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多时,只见前面的路逐渐明亮起来,想必就快走出岩洞了。
果然,顺着光线,几乎可以看到外面摇曳的树影,两人甚是欢喜,刚要探头出去,却不料两柄利刃竟然不期而至顶住他们的咽喉!
眼前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许多黑衣人,且个个黑布蒙面,装扮恰与数日前在逍遥居遇到的东星教教众一般无二。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正稷心中却想着如何保护蝶舞周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的抬腿踢开黑衣人兵器,拉上蝶舞一路狂奔。
没想到,那些黑衣人也个个武功了得,一路穷追不舍。
正稷想,自己如今已经恢复大半功力,对付几个黑衣人倒也不是不能,只是蝶舞身子柔弱,若是被黑衣人捉了岂不更加危险。
如今只有先保证她的安全才是头等大事。
于是,他忽的抱起蝶舞,纵起轻功向崖边跑去,他心里明白只要到了海边,蝶舞就安全了。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来到崖边,他放下蝶舞示意她躲藏起来。
“你先在此处躲藏,我去引开他们,如果我得以脱身,到时候会到此地找你。”他嘱咐着蝶舞。
“为何我们不能一同逃跑?”
“他们刚刚看我朝这个方向而来,届时定会过来,那我们谁也逃不掉,我回去引开他们,晚些时候再来找你便是,保重啊!”正稷不能再多解释,转身朝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故意发出声音,招引着一群黑衣人包抄而上。
好在,离蝶舞躲藏的地方越来越远,正稷心下安定了不少。
此时,黑衣人已经将他团团包围。
虽说武功已经恢复,但毕竟刚刚好转,对于这么多的人一哄而上,正稷也是寡不敌众,心想不如暂时就范,之后再考虑见机行事。
于是,他放弃抵抗,被一众黑衣人押了起来。
一路向前,穿过重重密林,来到一栋石砌的建筑前,走进大门,仿佛步入迷宫一般,廊道低回曲折、不见天日。
不多时,便来到一扇铁栅前,之后又穿过几道铁栅终于到达一个大厅之中,他心里当然明白,此地定是监牢。
石室黑暗幽深、潮湿阴冷。
黑衣人将正稷推到石室中央的一根石柱前,不由分说将他捆绑在上面,然后匆匆离开。
经过一番折腾,他感到异常困倦,眼睛开始不住的打架,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正在迷糊间,铁栅忽然被打开了,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他们解开捆绑他的绳索,押着他向门口走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教主要见你。”一个黑衣人声音低沉的答道。
走不多时,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厅堂前。
迈步进去,只见堂上灯火辉煌,堂下整整齐齐站立着一众黑衣人。
而堂上一张乌木雕花椅上端坐着一个人,只是此人的装扮甚是稀奇。
只见他一身黑色盔甲,面部也被黑色面具遮盖,那面具样貌甚是狰狞可怖。
“教主,疑犯带到。”带他进来的两个黑衣人施礼道。
面具人挥一挥手,两个人便下去了。
正稷琢磨,这身穿盔甲之人应该就是赵梅山了,就是那个可能参与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他心中立时充满愤恨和嫌恶。
只是为何他要戴着如此可怖的面具?
江湖上有关赵梅山的传说,几乎都停留在他当年惊艳绝伦的容貌以及后来遁出江湖为恶一方的零星轶事上。
对于他的容貌,当年曾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虽然对此并未放在心上,但此时想来倒多了分新奇。
至于为何要蒙面,莫不是也像兰陵王一样,生怕别人揶揄自己的美貌,所以才要戴上这个面具?
只是按时间推算,赵梅山如今大概也应逾知天命之年,想必如玉容颜早已不再,又何苦学人家兰陵王呢?
更为稀奇的,还有这东星教上上下下的装扮,教主蒙面也就罢了,堂下的黑衣人居然也个个蒙面,那他们互相还认得彼此吗?正稷心中不由觉着好笑。
“怎么?觉得我的样子很可笑吗?” 从盔甲中发出浑浊而沉闷的声音,仿佛与世界隔着数道屏障一般,含糊的近乎听不清楚。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被赵梅山一眼识破。
“不敢不敢。久闻教主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在下怎敢有半点不敬之意。”
“想来我在江湖上的都是恶名吧。”那盔甲后发出呵呵冷笑。
正稷心道,你当年犯下滔天罪行,在江湖上留下些恶名又算得了什么?
“如若教主心中坦荡,又何惧那些传说中的恶名呢?”
“看来你小子是意有所指了?”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其他意思。”
“哦?如果我说那些为害江湖、作恶多端的无赖并非我大泽之人,你可相信?”
正稷沉吟片刻。
“看来你是不信啊!”赵梅山提高了嗓音。
“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亲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赵梅山在大堂上踱着步子,“我大泽在天下人眼中早已是众矢之的,别人如何看待当真是无足挂齿。”
半晌,他转移开话题,“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到大泽来?”
“在下云峰派弟子正稷,此番只是无意中闯入大泽海域,小船倾覆被水流带到这岛上,并没有冒犯之意,请教主恕罪!”
“无意中闯入?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不管教主信与不信,以我微薄之力绝不会对大泽造成半点损害。”
“你当然不能把我怎么样,我看你们应该是过来打探情报的细作。”
正稷心下琢磨,对于赵梅山这个人目前尚不能透彻了解,此番到大泽来本想暗地里考察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捉住,如果此刻说出自己的身份,难免不会引火上身。
唯今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尽快想办法脱身。
“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赵梅山接着说,“能活着到我大泽来的人几乎是没有,你有何本事,能轻轻松松登岛?”
“小人真的只是无意中保全了性命!望教主能宽宏大量,尽快放我离岛!”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们可以想办法把那个姑娘找出来!想必她可以跟我们说上一说。”赵梅山低沉的嗓音显得格外阴郁。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为难她!”正稷焦急,心想莫不是蝶舞已经被他们擒获了?
但又一琢磨,既然他说要将她找出来,那就说明还没有抓住她吧。
“求教主能放她一马!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要看她的造化了,即使没被捉住,她想活着见到你怕是也难!我们大泽可是最不缺豺狼虎豹的!”面具后发出阴冷笑声,“我给你时间,可以好好想想,要是还不肯说出实情,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在下真是该说的都说了,这次无意闯入教主地界,实属巧合!请教主相信!”正稷此时也只能死缠烂打。
“带下去吧。”赵梅山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狰狞的面具在幽暗的厅堂中显得格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