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无言,在一起走了几步,气氛反倒十分的怪异。
安清悠见沈云衣这副样子,心里却更有几分别扭,索性对着沈云衣道:
“沈公子可还有事?若是无事,那还请沈公子自便,小女子却是要去看看我那妹妹了。”
这确是明着赶人了……沈云衣不知如何地便是心中一急,竟是有些口不择言地道:
“这……那我也去看看,那个……今日你打了三小姐一巴掌,会不会有些太狠过头了?这时候送她回去也是未必就妥了,要不要我也跟去解释一下?”
说起来这等少男少女的情愫懵懂之事,却是最难说得清楚,世界上有了“冤家”二字,多半倒是由此而来。
沈云衣沈大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是每次碰上安清悠的时候总是要搞出些岔子。其中缘由,只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此时的安清悠却终于是怒了。
看着沈云衣瞪了眼,一个男人,有些婆婆妈妈也就罢了,这事情好不容易才算揭了过,去此刻居然要去找安青云,难道是要接着挑事不成?
居然还说我那一巴掌太狠云云,你这沈小男人是不是不知好歹啊!
心情大糟之下,安清悠对沈云衣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冷地道:
“想不到沈公子对于我那三妹倒是上心的很,反倒指摘起清悠这一巴掌打得太狠起来,我要送她回去您倒着急了?哼!看不出我们安家的事情,您却比我这小女子还明白了,却不知道您又是我们安家的什么人?难道却是我们安家的姑爷不成?要不我这就把三妹交给您带,我自去听戏游园子,您看如何?”
沈云衣登时大窘,正要说话,却听得不远处一阵忍俊不禁的男子笑声,哈哈哈哈地笑了出来。
安清悠和沈云衣一起大惊,好容易才将那几个起哄的士子打发了,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却听那长廊旁的树丛间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动,却有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狼狈走了出来,却听其中一人笑骂着说道:
“萧贤弟啊萧贤弟!你倒是害人不浅,还说什么万军之中亦可伏草潜行,结果自己倒先笑出了声来,却让别人看我二人的笑话了!”
这说话之人一现出身来,沈云衣却是心中一定,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王侍郎家的长子王朝松。
此人比自己大上几岁,乃是上一届科举的探花郎,与自己倒是颇有些交情的。
王朝松持身甚正,以他的身份,也不是那种乱传流言蜚语之人。
沈云衣当即苦笑道:
“王兄,您今日怎么有此雅兴,倒做起这等窃壁偷听的事情来?小弟这一连串的窘态,可是全被您老兄看个通透了!”
那王朝松本是心胸豁达之人,见沈云衣话中颇有不快之意却也不着恼,反倒正经八百的给沈云衣行礼陪了个不是,这才笑着道:
“沈贤弟莫怪,为兄这也是一时好奇。说到底,还是受了这厮的蛊惑。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姓萧名羽字落辰,现居陛下身边的虎贲都尉一职,都是自己人,平日不妨多多亲近才是!”
沈云衣大惊道:“可是那位‘金戈铁马我为羽,天子门生不读书’的萧羽萧落辰?在下沈云衣,久闻大名,却不意今日在此相见!”
那萧落辰亦是一个二十岁刚过的年轻人,此刻呵呵一笑,却是抱拳回礼道:
“不敢,正是在下。今日本是游逛到了此处,没想到看到了一出好戏,一时兴起偷瞧了一番,却非有意窥探沈兄弟,这里自当告罪。他日若能有闲一聚,必当自罚三杯,以儆效尤!”
沈云衣连称不敢,却又想解释刚才之事,却见那萧落辰仿佛猜到他想说什么,伸手做了个推回去的姿势道:
“莫解释,这种事儿越描越黑,今日本是王老夫人寿辰大喜之日,我等众人只是游园看戏,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岂不更好?”
沈云衣唯唯诺诺地应了,倒是安清悠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见了个礼。
她见二人这举止之间颇有气度,那萧落辰又是抢先说了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心中却是镇定了不少。
正巧此时之前送走安青云的仆妇回来寻她,低声回禀三小姐已经上了马车,自有人在那里陪着,往下又该如何是好?
安清悠心下记挂,更不愿在此地久留,当下告了个罪,这便匆匆离去。
沈云衣见安清悠走了,不知如何却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倒是那萧落辰却呵呵一笑,悠悠地摇头道:
“本寻思碰上个趣事,孰料主角还走了,无趣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