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长袍,英姿俊朗的谢良盘腿坐在荒原之上,手中拿着几块空的令牌。
千丈之外,艾劫、庞凤雏二人正与十几尊神王绞杀在一起,不可开交,剧烈的碰撞引得苍穹之上乌云闪电不息。
匠人相凉站在谢良身侧,注视着战场。
“我很兴奋。”相凉话语很平静,却是听不出半点兴奋来,不过匠人就是这样,谢良也习惯了。
“大家都很兴奋。”谢良轻笑道:“咱们七人,来自不同的世界,除了艾劫,都生于第八纪与第九纪之交,创世大帝生存的时代比我们遥远太多了,我从小就不理解为何长辈们会对一个已经消失了九千万年的人如此敬畏,后来也不明白,诸世界大会,神王宇宙,几千万神王,会为了一个不知生死的传说‘全军出击’,缔造一把史无前例的,只有那个传说才能使用的弓,这些怀疑一直盘绕在我的脑子里,但当我们解开封印,元界弓撕裂虚空飞驰而去,刹那间穿梭半个宇宙的距离,那一刻,我震撼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原来传说果然还活着。
原来长辈们坚信的,是真的。
我也想赶快见到创世大帝,一睹风采。
可那小黑洞我们只有一个,也只能容纳战天前辈一人,他太大了,也太重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这片绝对领域以外的敌人清理掉。”相
凉淡淡道:“创世大帝,人皇,战天前辈,三大强者都在那片绝对领域之中,是谁,困住了他们?”
他的目光望向了前方,一片被扭曲的法则壁垒,这片壁垒连接天地,看不到尽头。“
不知道。”谢良道。“这些人很强大。”相
凉又望向了艾劫与庞凤雏的战场,锁定了那些神王:“九个八劫,三个九劫,如果这只是一些临时组建的边防军,而非正规军,那意义世界的强大确实远超我们的想象。”就
在这时。
一尊八劫神王,忽然出现,没有加入正面战场,而是从一个刁钻角度,斜刺里杀向谢良!
谢良并未回头。相
凉也并回头。
但相凉的身体忽然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了一周,他的脸还是看着正面战场的方向,身体却面对了那杀来的八劫神王。
这突然的转身让八劫神王一怔。相
凉伸出修长的右臂,一把抓向八劫神王。八
劫神王于空中顿住了身形,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中品道器,猛的咬破舌尖,将鲜血喷洒在上面,这件中品道器立刻释放出淡蓝色的光芒将他包裹,是一种法则护盾。
相凉的右臂在接触到护盾的刹那,碎了!八
劫神王冷冷一笑,随即愣住。破
碎的手臂没有流出鲜血,而是化为了无数只有针尖大小的颗粒,这些颗粒的构造十分复杂,见缝插针,钻进了八劫神王的护盾之中,然后立刻将八劫神王全身包裹,砰的一声,八劫神王在护盾内化为血雨。
护盾消散,那好像项链一般的中品道器跌落在地上,八劫神王的血肉泼洒一滴,痛苦的挣扎蠕动着。几
千万颗粒又立刻凝聚在相凉的肩膀上,重新化为手臂。
相凉弯腰捡起符牌项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不错的道器,只是做工有些粗糙,其中的器灵,神魂孱弱,缺少历练,不过既然是意义世界的东西,还是有点玄妙的。”
言罢,相凉张口,直接将道器吞了下去。从
他的腹中,传来了道器器灵惊恐的哀嚎,但很快就消失了。
片刻之后,相凉完全由某种不知名金属打造的胸口上,浮现出了一道纹路,乍一看,好像一条项链。
谢良仍然握着几张令牌,道:“你这刹那间炼化道器的手段实在吓人。”
“十二岁那年,我用一块聚敛元气的宝石替换了左眼,一百七十九岁,因为对臂力不满,我切掉了左臂,然后花重金购买了一件下品道器,熔炼成了左臂,又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将这件下品道器与自己的肉身完全血脉相融,自那以后,我就开始全心改造自身,到现在,我的身躯已经变成了一座熔炉,议会的前辈说我的肉身炼化能力和匠人帝国的一些最高级的熔炉接近。”谢
良道:“你还记得你的身体里有多少件道器么?”“
记不太清了,但我的身体里确实没有一寸皮肉了,左臂换过七次,右臂换过六次,双腿换过十几次,五脏六腑都是道器,丹田也是,现如今,我的体内还有二十几个活着的器灵。”相凉淡淡道。谢
良的眉头忽然皱起。
随即,他伸出左手,对着正面战场猛的一抓!那
些与艾劫和庞凤雏交锋的神王,都多多少少的受了伤,流出鲜血,随着谢良的一抓,几百滴鲜血飞来,落在他的掌心!这
些鲜血还在蠕动,好像有自己的生命。
谢良没有废话,直接将几百滴鲜血一下打入手中的令牌,刹那封印,而后将这些令牌一甩,整齐的列在身前,成了一排。最
后,谢良仍然盘腿坐在地上,忽然双手合十,对着令牌,深鞠一躬。噗
噗噗噗噗……战
场上。十
几尊正在与艾劫和庞凤雏交手的刃殿战士,九个八劫神王,三个九劫神王,同时口吐鲜血,气息弱了下去。
虽然这十几尊神王境界不低,可是之前与艾劫和庞凤雏两个九劫交手,居然并没有占据上风,而是一直被死死压制,忽然间,他们感到肉身受损,气息微弱,而且隐约还有某种束缚降临在他们身上,露出巨大的破绽,只是一个眨眼,便有一尊九劫直接被艾劫拦腰斩断,还有两名八劫被庞凤雏直接击碎头颅,虽然未死,可已经败了。而
谢良并未起身,仍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相凉看着远处战场,目光闪烁:“你这融合了天、佛、龙、魔、寂灭五道,自行悟出的在数难逃的手段,才是真的吓人。”谢
良这才直起身子,用手拢了一下头发:“奇技淫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