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儿,竟然是旬儿?!”皇后娘娘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快疯掉了。她跌坐在椅上,不知道哪里出了状况。皇上不是答应要为孟凌东和路曼声赐婚么,怎么圣旨下来却变成了路曼声和旬儿?
“娘娘,是不是皇上不小心弄错了?”兰姑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可现在也想不出来有其他的可能。
“旬儿的亲事是何等大事,皇上怎么可能搞错?而且我一再告诉他,是孟凌东和路曼声……难道,皇上是故意这么做的?”
一旦意识到这个可能,皇后娘娘可谓是心惊肉跳。
她想到昨日和皇上提及这件事的时候,皇上的表情……对了,当时皇上的表情是怎么来着?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兰姑看出皇后娘娘神情很不对劲,脸上一片惊恐。
“错了,错了,这次真的错了。”
“娘娘——”
“这是皇上给我的警告!他知道我决不允许旬儿和路曼声的婚事,却偏偏要成全他们俩!为的就是让我知道,这大尧是他的天下,他才是主宰一切的人!皇上他一定知道了,对了,旬儿的反应那么反常,皇上看出来了,我对旬儿用了忘忧香……”
即便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也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试图操控太子!
皇上本来忌讳旬儿对路曼声的这段感情,可就因为她的这一举动,亲自将路曼声推到了旬儿的身边。因为比起旬儿的一段小爱,她的做法更加无法让皇上容忍。
这门婚事,正如一道响亮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脸上。皇上在借这件事向她提出忠告,再有下次,那么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皇后娘娘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蠢过,她只想着阻止旬儿的这门亲事,却忽略了皇上的大忌!
也因为这样,皇后娘娘一下子都软了。她知道,她很有可能在皇上那里彻底失宠了。
她再也没有余力,来违抗圣旨,阻挠太子的这门亲事。
“娘娘,难道真的要让太子殿下娶路御医?”那么她们这段时间的阻挠,又算是什么?
“不然还能怎么办?!皇上这么做,不是为了旬儿,而是为了用此事来给我个提醒!”再阻止下去,什么事都有可能会发生。
兰姑沉默了,看来这一次,她们是满盘皆输。
圣心难测,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体会得更加深刻!她们今后在这宫中,将更加小心行事,不能再激起圣上的怒意了。
而另一边的秋菊苑,路曼声也接到了圣旨。
她跪在那里,听着宣旨公公宣读完,只是闭了一下眼睛,便接过圣旨:“臣路曼声接旨。”
鲍辛鱼小锦和桃儿几个人跪在路曼声的身后,面对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都有些患得患失。
他们不知道是该为路御医高兴,还是该难过。
这门亲事,路御医应该是抗拒的吧?
可路御医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了,他们也不希望,路御医一直是一个人。可太子殿下,真的是路御医最佳的归宿吗?
如果说,上一次赐婚,路曼声还有想离开的欲望,这一次她选择留下。
不管未来有什么样的命运,她都决定正面承受。
或许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许多事都身不由己。而且在宫旬被用了忘忧香,孟大哥为此自责不已的时候,路曼声就已经放弃之前的想法了。
…………
(剩下来的稍后替换)
直到现在,旬儿听到路曼声这个名字,依然有反应。
“儿臣听说这路御医冷若冰霜,轻纱覆面,潜心研习医术,从不提及感情之事。凌东什么时候和她走到了一起,对这事儿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皇后娘娘笑了笑,“傻孩子,人家孟侍卫也不可能每件事都告诉你。路御医又是个脸皮子薄的,也不想宫里人太早知道此事,议论纷纷。如今时机成熟了,孟侍卫等不及要将路御医娶回家了。这不,之前和母后就提起这事,母后想着他这些年对皇儿忠心耿耿,便请皇上为他们两个赐婚,成全这一对有情人。旬儿,你看如何?”
皇后娘娘说出这番话,是看准了育成帝会支持她的决定。
事实上,皇后娘娘一直认为,是皇上在暗中推波助澜,要拆散路曼声和旬儿,亲手替他了断这份感情。
但皇后娘娘忘记了一件事,身为皇上,是不喜欢别人欺骗他的,也不喜欢别人欺骗他的儿子,尤其还是当着他的面。皇后娘娘做的事,恰恰犯了一个后宫女人最大的忌讳!
她竟然对他用了忘忧香,对一朝的太子使用了这么危险的东西!
如果换成另外一副局面,她是否还是像今日一样操控自己的儿子,掌控他的选择?
每一个皇上,即便再英明,因为所处的位置,骨子里总有多疑的一面。
而皇上自古最忌惮的就是后宫女人干政,皇后这会儿只是干涉自己的儿子娶什么样的女人。那么在未来的一天,当旬儿继位后,她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干涉旬儿处理国政?
旬儿不听,那么她是否会故技重施?
在这大尧深宫之中,什么样的事都可能发生,权力更是容易让一个人迷失。不只是男人,也是女人。
即便是母子,也会为了权力反戈相向。多少后宫女人,将自己的儿子当成是傀儡,搅弄风云。
古代君王,在临死之前,为了不让后宫女人弄权,直接将她们赐死,也要杜绝这样的事发生。
以旬儿的能耐,育成帝当然不会相信自己挑中的太子会沦落到傀儡的境地。但皇后娘娘居然动用了忘忧香,一个可以对自己的儿子使用这种手段的母亲,他日会不会以为着儿子着想的理由,再一次剥夺他的一切?
