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朝堂之上,群臣肃然而立,气氛凝重若寒霜。
徐阶便挺身而出,手持象牙笏板,声若洪钟,朗声奏道:“陛下,微臣徐阶有本上陈。近日,微臣风闻刑部大牢之中,似有异象萌生,闻严嵩的余孽,欲图徇私舞弊,暗中营救一仆役出狱。此事若不得明察,恐将动摇朝局之根本,危害社稷之安危。微臣心怀忧惧,不敢稍有懈怠,是以斗胆上奏,恳请陛下俯允所请,敕命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会审此案,以穷其情伪,明其真相,使天理得以昭彰,人心得以平慰。如此,则朝纲得以振肃,国祚得以绵长啊。”
陛下闻奏,龙颜不悦,眉宇间隐现怒意,然犹自沉吟未决。
群臣见状,皆屏息以待,朝堂之上,唯余徐阶之声,回荡不息。
须臾,陛下开口,声若寒冰,言道:“徐爱卿所言,事关重大,不可不察。然则,三法司会审,非同小可,需谨慎从事。朕意已决,先命刑部详查此事,若确有异状,再行会审不迟。”
徐阶闻旨,心中微惊,然面色不改,躬身领命,言道:“陛下圣明,微臣遵旨。刑部详查,必能水落石出,微臣静候佳音。”
退朝之后,徐阶步履匆匆,返回府邸,心中暗自思量:陛下此举,似有袒护严嵩之意,其中必有隐情。若此事处置不当,恐将引火烧身,累及己身。
思忖间,管家匆匆而来,言道:“大人,刑部那边已有消息传来。”
徐阶闻言,精神一振,忙问道:“速速道来。”
管家颔首低眉,细声而陈道:“据刑部官吏的密告,有仆役一人,实有窥探朝臣府第、探听朝中秘辛的举动。其事证据确凿,昭然若揭,无从狡辩,且闻严嵩老贼,遣其党羽宵潜狱所,欲图搭救此仆役,此乃实情无疑。然刑部官吏,受严世蕃的贿赂,对此多有掩饰,若非东厂提督冯保仗义执言,出手相援,那仆役恐已潜释于囹圄之外。又闻刑部密探所报,此仆役所涉之事,关乎咱府邸的机密,甚为重大。严嵩老贼虑其泄露真相,故遣心腹夜入囹圄,意图营救。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冯保提督已将此情审明,黑衣人及仆役皆束手就擒,现正押赴三法司以候审讯。此事关乎朝纲,不可不慎,望大人明察秋毫,以正国法。”
徐阶闻管家之言,神色愈发凝重,眉宇间透露出沉思之色。半晌,方缓缓言道:“此事关乎朝纲安危,须得从长计议。那仆役既涉机密,严嵩老贼又急欲救之,其中必有隐情。冯保既能仗义执言,出手相援,想来此事尚有可为。”
管家闻言,点头称是,复又言道:“大人所言极是。然则,刑部官吏既受严世蕃贿赂,对此多有掩饰,恐难指望其秉公执法。三法司会审,方能明辨是非,彰显公道。”
徐阶颔首道:“老夫亦知此理。然陛下既命刑部详查,我等须静待其变。若刑部不能公正审理,再行会审不迟。你且命人暗中探查,看那刑部官吏究竟如何行事,又是否有新的线索出现。”
管家领命而去,徐阶则独坐书房,陷入深思。心中暗自思量:严嵩此老,手段毒辣,心机深沉,此番举动,必有深意。须得小心应对,方能保全自身,维护朝纲。
时值深夜,月挂中天,清辉洒落。徐阶书房之中,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忽闻一阵急促脚步声,管家匆匆而来,神色紧张,言道:“大人,不好了!那刑部官吏,竟受严世蕃指使,欲将案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非东厂提督冯保及时察觉,恐怕那仆役已逃脱法网。”
徐阶闻此,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厉声道:“此辈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视国法如儿戏!严嵩老贼,其心可诛!管家,速命府中精干之人,暗中监视刑部官吏的一举一动,务必确保那仆役不得逃脱法网。同时,你即刻备马,老夫要亲往东厂,与冯保提督共商对策。”
管家闻言,神色凛然,忙应声道:“遵命,大人。小的即刻去办。”言罢,转身疾步而出,不敢有丝毫怠慢。
徐阶则整肃衣冠,步履沉稳,步出书房,直奔府门而去。夜色深沉,寒风凛冽,吹动他衣袂飘飘,然其神色坚定,毫无惧意。
来到东厂,冯保提督已闻讯等候多时,见徐阶到来,忙迎上前,拱手行礼道:“徐阁老深夜来访,必有要事相商。请至内堂叙话。”
徐阶微微颔首,随冯保步入内堂。
分宾主落座后,徐阶开门见山道:“今夜之事,冯公公已知悉否?”
冯保闻言,面色凝重,颔首道:“徐阁老所言之事,本公公已略知一二。刑部官吏欲徇私舞弊,实乃国法所不容。我已命东厂密探,紧紧盯住刑部,断不让那仆役逃脱法网。”
徐阶闻冯保之言,稍感宽慰,然神色依旧凝重,言道:“冯公公果真忠勇可嘉,此等国家大事,关乎朝纲安危,须得谨慎从事。老夫闻那仆役所涉之事,关乎老夫府邸里的那些机密文案,此中必有隐情。严嵩老贼,手段毒辣,心机深沉,此番举动,必有深意。老夫担忧,此事若处置不当,恐将引火烧身,累及己身。”
冯保闻徐阶之所言,眉头紧蹙,沉吟良久,方缓缓启齿,言辞恳切:“徐阁老所言,实乃金玉良言。此事非但关乎朝纲之安危,亦牵涉阁老府邸的隐秘,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本公公身为东厂提督,自当恪尽职守,秉公执法,断不容许任何徇私舞弊之行玷污朝廷之威仪。大人请放宽心,本公公已密令东厂精锐,昼夜不息,紧盯刑部官吏之举动,那仆役纵有通天之能,亦难逃法网。我等必当竭尽全力,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以正国法,以安民心。”
徐阶闻冯保之语,心中稍安,然仍面露忧色,言道:“冯公公此言,足见忠诚勇毅,老夫甚感欣慰。然此事错综复杂,牵涉甚广,须得步步为营,谨慎行事。老夫思忖再三,觉此事尚有两处疑难,须得公公助力,方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