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回到楼观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在家人的期盼中,苏任骑着马优哉游哉的沿着书院的大路,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有消息灵通的学生看着苏任,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家伙,嘻嘻哈哈的凑上来和苏任说话。
苏健和苏康是跑的最快的两个,两个小子带着大一群弟弟妹妹风一样的聚拢在苏任周围。特别是苏康已经哭成了泪人,在他心中父亲之所以被皇帝抓起全都是因为他调皮,要不然以父亲和皇帝伯伯的关系,绝不会派刘吉庆那个老坏蛋来抓人。
抱着苏惠儿,牵着苏康,身后跟着苏健和一群孩子,苏任有说有笑的朝书院后面走。刚转过书院,又看见董仲舒和文党等人。今日文党竟然不坐车,住着拐棍颤颤巍巍的站在路边,当亲眼看见苏任真的回来,老头子的泪水忍不住往下流。
苏任连忙上前,亲自搀住文党:“让老师担忧,学生知错了!”
文党摇摇头:“想当年子恒从成都千里迢迢来长安救我这把老骨头,今日子恒有事而为师爱莫能助,让我这做老师的汗颜呀!只要子恒不怪为师无能就好。”
“老师言重了!在小子心中老师就是我的父亲一般,让老师担忧学生心中不忍,此次没能及时告知老师,乃是学生之错,岂能埋怨老师。”
韩庆连忙上前:“好了,回来就好,走,回家再说不迟!”
董仲舒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苏任一边走,一边将昨天的事情给众人做了解释,自然隐去了其中商贾参与的部分。文党一愣:“这么说来,朝廷真的要对匈奴用兵了?”
苏任点点头:“应该不会错,恐怕过不了几日调兵的圣旨就会下来,学生很有可能又要出征,这才刚回来又要走,真觉得有些累。”
文党微微一笑:“子恒大才,能为国分忧乃是幸事,可不敢有怨言,家中的事情子恒不用挂心,只要为师这把老骨头在,家中不会有事!”
“有劳老师照拂!”
又吃了一顿团圆饭,接下来的日子,苏任没有继续留在楼观,而是回到了长安。为了多和丈夫待在一起,在绿倚的提一下,董倩、冷月几人全都带着孩子一起跟了过来。长安商会的事情有孟方天安排,该交代的苏任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以孟方天的智慧不会做什么傻事。即便是孟方天活腻了胡来,被砍头的时候也怨不得旁人。
自从苏任到了长安,家中的客人就没有断过,卫青、公孙贺、公孙傲几乎常驻在苏家。几个人大人带着一群孩子,按照记忆和太尉府的地图,只做了一个很大的沙盘,将匈奴境内的山山水水全都标注在上面。本来这个事情由公输家的人办最妥当,可惜公输家的人被皇帝召进宫去了,不用问都知道干什么。
公孙贺指着好水川说道:“这里是个好地方,你们看正好卡在阴山咽喉,只要派一支大军控制住这里,伊稚邪就别想从阴山出来!”
公孙傲微微摇头:“不妥,好水川哪有黑龙口好?黑龙口的地形不适合骑兵作战,匈奴人来多少死多少!”
“好水川好!”
“黑龙口好!”
……
公孙贺和公孙傲为了争论在什么地方扎营争的脸红脖子粗,看架势过一会而又要动手。苏任连忙拉着卫青走到一旁,指着眼前这两个家伙道:“有争,他们不是主将,就算争论出个结果有什么意义?”
卫青也一笑:“依我看,此次陛下可谓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听说已经着令蜀中商会将羌地的战马卖光了,大概算了一下绝不下十万匹!”
“十万匹,少了点!这么多年以来,陛下对骑兵非常重视,就我所知自从能得到羌地的战马以来,每年朝廷都会大力收购,还在荆州、冀州等地建了好些马场,粗略估计我们大汉能用来打仗的战马至少在五十万匹。”
“五十万匹,这么多?”
苏任叹了口气:“五十万匹不多!你可知匈奴人有多少战马?再一个,这骑兵和步卒不一样,骑兵的训练非常严格和艰苦,匈奴人从小生活在马背上,人家在马上吃饭撒尿都行,咱们的骑兵谁行?在我看来,咱们的骑兵充其量只是骑在马上的步卒而已,真要和匈奴骑兵相遇,若数量相当必败无疑!”
“嘶……”卫青点点头:“这该如何是好?”
苏任道:“陛下可能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陛下没有将此战的胜负压在骑兵身上,而是弓箭手!老将军李广这些天经常被陛下召见就是这个原因,如果不出意外,李老将军是此次汉匈大战的关键!”
