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依旧,而坐在屋中的众人只觉浑身冰冷。不是为了嬴建霖嘲讽他们的话,而是因为那一枚金羽令。
他们揭竿而起,说得好听是为了反抗暴力,其实谁不是想学那古人枭雄,在这乱世之中争得一席之地?
这金羽令便是他们最初的野心。
如今被这个男人这般鄙视如粪土,他们个个面如土色。也知道东殷宴请其他两国乃不怀好意,可是其他两国面对东殷也是俯首称臣的地步,他们这些人难不成真能联合起来攻打东殷?
东殷军队乃虎狼之师,灭国只需一夜。
他们这种乌合之众的势力,灭起来不过弹指瞬间。
自古以来兵贵神速,他们都是从翌国和北梁崛起的武装分子。别说是东殷,就是南周和西魏,他们两国随便哪一个国家他们也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想到这里,众人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存在即是合理,但合理并不代表会一直存在。
众人心中早已有了危机意识,他们被嬴建霖故意激怒之后,再冷静下来,心中的危机意识陡然爆发,心中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嬴建霖见状,收了手。
饮了口茶,这才给众人分析当前的局势。只要三国不齐心,他们便有生存的空间。
他点着其中络腮胡的汉子道:“你所在之地,地势坚固。虽人马只有一万,可你的人善于冶炼兵器。东殷虽强,可南周和西魏也不是吃素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微微一笑:“更何况还有一个心心念念想恢复君王制度的翌国!更何况本王还同北梁军联盟!”
众人闻言更加吃惊:“那贺兰璇不是被困在西魏当皇后吗?”
嬴建霖闻言唇角一弯,眸光冷冷地道:“她是翱翔天际的凤凰鸟,怎会被区区一个东殷所困住。”顿了顿,又道:“难不成你没听过北梁靖远侯贺兰哲的传闻,北梁军有贺兰哲麾下的两位大将坐镇,你们难不成以为,因她被困北梁军便是一盘散沙?”
见众人不以为然的表情,他轻轻一笑,嗓音缓慢的道:“那我且问你们,你们谁敢与北梁军一战?”
众人闻言连忙摇头,贺羽余威犹在,且北梁军人才辈出,他们可不敢与之一战。
嬴建霖见状,又指着其中一人道:“你旗下之地虽小,可你占了翌国最富饶之地,粮草众多,却无可守之地。一旦被人攻打。”他神色淡淡地睨着金羽令,道:“你觉得那时会有人出兵相救么?”
那人神色一变,嬴建霖又道:“你们只管当下利益,却不想想以后的祸患?如果群雄不能齐心协力,只怕没有东殷也有隐患!”
这话说得众人又是一惊,嬴建霖的话就像暴风雪一般将他们打的毫无还嘴和思考之力。
大家都觉得他说的很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可以反驳他的理由。
正在此时,先前被他点着那个络腮胡汉子站了起来,一脸不屑的道:“我欧羡是个响当当的男儿,不屑同娘们儿合作!”
嬴建霖眯着眼,就这么安静地盯着他。
在他压迫的视线下,欧羡面色抖了抖,但也梗着脖子不服输。
嬴建霖见状,一抬手,道:“那走吧。”
欧羡一愣,他以为嬴建霖会拿话压他,却没想到居然就直接把自己请了出去。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睨着欧羡离开的背影,嬴建霖慢悠悠地收回目光,目光平静地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你们谁还要走?”
嬴建霖淡然的目光,盯的他们心慌意乱。他们也很想学欧羡一走了之,可是他们不敢走,因为嬴建霖此人比较坑,他们不用想也知道欧羡以后肯定会被坑的很惨。
他们没勇气走,又没勇气和他结盟。
阳光灿烂,但此时此刻谁也不觉得风光无限好,他们只觉得危机无限近。近的他们什么也想不了,看不见,就连呼吸都是一阵雾蒙蒙的压迫之感。
嬴建霖正襟危坐,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们。见他们个个神色凝重,忽然又是一笑。
这一笑和方才的冷笑嘲讽不同,而是爽朗的笑意。
这一笑,笑的众人莫名其妙,个个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笑了几声,嬴建霖这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正色的看着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裴润松道:“你本是北梁裴家支脉,祖上也曾做过北梁的将军。后来虽家道中落做了草寇,可你们裴家的祖训你可还记得?”
这掷地有声的问题问的那人一楞,随即便豪气冲天的道:“自然记得,合拢不过四个字,精忠报国。”
嬴建霖点头,淡淡道:“如今北梁已复城二十座,你可想自立为王?”
“自然不想。”
他有些艰难的回答,他原本是不忍北梁百姓被欺凌,这才起义反抗的。如今又被嬴建霖拿大义压着,他心里虽然不舒坦,但回答也算是一半的真心话。
嬴建霖要的便是他这一半的真心话,他道:“茂县三面天险,易守难攻,自有战役以来,便是北梁的军事重地。如今五万北梁军镇守茂县,你身为裴家后人自然可以归顺于北梁。”
顿了顿,他又道:“贺兰璇虽为女子,在下姑且问一声,你们谁有她的能耐和魄力?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复国,且能搅的三国结盟崩塌?”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势力,其实也全是借了贺兰璇的东风。
想到这里,裴润松站了出来,神色肯定的道:“我愿意归顺于故国。”
嬴建霖点了点道,又道:“我麾下有三万人马,同北梁军联合起来,便有数十万大军。当初贺羽能不废一兵一卒取回二十余座城池。本王便能以十万大军攻得东殷畏惧。”
他胸有成竹的一番话说的众人又是一愣,嬴建霖的军事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这点从他第一个揭竿而起,短短一月时间,便能召集数万人马,又成了他们推崇的王便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