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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顺圭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见了自己的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在自己记忆中一直在战火纷飞残喘的一家,后来回到韩国其乐融融的一家,还有就是最后分隔两地的一家。
梦境中自己家的团圆,也很短暂,然后她梦见了王洛,一个人站在黑暗里的王洛,对着她温柔微笑的王洛,然后她就惊醒了。
五感回归现实,两天的昏睡让李顺圭忘记了怎么指挥自己的身体,只有眼睛能转动,看着有些昏暗点着蜡烛的陌生房间,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气。
“醒了?”熟悉的嗓音在李顺圭耳边响起,让她身子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张梦境中的脸,视线渐渐被水雾遮掩的朦胧,试着想开口,却只能发出轻弱的呜咽声。
“等下。”王洛放下手里的酒精,身上拿过谁扶起李顺圭,自己喝了一口吻上她的唇,喂给她。
喝了水渐渐恢复了意识的李顺圭缠住了王洛的舌,像是抵死缠绵般撕咬着王洛,像是要把他撕碎一样,直到口腔都被血腥气弥漫,李顺圭才松开嘴,眨了眨眼,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在脸颊。
“还活着,因为真的很痛。”王洛疼的五官都变形了,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说话有些大舌头。
“在哪?”李顺圭吸眨了眨眼睛,声音干哑的问道。
“一个神圣的地方。”王洛笑了笑。
“你受伤了?”李顺圭皱着鼻子嗅了嗅。
“正好,你吃点东西,然后帮我点小忙。”王洛笑着将馒头和还温的粥拿过来,一点一点喂给李顺圭。
李顺圭窝在王洛怀里,已经复苏的胃饿的有些疼,也不管不了太多,先吃饱再说。
吃了一碗粥和小半个馒头,李顺圭打了个饱嗝,眯起眼在王洛怀里蹭了蹭。
“会做缝衣服吧。”王洛轻笑着问道。
“嗯。”李顺圭发出一声鼻音。
“那就好。”王洛把李顺圭的身子扶正,让她自己坐在床上,将烛灯放在床边,拿着医药箱过来,将穿好的医用针线递给她指了指自己背后“缝吧,体现你技术的时候到了。”
看着王洛身后那道渗着鲜血可以看到血肉的刀疤,李顺圭脸色更加惨白起来,呼吸也凝重了一分。
“你要是再不动手,我真的要流血而亡了。”王洛轻笑道。
李顺圭握着针的手在颤抖,最后收手捏住拿到敞开的皮肉,银针毫不犹豫的穿了进去。
王洛身子一僵,倒吸一口冷气疼的冷汗直冒“继续。”
李顺圭眸子一暗,一针一线的像是缝补衣服一样,把那道将近十几厘米的伤疤缝好,而且针脚很密,抿着唇面无表情。
等到她缝好,王洛疼的都要昏死过去了,身上出了大量的冷汗,灼的伤口很痛。
“这个是药撒上去就行了。”王洛又递给李顺圭一个小瓷瓶,李顺圭听话的将里面的粉末一点点认真的倒在冒着血浆的伤口上,又用酒精和棉签擦干净周围的血迹。
“你手脚还挺麻利的嘛。”王洛看着收拾医药箱的李顺圭笑道。
“练习难免会受伤。”李顺圭低头,闷声说道。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王洛摸着李顺圭有些毛躁的短发,柔声问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李顺圭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王洛。
“都瘦了,脸上的肉都没了。”王洛眯着李顺圭的脸颊轻笑道,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王洛,你能不能面对现实?”李顺圭的眼睛通红,眼眶里蕴着水珠。
“睡了两天应该精神很好吧,你不是一直抱怨睡得不踏实吗?”王洛笑容不减,声音越发的温柔
“王洛,我在跟你说话!你能不面对现实,我要杀你!”李顺圭泪流满面的嘶吼着,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王洛抿了抿嘴角,低下头“我要怎么面对?”
“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但是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你这样,我会觉得你爱我。”李顺圭本来就虚弱的身子轻轻颤抖着,脸色惨白哭的十分可怜,小手死死的抓着王洛的手臂指甲深陷肉里。
“我爱你。”王洛的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镀上了一层水雾,看上起更加清亮了,宛如天上的星星,温柔而无奈的看着李顺圭,声音轻柔,像是重一点就会伤害到瓷娃娃一样的李顺圭。
“你都不知道,我抱着你来的时候,特别想像童话里亲吻睡美人一样把你吻醒。”王洛笑得有些失神,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李顺圭,眼泪在他脸上滚落着,混合着他颧骨上那条血痕。
“我当时怕死了,我怕你真的醒不过来,虽然一直都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的,那是哪种感觉我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后怕。”王洛轻轻的把李顺圭抱在怀里,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还好,你真的没事。”
“王洛。”李顺圭泪眼婆娑的眸子已经开始涣散了,声音嘶哑的呼唤着王洛的名字,听起来有些心酸。
“以前我总是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毁了你们,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王洛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一丝窃喜“但是现在我发现,我更怕失去你们,原谅我是个王八蛋,宁可毁了你们,也不能失去你们。”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李顺圭突然破涕为笑。
“放过这个词,没人能真正做到。“王洛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这是第一次,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们,不死不休。”李顺圭抹了把脸,露出一个娇憨的笑容,柔声说道,像是在说情话一样温柔。
“那也要有力气才能杀我啊。”王洛笑了笑,轻柔的摸着李顺圭的头,把她抱在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
“已经睡了很久了。”紧绷的神经随着王洛每一下爱抚变得松懈,李顺圭觉得自己的眼皮有点沉,打了个哈欠。
“那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王洛笑了笑,吹灭了烛灯,抱着李顺圭躺在床上,心中一片庆幸。
还好,她没事。
从下午接到电话开始,王洛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高强度的用脑早就让他头疼欲裂,一颗心牵挂着李顺圭的安危还有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挤压的怨气,在刚刚跟那十名杀手对战中完全释放。
狼就算被拔掉了牙齿和爪子,依旧不会忘记猎杀的本能,更何况,这么多年来,王洛没有一天松懈过对自己的训练,一打十对他来说可以承受,尤其是日本的武士,不会一涌而上,而是很有武士精神的单打独斗,虽然是车轮战。
但是王洛不是武士,他只是一个想要活命的人,所以他刀刀致命不会给对手留下丝毫反击的机会,所以导致了有些血腥的肢解一幕,人是很顽强的生物,就算你搅碎他的内脏,他还是可能有机会临死反击,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切掉他的胳膊,或者隔断他的头,不过颈椎太硬,导致王洛在刺穿第八个人头骨的时候,一只匕首折断了,剩下的那一只也卷刃了。
所以他身上被砍了三刀,一处在小腹,一处在后背,最后一处在锁骨,不过除了刚刚李顺圭缝好的后背伤口外,另外两道伤口都不算太严重,但是王洛流了很多血,体力也消耗殆尽,全靠着一股气等着李顺圭醒过来。
李顺圭醒了,他就可以睡了。
感受着怀里男人的重量,李顺圭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他压住一样,压抑的喘不上气,低头看着已然陷入昏睡的王洛,毫无血色的小脸突然绽放出一个明艳的笑容,笑得有些凄美。
动作温柔的摩裟着王洛的脸颊,李顺圭眯起眼,许久后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轻笑声,带着浓浓的嘲讽,不知道在嘲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