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鲍彩青家的理由根本就是他们胡诌的,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来警局查明真相。
现在再去解释他们是从魏永康这儿知道的鲍彩青,是不是已经晚了?
更何况,刚才苏陌陌对许婆婆解释过并不知情……更何况,尽管魏永康病入膏肓,他的记性并没有折损,他能清晰地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至少,在苏陌陌的记忆中,她并没什么机会让他说出鲍彩青的事。
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说谎,假装是从魏永康这儿知道的。如果两人口供一致,兴许警方不会再去找一个病危之人核实口供。
苏陌陌扯了扯林景喻的衣角,将思考后的想法,投影到内心之中。
林景喻读取着她的想法,点了点头。
警察带着两人分别再进笔录室,负责给苏陌陌做笔录的还是刚才那个警花。
“你刚才说谎了啊。”顾盼皱着眉头,坐在桌子对面,显得很生气。这些笔录都是有法律效应的,在这之前,她已经问过这是不是真实情况,没想到还有隐情。
“其实是因为医院里认识的一个老爷爷……他有难言之隐……”苏陌陌将他们的故事说出来,此间牵扯的恩怨、爱恨,还有周岳的血缘。细枝末节,恩恩怨怨,十分庞杂。
顾盼听着此中缘由,倒是有些理解苏陌陌为什么隐瞒这件事。
病入膏肓,心中有个愿望实现不得。
等到临死之时,他儿子还不认他,想来的确很可悲。
“刚才主要说了我去她家做什么,我本来不想说出魏爷爷的事。毕竟是他的隐私,却没想到还会涉及去鲍婆婆家的动机……”苏陌陌挠了挠头。
“以后遇到这种事就说出来,在法律面前不可以隐瞒。知道吗?”顾盼教育道。
“知道了……”苏陌陌低头,故作乖巧的模样。
她讲完所有故事花费不少时间。本以为等她出来时,林景喻应该已经等候多时,没想到门外等着的只有严澈一个人,就连周岳和鲍彩青也已经离开了。
什么情况?
难道林景喻没有按照事先说的做?
笔录室门外有把椅子,严澈就坐在这儿等着两人。他手上拿着手机,神色凝重,似乎正在与人联系。
“他难道还没出来?”苏陌陌走了过去。
严澈听闻脚步声,抬起头一看是苏陌陌,急忙切换手机界面,不让她看见他的通讯。
苏陌陌问:“到底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
“不是。”严澈否认,然后闭上嘴,并没有继续说。
这句回答太过简单,苏陌陌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但看他脸色不对,似乎有坏事发生。她再三追问之下,严澈才勉强开口说:“不是你的问题。”
不是她的问题,也不是口供的问题。那又能是什么问题?苏陌陌不解。
严澈转头,指了指自己耳朵里塞着的入耳式耳塞。
这是一套坚定设备的输出端口,另外一半显然在林景喻身上。在他进笔录室做笔录之前,他将这个偷偷给严澈,显然是做足了功夫。
难怪他话少,原来已经开启监听设备。
苏陌陌听不见内容,只能安静地在旁等候。半天后,严澈才结束监听,皱着刚毅的眉头,说:“老林得罪过谁么?”
听他这么问,苏陌陌的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口供没问题,但是录完后没让他出去。老林质问对方,他们说事情没有解决,想让他多留一段时间。”看见走廊尽头有警察经过,严澈压低声音,将林景喻的消息告诉苏陌陌。
苏陌陌的心里一沉,低声问:“为什么?扣留他总要有个理由。”
“可他们还是在拿这个案子作为理由。”严澈斜眼看着她,“你才是他的女朋友,你现在知道的应该比我多。”
苏陌陌攥起拳头。被严澈问起这一点,她不禁有些置气,摇头否认道:“他没有告诉我。”
严澈:“那就是他隐瞒了所有人。”
没过一会儿,笔录室的门打开了。严澈和苏陌陌站了起来想去迎接,却看见男警察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手铐,将之戴在林景喻的双手上。
见到这个情景,苏陌陌满脸惊恐,急忙走上前去,激动地说:“等一下,为什么要给他上手铐?他没有偷东西!”
警察并没有对她太客气,冷淡而不耐烦地说:“就算不是主犯,也可能是从犯。涉及盗窃金额巨大,我们有权将他拘留。”
苏陌陌还想争辩:“不,这不可能,你们抓错了人!”
“陌陌……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没有用。”林景喻摇头,制止她继续说,“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苏陌陌依旧执拗地不肯放手:“但是……”
林景喻:“你要负责阻止负面新闻,将这件事告诉我秘书,他们会知道怎么做。记得跟悠悠、季冷联系,保证不会影响公司和你的名声。”
严澈忍不住吐槽:“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公司?”
尽管林景喻被铐着双手,他倒是很笃定:“因为我不会有事,舆论对公司造成的影响才是唯一值得担忧的问题。”
“你确定么?”严澈看了他一眼,心生疑窦,突然皱起眉,默不作声地思考起来。
林景喻仔细打量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道:“心照不宣。”
警察没给他们继续说话的机会,催促他快点走,并且拒绝任何人前来探望陪护。案子还没有审清楚,警察这边不开放保释,所以他就只能被关押在局里。
无奈看着林景喻和警察的身影没入走廊的另一头,苏陌陌转头看向严澈,满眼都是求助的神色。她对这些流程一无所知,至于之后要做什么也完全不知道。
“你就按照他说的,处理公司的舆论。我这边先忙我的,我们分头行动。”严澈说。
苏陌陌:“等等……你要怎么去忙?”
严澈原本不打算解释,但看见她哀求之色,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刚想开口,有个警察和犯人擦肩而过,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出去说。”
两人离开警局,走向路边的一家小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