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们不信,后头的直接喊起,“那让我们进花窖看看啊!刚才你们员工都说了!花都死了!你们员工都哭了,一旦……”
“听我把话说完!!”
我横着眼,终于压下这乌鸦般闹腾的人声,脚下朝着距我最近的客户走近了几步,“我看看你的订单。”
“金总,你看吧。”
客户不愤的,“一千盆,六月初,我们公司订金都交了,现在要是……”
“好。”
我点了下头,“华子,你过来。”
华子几步走了过来,“鱼儿,什么事儿?”
我没言语,动作很快的从华子腰间抽出匕首,刀鞘一拔,人群惊呼声四起,“你是……”
哥们没含糊,手指对着刀刃一割,出血会旋即对着订单一按,“我金多瑜在这里发誓!若是六月不能准时交货,我赔偿大家十倍违约金!这个一千盆是一万块,如果到时候我们故心花卉出不了货,我赔偿十万!!”
音落……
周遭雅雀无声。
客户目瞪口呆的样子,接过我按完血手印的订单,“十倍?”
华子都蒙了,“鱼儿,你……”
“我没事!”
我凛着声,匕首还他,出血的手高抬着,“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谁都不会砸了自己的饭碗!今天,如果有害怕我们出不了货的,我给大家两个选择,第一,找我们公司的财会退定金,我金多瑜没有二话!
第二,等六月份,如果我们故心花卉没有按订单约定时间出货,十倍违约金!说到做到,血手印!我可以给大家按!!”
“这是……”
客户们互相看着,踟蹰了两三分钟,被我按了血手印的客户拿着订单点头,“金总!我信你一回!六月我直接来提货!”
说完,他先挤出人群走了。
“金总,我也信你一次,我们公司也等六月,希望您说到做到!!”
后头的客户陆续应声,慑住了,没在用我盖手印,一个个,逐渐散了。
讲真,我都不明白他们闹什么。
妈的,不还有两个月吗,接到通电话就急了?
电话……
呵呵~
谁玩的这么狠啊!
要弄死我啊。
“小金……”
客户们一走,股东们就给我围上了,“我们这花的确是死了啊,钱是不是都赔了啊!”
“小金,那可是我们家血汗钱啊,可不能……”
我看着股东们一张张急切的脸,心是真累——
“乡亲们,我金多瑜还是那句话,有钱大家赚,风险我担着!你们要是怕,现在,就可以从孟会计那抽出自己入得红利,不怕的,就等年底,参与我们公司的分红。”
还要我怎么做?
先攘外,在安内?
“你们都急什么啊!”
刘队长喊得嗓子都哑了,“小金这啥魄力!手指头都割破了!再说了,不是还有花好好的吗!没全死啊!!要沉住气!我们要相信小金!!回去吧!都回去!别在这堵着!闹哄的!”
股东们也集体没声了……
一个个闷闷的,也都走了。
我有点冷,感觉提前入冬了。
抬眼,我看向罗子他们,“你们也先回宿舍吧,有事,明天上班我会跟大家说的!先下班吧!”
罗子点头,和马铁红他们跟在村民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了。
散了散人。
我呼吸算是能顺畅些了,叫过孟小凤,让他先带着满玉去村里的员工宿舍,“小凤,这是我姐,金满玉,你给她在宿舍安排个单人间,和铁红当邻居就行,具体的,我明天再跟你说。”
“好。”
孟小凤有些担心的看我,“小金,一会儿我在过来陪你。”
“不用。”
我挥了挥手,“我想静静,让我静静。”
“三丫……”
满玉对着我眼,张了张嘴,“你真是厉害,这么多人,都能……”
“姐,先别聊这些了。”
我喝出口气,“你先和小凤回去休息,顺便啊,认识认识同事们,都是我朋友,今天有事儿赶上了,我不能多陪你,话啊,回头咱在聊,啊。”
“好。”
满玉没在多言,只是抱了抱我,“三丫,姐给你添麻烦了。”
我嗨了声,目送着满玉拎着行李袋子和和孟小凤进村了。
心里无奈,此刻,真顾不得旁人想法了。
花死了。
我伺候小两年的花就这么死了!
就和孩子没了似得,可我的位置还在这,又不能表现出脆弱……
挺着,撑着,哭都哭不出。
“鱼儿,你手……”
庄少非扯过我手要帮我包扎,我拽出来,看了看还留在原地的姜南华子,“你们三个也回去休息吧,开车都挺累的,我没事,不就是……唉,我和技术员去聊聊……你们回吧……”
“鱼儿,你……”
转身,我就进了花窖,什么都不想再说。
手指的伤口还在流血,疼不疼都忘了,心也在滴血啊。
再进去,一眼就看向那三万盆兰花,黄的,萧萧瑟瑟~
我心被那颜色扎的似乎出了疮口,走近,胸口疼的几乎就要窒息……
“鱼儿,这事儿我给你查。”
庄少非跟在我身后,声音低沉的着,“很明显是有人坑你,给我三天时间,这个人保证能给你揪出来!至于三万盆花,哥们给你拿钱,去长云市再进购一批成品,六月交货就成,五七八万的,哥们拿的出来。”
“谢谢……”
我喃喃着,手上摸着蔫吧的花叶,“我不用……这事儿,我自己能解决,我只是心疼……心疼我这三万盆……心疼啊……”
“嗨!这算什么啊!”
庄少非轻松着语气,拍拍自己肩头,“哎!要不这样,你想哭就哭!哥们肩膀借你!大鼻涕来蹭!”
“哭?”
我惨然的笑笑,抬眼看他,“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鱼儿!”
庄少非脸朝我近了几分,眉紧着,“你别这样,我担心!哥们知道你为了这花付出很多辛苦!很窝火!咱可以发泄啊!你说!想怎么发泄!哥们满足!别憋着,会憋坏的!”
“不用,你回吧,回吧。”
我蹲下身,心太疼了,站不住。
俩技术员还在一旁杵着,想安慰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儿。
花窖里很静,我垂着眼,能看到庄少非在旁边的军靴,好一会儿,我木木的张了张嘴,“大蒜,你回去吧,我自己缓缓……缓缓就好了……给我点时间……”
庄少非没动,也没有发声。
花窖的门被打开,有脚步声走近,我颤着眼,旋即,对上了一双校尉皮鞋,军裤刺目,没等反应,我就被箍着肩膀站起,清冷入鼻,下一秒,被来人死死的抱到了怀里,“肖鑫!”
熟悉的磁腔……
“大哥?”
我懵了下,慌张的抬眼,掠过弧度优美的下巴,我看到了一张俊朗的脸,“大哥……你怎么会……”
“肖鑫。”
霍毅的眉宇紧蹙,深眸里弥漫着的,唇对着我额头一贴,都是心疼,“大哥对不住你,回来晚了。”
“……大哥……”
我绷了几秒,眼泪瞬间涌出,小臂圈住他的腰,哭着啊,一抽一抽,谁都顾不得了,搂不住了,告状老婆似得,“大哥,有人把我的花都药死了!我花都死了……嘶嘶嘶……我养了两年啊,你都没看到……就出了个门……就被人给药死了……嘶嘶~大哥,我心疼死了啊……你给我找到这个人……杀了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