卫青点点头:“是呀,李老将军的神弓绝技天下无双,当天他在北地的时候,匈奴人就不会袭击北地,后来被调去渔阳,匈奴人就不敢入侵渔阳,李老将军所到之处匈奴人绝不敢靠近。”卫青又叹了口气:“只可惜程老将军年事已高,最近又病了,要不然有两位老将军在,此战的胜算有多一分!”
公孙贺突然插言:“别总老将军老将军的,离开他们这场仗不打了不成?咱们现在好歹也是将军,带兵打仗本就是咱们的责任,放心,只要陛下派本将军出征,本将军就要打的匈奴找不着北!”
公孙傲也道:“正是,匈奴人没什么可怕的,他们就仗着自己的马快,只要能想到遏制他们战马速度的办法,不值一提!”
卫青微微点头,不再说话低头沉思。
苏任看了公孙贺一眼:“说,你小子给小金子他们灌了什么**,非要去你那里,难道我就会害了他们不成?”
公孙贺嘿嘿一笑:“这就不能怪他们,谁让你总把人家当孩子一样护着,不给人家机会?到了我这里就不同了,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等此战结束说不定也是将军了!”
苏任翻了一个白眼:“哎!这搞不懂这几个小子,不过我把丑话说前面,几个人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少根汗毛你公孙贺别说我和你没完!”
公孙贺笑道:“瞧你说的,这打仗哪有这么保证的?就是本将军也不敢说自己就能活着回来,何况……”
“怎么,你胆敢让他们拼死,看我不拆了你们公孙家!”
公孙傲道:“苏兄还不知道这家伙什么德行?他什么时候弄过险?放心,那几个小子是苏兄的兄弟,也是我们的兄弟,公孙贺有分寸!”
没有再说霍金几个人的事情,苏任扭头问卫青:“你准备如何应对匈奴的广阔地域?这么大的地方,就算咱们陛下将大汉所有人派过去,依旧没办法将所有的路堵死,只要尹稚斜不愿意和咱们决战,随便那个地方都能躲避,而且没办法找到。”
卫青没吭声,趴在沙盘边上盯着沙盘。苏任家中的沙盘没有皇宫里的大,更加没有人家的精细,在苏任的沙盘中只有那些能叫得出名字的山脉和河流,很多隐秘的地方找都找不见,如果不是沙盘更加形象一些,真不如去看地图。好歹也比这个精确一些。
霍去病端着茶壶殷勤的给几人上茶,今天这家伙很乖,既没有出去惹祸也没有贪玩,始终守在几人身旁,不时的用眼睛看苏任。苏任知道霍去病今天表现的这么好是因为什么,所以苏任对霍去病的看他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是和卫青等人说话。
卫青摇摇头:“没有好办法,若匈奴人不愿决战,咱们这次征伐便不能全功,而匈奴的骑兵沿着长城,随时可以攻击任何一个地方,这也是这么多年我大汉不愿意和匈奴打仗的原因。”
公孙傲点点头:“是呀!匈奴人仗着自己的骑兵厉害,今日还在漠北,明日就能出现在北平,后天又到了北地,让我边军疲于奔命,应付起来很麻烦。”
苏任看向公孙贺,公孙贺摆摆手:“别看我,陛下不会让我做主帅,所以这些事情我也不用操心,而你们两位可要想好了,此次陛下拿出如此大的决心,若不能击溃匈奴,回来之后等待你们的将会是什么,不用我说吧?”
卫青和苏任对看一眼,苏任道:“难不成还杀人?若这样,本将军不去了!”
公孙贺冷笑:“想的美!不过,杀人不至于,降罪很有可能,太祖时,燕王卢绾就是因为抗击匈奴不利,有担心朝廷怪罪,这才投降匈奴,从哪以后我汉人投降匈奴者不少,听说伊稚邪手下就有好几个大将就是咱们汉人。”
“不奇怪,我大汉边郡中也有不少匈奴人,只要他们忠心那就是汉人!”公孙傲道:“就怕这些家伙心怀鬼胎,咱们在前面拼死,这些人在后面偷袭,那可就坏事了!如果于单投降,雁门一带的匈奴人不下十万,那里最危险。”
“此事就要靠咱们的苏将军了!”公孙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谁让苏将军是于单的朋友,于单在请降书中写的清楚,如果不是苏将军亲临他是不会投降的,所以,咱们苏将军最有可能走东路,李老将军应该是西路,与李当户一起父子同心,卡死匈奴西逃的门户,彻底将匈奴赶向北面,卫青嘛!就只剩下中路了,出北地,走朔方,直奔阴山,那里可是伊稚邪的老巢,所以功劳自然就会最大。”
“我跟舅舅去!”霍去病忽然插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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