是也被毛大人排除,因为如果小皇帝在他手里,也速迭尔就算是不杀,也会狭天子以令诸侯,但是一直没有这个风声传出,所以毛大人才排除这个可能xing。
庞煌听到这里,示意暂停一下,插口道:“有没有这个可能xing,那就是蒙元的那个小皇帝和权太后,伪装了起来,隐匿在某个大臣的家眷之中,被保护起来,所以咱们才失去了其的踪迹呢?”
这个提议,让整个房间沉默了一会,毛骧摇摇头,道:“如果不是蒙元,可能会有可能,但是蒙元人素来薄情,以利益为主,最主要的是,权太后是高丽人,在蒙元并无根基,也没有听说他和那家大臣走的近一些。所以虽有庞大人说的那种可能,但是微乎其微,很小的。”
庞煌摆摆手,示意周铁继续说,心道,自己是不是上大学的时候电影看多了,把赵氏孤儿都搬到蒙元去了。
周铁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可能,根据一些零散的情报,和林大乱当天。云南梁王的使节曾经去找过权正桂,也就是权太后的弟弟。而后不知去向,更有一些零散的消息。云南梁王使节劳凡平,曾经用大批钱财,买通一些小部落,雇佣他们的族兵,说是护送其会云南,但是怀疑,权太后和他们在一起,劳凡平想要带着蒙元的小皇帝和权太后去云南。”
唐门听后笑道:“那不是找死吗?前一段皇上命我去泸州、柳州等地,不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毛骧恶狠狠的眼神逼了回去,道:“你要是想保住你的脑袋继续吃饭,那就给我闭嘴吧。”
“这不都是自己人吗?”唐门小声嘟囔着,遂后便没有了声音。
看到毛骧用眼角观察自己,庞煌心里一笑,不是要对云南用兵吗,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有什么好防备的。
他却是不知道,毛骧防备的不是他。而是防备毛骧假想中庞煌的靠山蒋瓛。目前他远离江南,可是不想把一些重点,经由庞煌的嘴,传到蒋瓛哪里。趁着自己不在江南抢了自己的风头。
周铁的介绍,连续被打断,偏偏这里面。就他的职司最低,没有办法。看见大家都平静了下来,才继续说道:“这只是一个可能。但是这个劳凡平也失踪了,实在是太巧合了,所以我们将它列为重点,但是往云南的道路很多,大半都不在我大明管辖范围之内,所以,这一个可能也是最难排查的。”
继续说道:“最后一个可能,那就是权太后带着小皇帝,逃往高丽或者纳哈出所在的金山部,但是依照权太后的势力,估计很难能做到这一点,可能xing虽然小,但是不能完全排除。”
说的也是,权太后就算是由亲弟弟权正桂保护,就算是能带出来百十个侍卫,但是在茫茫的草原上和一望无际的大漠中,又能往哪里跑,又能跑多远呢?
大家仔细品味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沉思,回想着任何一个可能xing,庞煌又道:“毛大人,其实本官还有一个提议,那就是发动咱们在蒙元所有的暗卫和细作,对和林周边的部落进行逐一排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权太后他们,可能会隐匿在和林周边的某个小部落里面,暂时隐匿,等待时机在做打算。”
毛骧眼睛一亮,问道:“何以如此猜测?”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大人请看,咱们这房间是灯火辉煌,但是最黑暗的地方,往往也就是最靠近光明的地方。”
大家看摆在桌子上的各个烛台,果然是这样的,毛骧有些心动,却是点点头。
点头过后,毛骧随即说:“那么我们就把今后的任务说一下,本官准备坐镇居庸关,以居庸关为线,将蒙元占领的区域分成两个任务区域,其中居庸关沿线以西,归本官具体cāo控,而居庸关以东,就有劳驸马了,然后,驸马既然和唐门熟悉,那么就让唐门在你麾下吧,他和本官也熟稔,到时候联络起来也方便。”
看了看墙上的地图,每个人都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这简直就是不让庞煌有接触传国玉玺的可能,居庸关分解,那么延庆、龙门、丰宁这一条线下来,几乎包揽了所有蒙元占领区域,唯独留了大半个金山部给庞煌。
毛骧笑道:“庞大人可是对本官的分配有意见吗?”
“本官哪里敢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皇上的旨意中,并未授权庞大人的暗卫管理职司,要知道,在蒙元的暗卫和细作,都是大明最高机密,只有皇上和我有限的几人知道,庞大人没有得到授权,本官也自然不好交托给你,那么只有本官勉为其难,辛苦一下吧。”
庞煌想想也是,就是不知道朱元璋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一个破绽,不给自己暗卫的指挥权,那么纳哈出的金山部潜伏的暗卫和细作,估计还是归毛骧来署理,那么自己和闲人有什么区别呢?
就权当是练兵吧,让自己的亲卫再受一次实战训练。想到这里,抱拳道:“那有劳毛大人了,本官就坐镇北口城,哪里是密云卫的所在,应该可以和大人遥相呼应。”
点点头表示无所谓的赞同,毛骧转而问道:“还有一件事,希望驸马能以大局为重。支持咱们暗卫的一些工作。”
“毛大人请说!”
