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春本能的猜测:难道她发现昨晚上看见她丑事的是我,来贿赂我了?
“呵呵,呵呵,胜春,你这么早去干什么呀?”田翠花满面笑容的问。
王胜春马上命令自己,沉住气,沉住气!就跟她一样满面笑容的答:“婶子,我出去办厂子里的事去,您真是稀客呀,有什么事吗?”
田翠花笑着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找你娘说点事。”
王胜春心下嘀咕:难道不是因为昨夜在老槐树林子里的事?
她就疑惑着领她往家走,边问:“婶子,你找我娘说什么事呀,能跟我说说不?”
田翠花呵呵笑着说:“哎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咋还不能跟你说呀,就是过几天你姑奶奶家儿子结婚的事,咱不能空着手去呀,得随份子,我问你娘随多少,我俩都是当表嫂子的,拿的钱得一般多不是。”
王胜春心里说:就这么点事?
李大云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看见田翠花明显一怔,随即又强颜欢笑跟她招呼一声,直接问她有什么事。
田翠花笑嘻嘻的说了过几天去姑家走亲戚的事,李大云冷冷的说:“你说吧,你说拿多少就拿多少。”
田翠花嘻嘻笑着说:“哎呀,你是嫂子,你说了算。”
李大云不想跟她磨叽,就说了一个数,田翠花虽然脸色难看了一下,还是笑着说:“行行行,就这个数吧,我回去跟你兄弟说说,他这个人呀就是重亲情,这几天都念叨这事。那个嫂子,咱说好了哈,当天咱两家一起走……”
田翠花走了,李大云跟王胜春嘀咕:“哪阵风把她吹来了?哼还有脸出门。”
脸色又一白,低声说:“老大,她不会察觉昨晚看见她的人是你吧?”
王胜春断定:“她猜到我可能,察觉我绝对没有,我用手电筒照着她的脸,她能看见我才怪呢。好了娘,又不是咱做亏心事了,您愁什么愁,我忙去了,一会你喊胜夏起来去厂里。”
王胜春已经想好主意了,等田翠花再跟孙大军私会的时候,她就带着堂叔跟近门子的几个人去捉现,那孙大军再横也不得不认怂。
可是,问题是她哪知道田翠花什么时候跟孙大军私会呢。
王胜春犯愁了,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怎么能得出田翠花跟孙大军约会的暗号。
说着表姑家儿子结婚的日子到了,不能让娘带着弟弟、大爷爷骑车去呀,王胜春就开着魏丰年的机动三轮车拉全家人去。
田翠花一家子也腆着脸来蹭车。李大云在三轮车斗里铺上麦秸,让大家都坐到上面。王胜春拉着满满一车人就出发了。
田翠花两口子直夸王胜春有本事,一个大姑娘家还会开三轮车,又夸侄女找的女婿好……王胜春开着车装听不见。
车斗里,王老爷子不想跟侄子多说话,默默的吸着烟朝路边看,李大云也不想搭理田翠花,车里的气氛有些冷。
还好,姑奶奶家不远,十来分钟就到地方了,王胜春在众人对她的夸赞声中把三轮车停好,伸手扶大爷爷下车。
堂叔忙跳下来,跟她说:“你抱弟弟下来,我扶你大爷爷下车。”
王胜春一眼就看见堂叔脚上穿着一双露脚趾头的布鞋。
估计堂叔敏感的觉察到侄女的眼光了,堂叔赧颜的埋怨低声田翠花:“你可真糊涂,给我做那双新鞋都能掉井里了,害我穿这双烂鞋走亲戚。”
田翠花脸一下子黑了。但是碍于王胜春一家人在跟前,就尽量好言好语的说:“掉了就掉了,说什么说,这不又给你做了一双吗,底子都纳好了,今个回家就给你上鞋帮。”
王胜春笑:我的叔哎,你脑子真是绣住了,你那双新鞋会掉井里去?她拿着你一双鞋去井沿干嘛呀?明显是给她的姘头了。
