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月,龙清妍晚上坐在床上难以入眠,这梦越做越真实了,让她快要分不清,到底崇岳的一切是梦还是真实,好在她身体里不断增加的修为还提醒着她,她仍是那个道境的人类修士。
自从言明了心意后,昱渊追的越发紧了,龙清妍心中对他有好感,又思虑着景澜之事,竟是不知如何是好,“旁人做这黄梁一梦,梦到的都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自入梦以来,一切平和安宁,唯独出现了昱渊这个意外,他一切都好,无论外貌性格,家境工作都近乎于完美,且他一心一意待她,这么个绝世好男人,“难道我入梦所求,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爱人吗?”
她回想一下与景澜之间的那段几乎不能称之为爱情的感情,那完全是她自己的单恋,而他则把她当做替代品,因为这种滋味,所以她在梦中所求的就是一个完美的不真实的爱人。
只是没想到她回避景澜至此,竟将梦中爱人塑造成了那送她黄梁一梦的陌生人,其性格外貌完全不同于景澜,虽都是谦谦君子,可昱渊比景澜更像个普通的男人,他虽温和待她,却有嫉妒之心,有追求之意,更有怕她离开之情。
这般小心翼翼与景澜待她那种真真是不同的,她爱景澜先是为他容貌所吸引,其后不知为何便似着了魔般迷恋,人们常说情之起不知何处,正如她这般。
景澜回应她时,她欣喜若狂,事事宠着她溺着她,唯独不见爱她,他那双深蓝如海的眸子总是透过她看的是另一个人,是那个名叫莲月的女神。
而昱渊不同,他看着的就是她龙清妍,并非旁人,她能感觉的到,“可我若同意与昱渊在一起,天长日久,定会生情,若待梦醒之时,我该如何自处呢?”
龙清妍很清楚自己的性子,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梦中皆幻影,她若爱上昱渊,出了梦境却没有了他,难道日后修仙路上便是堪破情路,孤独一生了吗?
她很难想像自己那种灭情寡性的样子,可若不舍,放不下,怕只怕他会缠着那与她梦中相爱之人同名同貌之人,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相思,有了景澜的前车之见,难道她还要重蹈覆辙。
她终是思虑过重,便是一场美梦,都想的这般繁琐,事事都要考虑后退之步,实在是心伤之痛难忍,“看来美梦难成,要做个情难得终的恶梦了。”她喃喃的说道。
当第二日她与昱渊坐在咖啡厅里说明白时,昱渊错愕的看着她,“为什么?是我不好吗?”
龙清妍不忍看他,只低着头如同罪人一般,“不是的,是我……是我一直有个放不下的人,若我未曾放下,又与你生情,实在是不妥。”她因为紧张,这一番话的用词竟似古语。
昱渊沉默,“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儿,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龙清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话用了什么语气措辞,“没有,我没事,只是不想这样拖着你。”
“清妍,你知道吗,有的感情放出去,就收不回来了。”昱渊话中带着落寞和失望。
龙清妍从没听他用过这般的语气,他日常虽然温和,却也能听出他的自信与傲气,可现在这种无力感刺的她心都纠在了一起,她用手抚了抚心,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竟是生了情的。
这个认识让她吓的脸都白了,闭上眼睛回想起那个让她痛心疾首的景澜,竟只记得那双大海般的眸子,容貌却是记不清楚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极度惊吓的她叫了起来。
“清妍?你怎么了?”昱渊见她这样,也着急的站起身来。
龙清妍抬起头来看着他,“你……你是谁?”
昱渊眼神一暗,面上仍是焦急的道,“清妍,我是昱渊啊?你,你怎么了?”
“不,不是的,不对,这一切都不对。”龙清妍推开他跑出了咖啡厅。
昱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边溢出一丝笑来,“她竟到此时还能堪破这黄梁一梦中的情关?”
他抬起手来,变出一本书简,“看看这人间的话本子里还有什么方法,我要加把劲才行。”
龙清妍疯狂的往家跑,竟是用上了疾风之术,她将自己关在卧室之中,缩在床上就运行起了功法,一连运行了四五遍之后,这才静下心来。
“这黄梁一梦太可怕了,原以为不过是据自己所求造出来的幻像,可能将心中最惦记的人都记却,这梦就不是梦了。”
她此时才体会到那送她黄梁一梦的人所说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意思,“若我真的随着梦境,与昱渊相爱,过完这一辈子,恐怕我这一生也要陷入梦境不得而出,直至死去了。”
她脸色十分难看,想她修仙百载,也见识过不少试心炼心的幻境,却被这黄梁一梦搞的狼狈不堪,差点陷进情关再出不来,此时她到庆幸自己对景澜的单恋之情与执念深厚了。
想过之后,她又心生委屈,“我果然不是天道的宠儿,气运这般不好,一路行来不只情路坎坷,历炼之路也崎岖多舛。”
自此后,她便闭门不出,整日宅在家中修炼,这本就是她的梦,昱渊也是没有办法强行破开她禁锢自己的结界,他只站在门外,不停的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龙清妍知道他站在门外,任他表现的如何焦急,如何颓废,她依旧保持本心,口中默念,“一切皆是虚幻。”
昱渊没想到她竟这般狠心,“这与莲月可完全不同,到底是残灵投胎,竟是生出了新的灵智,看来吾等不能以往日之情来看待她了。”
他设下的这黄梁一梦,因龙清妍的表现成了死局,再这么毫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出梦境坐在龙清妍身边,不过须臾她就清醒了过来。
龙清妍一睁开眼就看到昱渊的模样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进来的?”她一直避着他,根本就没想到还会见到他,一时慌张的说话都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