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春脱裙子的时候,大家都脱完跳进水里了,一位高大丰满的姑娘,羞涩的双手交叉捂着胸脯,弯着腰慢慢的往深处淌。
红燕却将小巧的身子炮弹般噗通一声投进水里,扑扑腾腾的打起了淌淌,溅起的水花惹得满坑的人尖叫、狂笑。
身子洁白圆润的素蓝跟一位泥鳅般黑溜溜的姑娘牵着手试着水往里淌。
还有一位瘦的皮包骨的姑娘一下水就哆嗦了一下,赶紧尖叫着搂住身子蹲下,嘴里嚷:“凉,我觉得今天水凉呢。”
红燕已经扑腾好一阵子,朝那姑娘嘲讽:“水热乎乎的可舒服了,你还嫌凉?快点,我拉你跟我一块打淌淌。”
素蓝看王胜春还在岸上撩水玩,就冲她叫:“胜春你快点哎,快下来啊!”
王胜春褪尽她的裙子后,那令人看一眼影子都无限神往身体就呈现在众人面前了。
水坑里又传出谁无限艳羡的赞美声了“哎呀,看人家咋长的,那身条儿,那细腰……”
“啧啧,谁比她呀……”
王胜春她心里美的冒泡但却做高冷范装作没听到,侧着身转动着细细的脖颈瞅挂衣裳的树枝,想找个地方刮自己的衣裳,因为搁在地上既怕沾上土又怕被水溅湿。
她看见挂的满满的各个树枝上,素蓝的衣裳独自挂的高高的。她爱干净,总把自己的衣裳跟别人的隔开远点。王胜春也爱干净,但她很识趣,她也把她的白底红点的裙子离开素蓝的衣裳一点距离,跟她的挂在了同一枝上。
王胜春迈开两条美丽的长腿缓缓的进入水里。她身材高挑细长,但并不枯瘦,一切的恰到好处,整个的她,身上只有“美”一个字。
当大家在水里欢腾尽兴够了后,叽叽喳喳打打闹闹的从水里钻出来,一上岸,湿淋淋的身子被风一吹,个个都冷的打颤。她们尖叫着搂着膀子缩着头上岸急急找自已的衣裳。
素蓝忽然惊叫找不着她的内裤了,大家穿好自己的衣裳都帮她找,可找遍了每枝树杈也没找到。
“不会掉到水里吧?”王胜春关切的问。
“不会,我的哪一件衣裳都挂的好好的,就是掉也是掉地下,离水这么远掉怎么都不会掉到水里。”素蓝发着抖说。
大家也晓得她平时最仔细稳妥,不会不把内裤放好的。可能找的地儿都找了就是没有,就没人再敢说什么了。
因为大姑娘丢了一件内裤实在是很羞人的事。
最后,大家都陪她闷闷不乐的往回走,走到街口一棵槐树下的时候,红燕眼尖,忽然指着前面的槐树尖叫:“看那槐树上不是素蓝的裤头啊,我记得素蓝的裤头是白色的。”
大家都惊的一哆嗦,素蓝呆呆的看着槐树上不敢动弹了。王胜春个子高,走上去一把扯了过来,问素蓝:“看,是不是你的?”
大家一看都吓傻了:那条粉白色的内裤被撕扯的一绺一绺的。
素蓝胆子小,看了两眼一直,尖叫一声就朝后倒去,还是两个姑娘抱住了她才没倒到地上。
王胜春一摸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就抓紧她的手轻声喊:“素蓝,你没事吧?”