皇后此举,给育成帝提了一个醒。疑心重的育成帝,面上已经彻底冷下来了。连用膳时温和的笑容也全然不见,反而变成了危险的冷笑。
皇后娘娘只注意着宫旬脸上的表情,而注意不到她最危险的身后。
身为后宫中的女人,永远都不能忘记她们最不该忘的是什么人。
那就是皇后。
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
伴君如伴虎,有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一句话,就能为自己招来无穷祸事。
这一次的事,更是深切地诠释了这一点。
皇后娘娘更加想不到的事,这个计划,会那样的失控。
皇上的心思,她彻底捉摸不透了。
“路御医是我们大尧最骄傲的女国医,是无数习医之人的楷模。她的婚事,可不能马马虎虎,要大肆操办。这件事朕就做主了,一定要给路御医一场永生难忘的婚礼!”
“皇上这是答应了,谢谢皇上~”皇后娘娘起身行礼,高兴于这件事能够这么顺利地摆平。
看旬儿的样子,是真的忘了对路御医的感情了。在听到她要和孟凌东成亲时,除了好奇,也没有流露出别的样子。
这侯御医的药,还真是神奇。
宫旬看着母后笑容满面,不知怎么的,心里就那么刺痛了一下。他歪歪头,有些茫然若失。
回到正阳宫,望着他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宫旬依然觉得有些陌生。也不是陌生,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看着他生活过的一草一木,空荡荡的,仿佛自己是个空壳子,什么样的想法都没有了。
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害怕,但他不知道和谁去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心里就只是难受,不自觉地郁闷。可他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遍,最近没有发生任何他不高兴的事情。即便是在朝局中,那些平时喜欢给他添堵的人这段时间也特别的安分老实。
“成了,皇上已经答应为他们两个赐婚了。”皇后娘娘回到朝华宫,就高兴地和兰姑说起了这事。
“太好了,恭喜娘娘。”只要太子爷和路御医分开了,那么他的太子之位依然会像以前那样稳固。她们这边也摆平掉一个大麻烦,不用时刻担心路曼声再来影响太子了。
“孟凌东和路曼声一日没成亲,我们就不能放松警惕。孟凌东很固执,他知道了太子的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些日子,正阳宫和秋菊苑那边依然要盯着,本宫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
“是。”
“还有忘忧香的药效,毕竟有限。在这一年内,本宫必须要想好退路,不能让旬儿因为此事责怪本宫。必要之时,就将这事推给孟凌东和路曼声。是他们两人背叛了太子,这点代价还是要承受的。”
“娘娘英明。太子殿下和娘娘终究是亲母子,哪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太子殿下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断了这母子的情分。何况,那个时候太子殿下忆起,也只会将所有的愤怒放在路曼声和孟凌东身上,他们两个可都是殿下最信任和最喜欢的人。”
“你说的没错。”太子妃一直担心宫旬恢复后,会伤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可皇后娘娘在这后宫中摔打几十年,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路曼声和孟凌东成亲后,会出使别国。多则三年五载,少则一两年,都不会回到宫中。这段时间,她们充分布局,做好安排。证据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旬儿不信,他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只是这样的话,皇后娘娘不可能当着太子妃的面说罢了。
当然,以太子妃的聪慧和才智,还有她完全不属于皇后娘娘的手段,恐怕早就猜到事情会这样了。
女人一旦狠起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然而,皇上圣旨一下,包括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在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皇上确实为路曼声赐婚了,但却不是为她和孟凌东,而是为路曼声和太子殿下!
而且这道圣旨,一早便由福公公亲自到秋菊苑和正阳宫宣旨,是皇上亲自赐婚,不给别人一点挽回的余地!
先是正阳宫,当听到福公公来宣读赐婚圣旨时,太子殿下带着孟凌东去恭迎圣旨。然而,接旨的人却不是他们所以为的孟凌东,而是状况开外的宫旬!
而这道圣旨,说的十分明确。皇太**旬,而立之年,膝下尚无子嗣。皇上心急着抱孙子,要为宫旬挑选一门好亲事。加上宫旬国事劳顿,需要一体己贴心之人随身照顾。尚医局路御医待字闺中,贤惠淑德,恭谨端方,今特地指给宫旬为侧妃,特封为路妃!
这称谓和晋封方面,非常的有讲究。
宫旬的正妃,作为大杨的长公主,那身份崇高无比。她和宫旬的联姻,也关系着大杨和大尧两国的邦交。她的地位,不可能撼动。
另一方面,路曼声作为尚医局五颗半星级的大御医,也不能过于委屈。加上皇上这道圣旨另有深意,有意抬高路曼声,便亲封她为路妃。这样的待遇,是其他的侧妃可比不上的。
而身上太子侧妃,在比其他皇子的正妃还要高一品级。就像是四皇子六皇子这些人的正妃,见到了路曼声这位太子侧妃都得客客气气的。
如今,有了皇上亲封名号,隐隐有小平妻的地位。足可见皇上对这名女御医的器重,同时也兼顾了长公主的脸面。
圣旨一下,宫旬一脸懵圈。
他回头看着孟凌东,发现孟凌东跪在那里,脸上满是寥落。
但孟凌东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单膝跪在太子的面前:“凌东恭喜太子殿下,得偿所愿……”
说完这句话,孟凌东头一次在宫旬没有开口的情况下,转身而去。
孟凌东的话,更加让宫旬费解。
得偿所愿,他和路御医?
凌东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为什么?宫旬抚着自己的胸口,他并不喜欢父皇干涉他的婚事,也不喜欢给一些无关痛痒的女人名分。但这个赐婚,他虽然惊讶,但他的心却怦怦而跳。
那些孤寂和茫然若失,似乎都已离他远去。
路曼声,这个名字是那么的熟悉?可是,他心里却没有多少这个名字的印象,似乎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但这一刻,宫旬对这个名字产生了好奇和怀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