“就是飞舟的事情,在京师。本官也见过飞舟的速度,知道飞舟一向在北平生产。驾驭人员,也是北平培训,南京虽然也正在进行,但是进度太慢,本官想让驸马调拨给暗卫一部分,以作应急之用。”
“这个?”庞煌沉吟着,随即说道:“上次的熟练驾驭人员都已经被陛下留在京师作为教授,北平这边一点也没有藏私,现在的驾驭人员都是正在培训期间。只能做一些短距离常规的飞行,而毛大人所率领的暗卫,基本上都没有经过培训,甚至连乘坐过都没有,恐怕猛地接触,会有些不妥吧。”
“总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是吗?”毛骧早就眼馋飞舟了,但是在皇帝的直接控制之下,他毛骧也插不进去手。只好来北平找庞煌想办法,看见庞煌那种为难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要求。
“但是。但是......。”
庞煌犹豫着,还是有些羞涩的说了出来,道:“但是好像没有皇上的首肯。本官也不能轻易的将飞舟交付其他人使用啊。”
在一边听着的唐门,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毛骧的报应来的真快啊,刚才用皇上的旨意搪塞庞煌。这才过多大一会啊,庞煌就给他顶了回来。
毛骧楞了一下,不由看着庞煌,心道这小子不笨啊,看来不出点血是不行了。一咬牙,道:“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在外面为朝廷办事,稍微灵活一些,对于朝廷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本官要没有经过皇上,就将飞舟调拨给大人您,到时候要是有人弹劾本官,那本官可是不像是毛大人那样受宠,可是吃罪不起的。”
“若有人因此事弹劾于你,本官一力承担,可以了吧。”毛骧忍住庞煌的狡猾,小意的说道。
“大人怎么承担呢?人家可是弹劾本官啊,要不,毛大人也犯点事,咱们扯平,那样就一荣俱荣了,是吗?”
毛骧的脸马上就黑了下去,唐门在桌子底下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就这么绕吧绕吧的,就把毛骧绕进去了,还不留一点痕迹。
“庞大人有些过于谨慎了吧!”毛骧边说话,边在心里揣摩着得失利害关系,随后很轻松的说道:“那么也好,为朝廷办事,就是要小心一点,谨慎一点,那么我把金山部所有潜伏的暗卫和细作名单,还有接头暗语,以及情报归属全部给大人,作为交换怎么样。”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毛骧索xing就打开了天窗说亮话,直接开始交易起来。心道这样你可满意了吧。
谁知道庞煌眉头一皱,也是直接说道:“好像高丽、女真诸部,也属于居庸关以东吧。”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毛骧猛地站了起来,被庞煌这yin不yin阳不阳的气的不轻。
庞煌笑着站起来,将毛骧硬是按回座位上,道歉道:“大人若有难言之隐,就当本官没有说吧。”
“那本官要三十艘飞舟?”毛骧咬牙道。
“三艘!毛大人,现在北平的储存才二十多艘,但是驾驭人员远远不够,三艘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多,毕竟飞舟不是大白菜,到处都有的。想当年本官和蓝玉将军,炸了和林城时,就损失了一艘,让本官心痛了半年,还没有恢复过来呢。”
看见毛骧妥协,庞煌又再次压价引诱到,不说他和蓝玉那次轰炸和林的成绩还好,一说,让毛骧更是按捺不住,大声的说道:“二十艘,行的话,我马上就让人把名册送来。”
“三艘,不能多的。”
“十五艘?怎么样!”
“十艘?难道连十艘也不给吗?那本官宁愿不做交换。”
最后以六艘成交,但是庞煌始终说驾驭人员不够,只给了其六个人,一次xing只能驾驭三艘的飞舟,让毛骧无可奈何的同时,心里也抱有一线希望,希望这玩意好摆弄,到时候让自己的暗卫尝试一下,如果可以那就好了。
最后交易达成,但是却造成了一个不愉快的结局,庞煌随即离开房山,约定了启程时间,两人一起出行,一个坐镇居庸关,一个坐镇北城口,开始疯狂的展开对蒙古地域渗透的活动。
庞煌根本没有对找到传国玉玺抱有希望,他记得原来在běijing博物馆参观时,就听讲解员说,到二十一世纪了那时传国玉玺还是下落不明,根本没有正品出现,现世的基本上都是赝品。
既然都是赝品,何必cāo心呢,趁着这个机会,完全把控金山部、女真、高丽的细作名单,对于以后自己的发展会更有好处,不比找一个虚无缥缈的传国玉玺实惠的多吗?
毛骧以为把控住了最有可能的传国玉玺的出路,又从自己这里要走了飞舟,立功有望,但是却是不知道,庞煌的驾驭人员也是好接收的吗?
从今以后,如果毛骧有什么大的活动或者动向,只要动用飞舟,自己就会知道,自己占尽了先机,就让毛骧去追寻那个虚无缥缈的传国玉玺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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