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渊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面容不见了当初的冰冷,眼眸之中不再是印不进任何景象的沉黑,眼前的阎君虽然还是那幅容貌,却与往昔不再相同。
“您真的是阎王吗?”咏波竟开始质疑昱渊的身份。
昱渊为神,天生有大慈悲的博爱,此时见她可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睛之中带着的是众生悲苦,渡人出情的怜悯之意,“咏波,你已成仙,却执念于男女之情,于大道之路恐会艰难。”
咏波身子一震,眼中泪水如小溪般流下,昱渊的话如当头棒喝一般,而她也从他身上感应到了不同,以往仙君们居高在上,个个绝情断欲的样子只会让她嗤之以鼻。
因为她知道他们只是表面如此,阎王却与众不同,无欲无求的样子是表里如一的,可一朝让他的眼印入了画景,却是大慈大悲点化,她甚至有些明白为何他往日目下无人的原因了。
“多谢府君点化。”咏波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所有感情已经完全压在了心底深处。
昱渊点了点头重又向前行去,咏波面容板正似乎与往昔不同,只是悄悄的抬头看了看前方的人,心中似乎空了一处般,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官,连品级都没有,如此纠缠府君为的是能朝夕相伴,不求情爱。
如今却连这个小小的心愿都被剥夺了,只因为无悲无喜的不是阎王,而是他从未将她放入眼中,如今为了他放在心上的人,想到此处,咏波双手紧握,握的骨节都发了白。
那青莲仙子无一处不平庸,她又刚飞升上来,阎王日日都在仙官儿府中供职,日出而去,日落而归,行踪从未有过偏差,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呢?
昱渊并没有太将咏波放在心上,他轻看了女人的心思,本以为一个当头棒喝,神光普照能消弥咏波对阎王的执念,却低估了咏波,以至于日后给龙清妍带来了不少麻烦。
龙清妍这边出了门在圣城的大街上晃悠着,除了一些有职位的仙人会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瞟上一眼外,这里的仙人们还是很和善的,期间还碰到不少如她这样无职位,无活计的仙人。
只是他们看起来有些落迫,龙清妍暗自给自己加油,接连几次去应聘,结果都很不如意,再次从一家多宝阁中出来,她失望极了,这些地方正规的活计她都没有被选上。
其中到是有一家仙官府上缺仙仆,龙清妍本不想的,到是那家人不知哪里看上了她,还专门询问她是否愿意到府上做仙仆,她想了想后还是拒绝了,结果被明里暗里损了一堆。
什么不识好心,好高骛远之类的,龙清妍被打击坏了,十分伤心的回了赢府,一回府里就发现气氛不太一样,一向对她疏离的仙娥仙仆们,个个都很恭敬。
却都又透着惧怕,龙清妍不明所以,便拉住了头一日带她进府的云心仙子,“云心仙子,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你们都……”
云心仙子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青莲仙子,咏波仙子她侍奉府君万年有余,一直恪尽职守,未有错处,如今只不过说了你一两句,你竟让府君将她送还给朱雀仙君,你这也太不讲理了。”
龙清妍一愣,她没有说过啊,“我没有。”
“青莲仙子不想承认就算了。”云心仙子以为她是装的,气的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龙清妍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此时昱渊正在书房批一些公务,感觉到她的仙气便走了出来,“妍儿,你回来了。”
龙清妍嗯了一声,一脸的委屈,昱渊以为她是在外受措,拉了她在院子廊中坐下,“妍儿,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刚刚飞升上来,找不到是正常的。”
“不是这样的,我听说……”龙清妍抬头看向他,“咏波仙子被送还朱雀仙君府上了?”
昱渊点了点头,“她不适合在府中工作了。”
“是因为我吗?”龙清妍问道。
“这到不是。”昱渊摇了摇头,“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龙清妍一听就明白了,“这到也是,你这般风姿,哪个女子不倾慕。”
昱渊笑了起来,“那妍儿呢?”
龙清妍只笑不答,昱渊摇了摇头,“你还是这般坏,一问这事儿就只是笑,就如黄梁一梦中的那样。”
龙清妍止了笑,“我真怀念在黄梁一梦中的日子,那里才是我最轻松的地方。”
昱渊将她搂在怀里,“若你真的想念,待你成神后,我便带你去寻与那里相似的地方好吗?”
龙清妍欣喜的点了点头,“好。”不论他是否真的能寻到,她都满心欢喜。
之后的几天,昱渊专门抽空陪她在圣城很是转了几圈,一时间竟让人知道阎王得了一个刚飞升的美人儿,整日里宠着,怕是日后要入府做仙妾的。
是的没人会以为阎王能娶一个刚飞升上来的小仙子,所以龙清妍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定下了阎王仙妾的明头,她依然抽空在圣城中奔走着,连募兵处都跑了十几趟。
一时间竟也没人把她与阎王的那位美人儿给联想到一起,而回到了朱雀仙君府上的咏波仙子,又成了一名可有可无的普通仙娥,她受着府上其它仙娥的嘲讽,也听到了关于外面的不少消息。
“仙妾!凭她也配!”咏波气的双目通红,竟有一丝丝红色邪气钻入了心口处都不自知。
日子过的很快,昱渊也突然忙了起来,十年一次的渡世大会将要开始了,作为主办人的阎王自是忙的团团转,他每次回来总能看到龙清妍一脸郁闷的样子。
得知龙清妍还是没有能找到供职的地方,昱渊便劝她道,“你实力低微,我又不愿你去做仙仆,不若先依靠着我,待实力强劲了,再去寻找合适的机会。”
“嗯,我知道了,只是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忙?阎王的职责也要由你管吗?”龙清妍见他最近早出晚归的,连面都很难见上一次,每次都是匆匆的一别,话都说不上几句。
“我既然选择用这个身份与你在圣城一起生活,那便要担起责任,不然如何挣得俸禄养你?”昱渊说着自袖子中拿出一个荷包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