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稷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悲剧重演,他再也不想经历当年的那种绝望!
“啊!”的一声低吼,他运足内力死命挥手向坑壁劈去!
几乎拼尽全身的力气,手掌和坑壁间发出嗤嗤的响声,一股青烟在黑暗中弥漫,坑壁上豁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凹槽。
对他来说这几乎是一个奇迹,他感到手掌剧烈的疼痛,一股血腥气充塞在口鼻。
但是,没有时间犹豫,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逃走!
他不想再承受失去的痛苦,即使是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反手抓住雪漠的手腕,示意她扒住凹槽,雪漠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少年几乎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她战战兢兢的滑过少年的脊背,双手伸出来死死扒住凹槽,两脚蹬住坑壁,总算支撑住了身体。
少年后背释去了重负,终于可以较为轻松的附在坑壁之上。
“你要扒好,千万莫松手,我上去查看一下。”
“好!”雪漠仍然惊魂未定。
少年顾不得手上的伤,迅速向坑顶攀去。
内力消耗的非常厉害,终于接近坑顶了,但越是接近越是绝望,终于他停了下来。
月光不是很明朗,但透过闪烁的光影,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张大网罩住了坑口,看来透过坑顶逃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下一步该怎么办?
低头向下,坑底一片漆黑,只听到凄厉的嚎叫,他凭着直觉向下滑去。
顺着雪漠的指引,终于滑到她身侧,将一只手伸入凹槽,两个人就这样悬吊在半空中。
雪漠也知道了坑顶的情况,似乎已没有了逃生的希望。
两个人默默无言,但心中却五味杂陈,惊涛翻涌。
夜色渐深,除了闪动的点点绿光,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雪漠的手已经开始感到酸麻无力,“我快支撑不住了!”她焦急的在正稷耳边咕哝着,“怎么办?怎么办?”
正稷咬了咬牙,一只手扒住凹槽,一只手死死抓住雪漠的臂膀。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继续耗下去,总会耗尽两人的气力,直到最后坠入深坑。
忽然,正稷感到从脚下吹来一股清冷的风,草原的夜晚也是这样寒凉。
两个人不由得打起了寒战。
雪漠低声抽泣,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惹祸上身,更没有想到这次哥哥也没有办法来救她了。
自己就要和这个陌生的小子一起葬身狼窝,想到这里更加委屈难受。
“有办法了!”正稷的声音击碎了沉寂,听了这话,雪漠忽然涌起一丝希望。
“什么办法?”
“刚才你可否感到从脚下吹过来一股风?”
“那又怎样?”
“说明坑底是有出口的,否则风不会吹进来,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连通着外面。而且那风我感觉应该是从铁栅处吹来的。”
“就是说,狼窝是通向外面的?”
“对!那里一定有个出口!”正稷欣喜若狂。
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马上行动,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找到出口,否则夜长梦多,再想逃出去就难了。
“你身上可有什么兵器吗?”
“没有。”雪漠想了想,“这个可以吗?”她从头上取下一支簪子。
“好,勉强一用吧。”正稷接过簪子,现在也只有这个利器了。
“一会儿我喊跳的时候,你就跳到我后背上,记住了吗?”正稷低声说。
雪漠应道,“好!”
正稷紧握簪子,尖头向外,然后忽的向狼群中间跳去。
群狼环伺已久,如今看有人过来,立刻蜂拥而上。
他举起簪子向为首窜过来的头狼刺去,只听噗的一声,簪子深深刺入狼的身躯。
一只手摸索着抓住头狼颈子,另一只手拔出簪子刺入它咽喉。
头狼嚎叫着,血花飞溅,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扑到他脸上。
他一个抬腿踢在那几乎被他撕成两半的狼身上,扑通一声狼的尸体四散飞了出去。
此时,忽然感觉背心有狼爪扒住,异常疼痛,他一个翻身腾跃而起,接着向那匹狼猛刺过去。
黑暗中,只有凭借自己的耳朵和感官来判断群狼的方向。
就这样,他在群狼中厮杀,血腥弥漫着整个狼穴。
他把刺死的狼都扔到了远离铁栅的一边。
饥饿的狼群在嗅到血腥气后,开始了自相残杀。
大部分狼都向铁栅对面聚集,正稷想也许逃脱的机会来了!
他飞身向雪漠的方向跑去,通过声音他们两个互相判断着对方的位置。
在正稷喊“跳”的一瞬间,雪漠松开了手,忽的一下坠落下来,正好落在正稷后背,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正稷飞身向铁栅跃去,大部分狼群聚集在对面撕扯死去的狼尸,一部分狼还在紧追不舍。
雪漠尖叫着,躲闪着那些窜动的恶狼。
正稷的速度非常快,在群狼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刹那,他已钻进了铁栅内,转身放下雪漠,对她喊道:“快向前跑,找到出口!”
同时,他的手抓住铁栅,猛力向下拉扯,铁栅发出咔咔的声音。
就在群狼逼近的时刻,铁栅终于被关上了,恶狼伸着利爪和血盆大口在铁栅外猛扑着!
正稷心有余悸。
雪漠奋力向前爬着,那是一条很长的土洞,洞口不大,只能匍匐前进,看来这的确是狼穴的入口,但同时一定也是出口!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不断的向前向上,忽然雪漠停了下来,就在她的面前出现了另一道铁栅!
但是,已经走到了这里,似乎完全没了退路,走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现在只有拼死一搏了!
正稷匍匐到铁栅门口,现在的他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黑暗中,他示意雪漠退到后面。
然后,他直起身体,但这狭窄的洞穴,却不能让他完全把头抬起来。
他盘膝而坐,略微弯腰,双手握住栅栏中间的两根铁条,运足身体里最后一点真气,用力向两侧拉扯。
此时已能感觉到铁栅外吹进来的冷风,那必是出口吹进来的风,这给了他活下去的无限希望。
在几乎耗尽内力的刹那,铁栅应声弯曲,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孔,他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继续摸黑前行,之后便看到了光,那如水的月光,那明亮的洞口。
他们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