素蓝浑身冰凉,两眼发直,嘴里也吐不出一个字。
红燕就嘀咕:“素蓝胆子最小了,这下该吓坏了……”
王胜春惴惴不安的说:“送她回家让她休息,别告诉她娘……”
第二天就是端午节了,家家户户忙着包粽子、过油。这是过了年既二月二只后第二个节日,越是贫穷的年代越是看重节日,所以今天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
王胜春如今家里富裕,更是把端午节过的有声有色。她赶集买了糯米,买了干枣,买了各种豆子,还割了肉。包了各种馅的粽子,还包了饺子,炸了酥肉,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过节。
但是素蓝就惨了,自昨晚在槐树上找到被撕烂了内裤,回家躺倒就没起来,她只觉浑身发冷,心里发抖,眼一迷糊就做恶梦。
到了天亮还不起床,她娘进她屋一摸她大喊:“他爹,咱闺女身上烫的像火块。”
素蓝二哥跟爹听了都小跑过来了,见她脸蛋通红,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的说胡话,她爹慌张的一摸她额头就说:“就是感冒了,可能昨晚跟几个小闺女去村南坑里洗澡受凉了,没事,我去给她拿药去。”
王化武一向疼妹妹,忙去井上压了一盆凉水,拿毛巾浸湿了给她搭额头上降温。
他爹给她拿了感冒药,吃了药也不管用,她还是不睁眼不说话,一会发昏一会哭。她娘想起昨晚跟一群闺女从坑里洗澡回来就得了这个病了,就急急慌慌的到跟他们住前后院的一个闺女家问她。
那个闺女偏偏是个没心眼子的,听素蓝娘一问,就噼里啪啦的把昨晚的事如实的都说出来了。她还没心没肺的跟她娘声情并茂的形容:“哎呀,你不知道婶子,她那个裤头啊,给撕得一条一条的,可吓人了……”
素蓝娘越听心里越恓惶,默默的扭头回家了。回家跟素蓝爹说了后就怯怯的跟他爹商量:“我也觉着她这病得的邪乎,说不准是冲撞了咱庄头那棵老槐树了,人家不都说那棵老树上坐了神了嘛,灵的很。要不这样吧,这不今天过节了,反正也要烧香摆贡,你去赶集割点肉,我给槐树仙家拜拜去,你说咧?”
素蓝爹不信邪,把眼一瞪说:“就你们这些娘们子鬼鬼神神的胡扯八道,你别管了,我带着她到马头医院去看。”
到了乡里的医院,一位医生说是感冒了,给拿了几包药就叫回来了,可到了家,素蓝还是老样子,不吃不喝的老是哭。把素蓝娘急的团团转,他爹跟她哥也慌慌了。
王胜春因为今天忙端午没出门,红燕也赶集卖布去了,所以到还黑了她俩才结伴来看素蓝,出门就碰上昨天晚上一起洗澡的两个姑娘,她们就一起去素蓝家了。
今天日头很毒,素蓝那间小屋就很是闷热,但素蓝还是冷的发抖,居然盖上了厚厚的被子。
素蓝像个小病猫一样蜷在被子里,头无力的歪在枕头上,听见大伙来了闭着眼一动不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素蓝,你想想你平时有没有碰过那棵槐树啊,有没有折过槐枝,碰过树身?俺娘说了,那棵树灵的很,得罪了她你早晚跑不掉。”
“就是就是,俺娘说那一年谁爬到树上够过一回槐花,第二天腿就从车子上摔下来了。”
一个姑娘对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口的素蓝娘说:“哎,对了婶子,你快去给它烧烧香摆摆贡再给它烧点钱,再去给它磕几个头保准就好了……”
王胜春跟红燕都不信邪,听到大伙的话她俩轻蔑的对视了一眼。红燕还“嗤”的冷笑了一下。那个姑娘听见了,眼睛一瞪对着她尖利的问:“红燕,你笑了?”
红燕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嗯,我笑了。”
那姑娘不依不饶的问:“你笑我说的话是不是?我说的话你不信是不是?”
红燕脖子一仰,一字一句的说:“对,我不信。”
“好,你要不信大家说的,你有本事你给素蓝把病治好去。”
她故意拿“大家”压她,好给她一种寡不敌众的压迫感。
红燕高叫:“我不会治,但是我能找人给她治。你们听着,素蓝她胆小,就是给吓着了,精神受了点刺激,这个要找专业的大夫看,烧香磕头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