后来堂叔跟堂弟的话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是对的。
不到开饭时间,客人都坐在客厅里说着闲话,堂弟看见有个孩子喝红糖水,也闹着要喝,田翠花脸上有些挂不住,就小声训斥儿子一句,说没喝过红糖水吗?她小儿子就懵懵的说了一句:“我就是没喝过,那天我姨去咱家给我拿了一包红糖一袋饼干,你说都让老鼠拉走了,哼……”
王胜春去看田翠花,她的脸红了。
王胜春嘀咕:爱情的魔力真大呀,田翠花这个吃虱子留后腿的女人居然对情人这么大方,把男人的新鞋给他,还将亲戚拿给儿子的零食给他吃。
还有,堂叔看见同样会打猎的老表过来了,忙热情不迭的抽出烟让他,还殷勤的给他点上,嘴里呵呵笑着说:“老表,谢谢你的兔子,兔子肉真香啊,真是太谢谢了。”
那位老表一脸诧异:“老表,你这话我真不好意思了,我没给过你兔子呀,呵呵,你想吃兔子肉我再打了给你送去哈。”
堂叔瞪着眼睛“这……这”的说不出一句话了,田翠花一把拉过堂叔,嘴里呵斥:“你咋那么没眼色呀,没看见咱表哥忙着呢……”
王胜春在旁边偷笑。一个计策也在她心里悄悄形成了。
吃完了喜宴,两家人又一起回家来了。到了家,王胜春以让堂叔帮忙修修家里的压水井为由把他留下了。
田翠花怕有活缠上她,就找个借口走了,还把小子留下来了。
等田翠花一走,王胜春就先给堂叔道歉,说以前的事就别提了,还是自己人亲巴拉巴拉一大堆。堂叔可是个实在人,听到巧嘴八哥似的王胜春这一通好话,登时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说他这个当叔的也不配当叔巴拉巴拉的……
王胜春就开始试探他:“叔,我听你说婶子给你做的一双鞋掉井里了?你早说呀,早说把这双鞋穿上。这双鞋是我给大爷爷买的,大爷爷脚大穿上有些发紧,叔我看你脚小一些,你试试行不,行你就穿走。”
堂叔平时最爱占便宜,又正缺鞋穿呢,听到这话当然高兴坏了,嘴里说着“那多不好,那多不好”……手却接住了那双鞋。
“呀,合适,不大不小正合适。”堂叔喜上眉梢。
王胜春就说:“哎呀真好,那叔你穿走吧呵呵。”
堂叔嘿嘿笑着说:“那我就穿走了,把你婶子给我做的这双破鞋扔沟子里……”
猛地意识到不该说“破鞋”二字,但是说了也收不回来了,就尴尬的笑着岔开了话题,说:“你婶子最近可野了,晚上天天跑梨花嫂子家玩,一玩就玩半夜,连鞋都顾不上给我做了,真烦人……”
他小儿子脆声脆气的说:“我娘每次一听到枪响就走!”
堂叔哈哈笑了,拍儿子一巴掌说:“胡说,枪响跟你娘有啥关系……”
王胜春眨眨眼心里有底了……
她看着堂叔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同情。
她自己也仔细过过脑子,忽然发现确实这阵子在晚上经常听到枪响。她还以为是打猎呢,还奇怪这时候地里又没庄稼,兔子刺猬的也不出没呀,怎么还晚上打猎?
这下子找到答案了。
王胜春心里激动起来。灵机一动,跑到屋里给他提过来一大兜子糕点,那是上次魏丰年去县里送鸡蛋买回来的。
她笑吟吟的说:“叔,这糕点是我从县里买的,我们都经常吃,你拿回去给我弟弟吃吧。”
堂叔激动的不知所措,正想客套客套,他儿子劈手夺过糕点,抓起一个就吃起来。
李大云有些心疼那糕点,但是已经给孩子她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冲孩子笑笑让他吃。
这时大爷爷冲堂叔喊了一声:“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王胜春乐坏了,一把拉着小堂弟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