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了,景行约封阳吃饭,等封阳从工作室出来已经只能算是吃宵夜了。
几个人难得一起聚,除了傅衍在国外回不来,江洲和林赋也一并到了。
哪怕现在每个人的经济条件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偶尔还是喜欢在路边摊,大排档吃吃喝喝。
林赋一身西装革履的坐在大排档的凳子上,再加上景行一身休闲装也瞧得出来价值不菲。
封阳和江洲两个人也穿得随意,但四个人和周边的那些人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林赋在景行公司做技术员,现在工资加奖金每月也十分可观,去年刚把林妈接到绿朝来。
在绿朝付了个首付,买了套大三居,算是个真正的社畜。
江洲则是和学校的同学合开了个设计工作室,去年扩大了规模,也算是步入正轨了。
景行直接提了杯啤酒,封阳一屁股坐下来,连口串儿都还没吃呢,景行就提了酒。
封阳正把外套搭椅子上,看到这动作,挡了一下:“哎哎哎,什么个意思?”
景行心情不是很好,一则是看到了网上那些名不副实的言论,二则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找时漫。
不管不顾的先闷头喝了一杯啤酒:“谢了。”
林赋和江洲还不知道这两在打什么哑谜,但景行一脸的谁欠他几百万的样子,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疑惑。
江洲坐在封阳旁边,直接用手肘怼了怼封阳:“怎么了?”
封阳无奈的闷了口酒:“漫姐回来了。”
林赋和江洲一口啤酒差点喷对方脸上,江洲毕竟和时漫关系更好,闻言直接一把将啤酒杯砰的放桌上,声音大得有人频频回头。
“漫姐回来了?什么时候?现在在哪?你怎么知道的?”
封阳被江洲嗡嗡嗡的闹得头疼,随手拿起一根串塞江洲嘴里:“闭嘴吧你,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正等着景哥解惑呢嘛。”
景行又喝了一口啤酒,随手点起一根烟,这些年他酒喝得很少,更不会让自己喝醉,但心烦气闷的时候,不自觉地就会抽烟。
烟瘾还是有够大的。
三个人一起看向景行,等着景行开口,景行自己脑子也是一团浆糊,要不是今天网爆的事情。
他是有打算再自己理理的,但封阳知道了,总归也不好一直瞒着。
“不知道回国多久了,在人民医院就职。”
三个人眨巴眨巴眼睛,江洲还在等下文,看景行一直不说话,有些惊讶的开口:“没了?”
景行有些颓丧,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对上时漫的事情,知之甚少,甚至于除了她在人民医院当医生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认知让景行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相差了个八年。
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八年?景行不知道,只是又灌了一杯酒进去,照这个架势,今晚怎么也得醉上一次。
林赋皱了皱眉头,一把抢过景行手里的啤酒:“别喝这么急,等会儿喝醉了。”
封阳其实也是一头雾水,时漫的事他也不清楚,说实话,今天这事要不是有关时漫,他也懒得去管的。
但看景行这样子,几个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封阳边吃烤串,边看了看景行:“景哥,你现在怎么想?”
景行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想,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么?”
几个人皆是一愣,这话倒也没错,毕竟这几年,他们几个或多或少的都谈过女朋友,虽然最后结婚的就林赋一个人。
但到底是谈过,就景行终日和工作为伍,也没个什么兴趣爱好,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
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是知道的。
江洲叹了口气:“当初我就问过你,若是漫姐一辈子不回来,在国外定居了你怎么办?当时你也没给个定论,现在漫姐回来了,你那点心思也瞒不过哥几个,要真还喜欢,就去追回来啊。”
景行又想喝酒,林赋死死的把着酒杯。
景行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当初的事情他们几个是看着的,可以说两个人从相识相知相恋,他们虽没有参与,但好歹是看在眼里的。
听着景行这有些颓废的话,封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句:“当初的事情你也有苦衷,和漫姐好好说说,道个歉不就得了?对了,漫姐现在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吧?”
景行摇摇头:“听他们医院的人说是没有的。”
“那不就得了,你和漫姐道个歉,说通了不就得了,毕竟当初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啊。”
景行的喉头一哽,心口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伤害不是加上一个为你好的外衣,伤害就变得情有可原也可以原谅了。”
景行自小出挑,各种麻烦的事情从来就是手到擒来,还没有见过他在除时漫以为的事情上这般过。
江洲不自觉的陪着喝了一杯:“但当初的事情……”
景行嘲讽的笑了笑:“你们觉得时漫不知道我当初为何那么做么?”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是沉默,在那当下,景行那么做,情有可原也无可厚非,但对时漫造成的伤害却也是实打实的。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我刚上大学那两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们都知道的,我怎么可能让时漫陪着我过那样的日子。不分手,时漫要跟着我受好几年的苦,分了的话,至少她不用陪着我过那样的日子,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这事,无解。”
封阳就见不惯景行这两年在时漫的事情颓废成这样,恨铁不成钢的瞧着景行:“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束手无策的你了,虽然谈不上家财万贯吧,但至少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了啊,那你就去争取争取呗,漫姐不没有男朋友么?”
景行低着头,哪那么容易?
哪有那么容易啊,当初时漫的话还历历在目,他从来没有觉得那两巴掌有什么,若是时漫可以消气,再来一顿,暴揍他一顿,他都无所谓。
但他知道,没有那么容易的。
因为伤害是切实的,不管这个伤害的初衷是什么?
他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却将她抛下,将她推开,伤害就是伤害,没有因为它的初衷听起来好听,就减少了伤害带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