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最后一天,凌晨突然接到叶浩电话,老板紧急送医了。我顾不得太多,赶紧起身穿衣服,李木子睡眼朦胧地问:“怎么了?老公。”
“单位有急事,我这会就过去。”我说了一句,赶紧拿起车钥匙就往停车场走,同时和李哥朗哥打电话。
这里就要说了,老板是国家财产,他的一切包括身体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一有什么事,秘书必须到位,这是工作原则,叶浩当然明白,而且像老板这种级别,这种年龄,多多少少会有身体健康问题。人啊,再有钱再有权都不能对抗生老病死,健康是对所有人都公平的。
到了省人民医院高干病房,看到叶浩两口子和阿姨以及保姆都在,小区服务中心的主任也在。
“首长怎么了?哥?”我对叶浩说。
“老毛病,今天晚上吃过饭就说肚子疼,我们以为受了风寒着凉了,弄了点姜汤给他喝,没想到到了凌晨突然在睡梦中被痛醒,然后就…”大概的经过我算是知道了。
朱文宇主任这会也赶过来了在做检查。
不一会儿,立平秘书长、仲副主任以及省w办主要领导都来了,病房门口挤满了人…
凌晨六点,结果出来了,总之朱文宇主任说了一大通专业的名词,我一句没听懂,但总结就一句话“没大碍”,开了几副药后,说卧床打完点滴就可以先回去了。
这会门外的人仿佛比阿姨还急,但我知道,像我们这种真正着急的,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八点,我们把老板送回家了,来就医的患者看着一台一台红旗鱼贯而出,还不知道是咋回事,也有好事者开始造谣“道南一把手紧急抢救…”
因为这两天老板需要卧床休息,每天由朱文宇主任过来打点滴,所以工作都交家里办理,我也就往返办公室和老板家之间。省专用通信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把办公室红机临时移到家里了。这里就不得不说了,其实这个级别的家里也有红机,包括一些重要省副职,但和办公室是分开的。
这两天也非常多人打电话给我了解情况,同时都表示要过来看望老板,都被我以老板要静养为由一一婉拒。
很多体制内的投机取巧份子又觉得这是个机会了,恨不得床边端茶送水、端屎端尿,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总有那么一批人愿意这样?那就是因为“权”给人的诱惑力太大了,大到愿意放下尊严去做一切。
十月十日,老板身体好多了,这些天李哥休息了几天,我和朗哥一直忙前忙后,老板身体好了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带头调研县域经济建设。
第一站去的是春余市某县,该县在全省经济排前三,到了那后,先走访了县内支柱企业——某能源公司;年产值3000多亿,经过一番介绍,老板很满意,发表了一段讲话:“能源产业是不可持续产业,你们要居安思危,不能总是坐在现有的功劳谱上做美梦,要为子孙后代考虑,要为这个民族的前途考虑,我看你们的研发成本不够,基本主体收入还是老的那几个项目口子,这样不好,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看,来调研县域经济发展,你们整个县城,就靠这个产业及周边产业发展,但万一哪天倒了呢?是否意味着经济全部垮掉?…”
当地干部也许没想到老板会说这些话,都懵的看着老板,不住尴尬地微笑点头,我估摸着要是他们手下人敢说这话,早被“炼了”。
接着又去辖区内看了看主要商业中心人流和辖区基础设施建设,然后发表了那番我之前提过的言论:“同志们,我们走了一路看了一路,我发现了你们做的成绩,同时也发现很多问题。”
老板喝了口水,拿着笔记本记录的人就像渴求知识的人一般,盯着老板看,期待老板接下来的话,其实很多人只是做做样子,甚至还有人隔空挥舞着笔,就是摆出这个样子让大家看而已。
“现在全道南的县城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年轻人少,活力少,你看,整个县城经济中心除了街溜子就是老人,要么就是学生,这说明我们的经济是不健康的,一个正常的县城应该是经济结构合理,人口结构合理!那造成这些是因为什么?没有过多的工作岗位!县城的职业,除了体制内基本上就没年轻人愿意回来!”
“我希望你们可以把精力多放在这,把重心放在这,而不是整天跑招商,整天拟投资拟投资,投到最后啥也不剩,别为了所谓的成绩玩这些花花肠子,你们只有几十年寿命,这座城市可是一直发展的,别为了帽子丢了这座城市的发展潜力。”老板语重心长地说。
“当然,你们也不是什么成绩都没有,至少生产总值全省前三,上缴税收全省前三,这就是很大的成绩了,但我想同志们能努努力,别到时候整个县城就剩体制内有年轻人了,别到时候一说起县城经济就想起考公务员了,那是大家的悲哀。”
大家不住的点头,虽然很多人心里可能在想:“关你屁事。”
随后老板直接上车回省城了。
“小王,你们年轻人愿意去县城生活嘛?”老板问我。
“首长,这关系到一个习惯问题吧,比如很多名牌大学的孩子,他在外地可以活的很好,就不会愿意回,而像一些能力一般,资质一般的孩子,其实还是愿意回县城的;毕竟几千年的宗法制观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不过,现有的情况看,似乎县城老龄化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像西北一些县城,一个县城只有万把人,一个县城只有八九台出租车,这可能会成为今后县域经济发展的常态。”我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那这么多人放哪里呢?不可能都去一二线城市吧?”老板笑着说。考斯特上其他人也看着我。
“首长,老龄化已经很严重了,这是最大的原因,这个原因也无法避免;还有很多原因是随着各种人口流动,县域基础设施供应不足是未来的必然,我们可能无法逃避;再一个现在房子过度开发得过于严重,已经把绝大部分人几十年的经济潜力全部掏空了,这个苦果一定会慢慢彰显,而且开发的越严重苦果就有多苦。”这些话是我和李哥之前讨论过的。
“那你觉得现在房地产应该怎么办呢?买不了房学区怎么办?”立平秘书长看着我一个“小孩子”说出这些话,不管我的话对与错,也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