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皇后按理是不允许轻易出宫见外人的，但陛下恩泽，我可以多一年陪伴家人，但也要保证皇家颜面。”
“出府确实会有人暗害，包括在府中也明里暗里不少。”
“侯府人多，即使父亲母亲无比周全，仍旧有些想不到的暗害。”
“好难啊。”潇妘渟感慨，想了想，“那如果陛下让你十五岁进宫呢？”
皇后看的很开，“那我可能就死了。”
“陛下刚登基不久，后宫混乱需要彻底肃清，前朝也有无数事端，连陛下出手都用了将近半年才将后宫彻底肃清，别说十五岁的我了。”
“陛下在定亲前就告知了父亲后宫情况，让父亲交给我自己选择，父亲如实转达，让我自己考虑我愿不愿意进宫。”
“此事是任何当朝太子还是即将为帝的太子，几乎都做不到的。”
“可我身为世家嫡女，重臣侯爷之嫡长女，我有我的身份和责任。”
“与其嫁于其他人后宅争斗为正妻，不如后宫之主来的干爽，我有父家，陛下也不是轻易废后之人，父亲辅佐陛下多年，了解陛下些心性。”
“我也知道，当朝官员可与我与之婚配的并没有几个，大多虽没有正妻侧室，可小妾通房很多。”
“我不愿选择他们，更不愿降低家族身份下嫁他人。”
“另外一清白之人是利将军，但他当时在边疆杀敌归期不定，还有传言他在追求一江湖女子，父亲是侯爷文臣领头人之一，利将军当时虽并非一品，但也战功赫赫前途无量，如此两家结亲会让朝局内部动荡。”
“作为女子，我也不愿多插手一脚，即使成了平白惹人流言蜚语，说我这侯爷之女不自爱，明知人家有心仪之人还硬嫁。”
“流言无实，想怎么传就怎么传，平白无故给两家蒙羞。”
“而且我也没见过将军，只是知道战功赫赫传言英俊潇洒些，人家有心仪之人我何必去惹的两家人烦心，我又不心悦将军。”
“我也有我的傲气，所以我问了父亲和母亲很多问题后，我觉得嫁入皇宫对我更好，陛下也尊重我，不然不会问我自己意愿，成为皇后对我也好，对我们家也好，对陛下也好。”
“所以我回答说我愿意。”
皇后娓娓道来，语气温婉叙述，赤诚无比。
潇妘渟默默的听。
听完她有些八卦，眨眨眼好奇的看着皇后，“哎，陛下长的确实不错，你当年就没动过心吗？”
她是真好奇，毕竟闲逸那身气度还有做事的分寸态度，应该会让女孩动心吧。
皇后一点也没羞涩，“确实有过一点想法。”
潇妘渟坐起来，两胳膊撑着桌子，“讲讲？”
皇后笑笑，拿起茶杯轻抿一口，“你怎么跟金妃似的。”
“好奇嘛。”潇妘渟看着她，“八卦一下啊。”
皇后放下茶杯，“我是女子，定亲后更是恶学了两年的宫斗宅斗。”
“但我刚进宫，后宫就我自己，陛下又全权将后宫交给我，带我也算礼敬有加，皇后该有的不曾少过我一分。”
说着手遮掩着嘴角，眼睛带着笑意，“而且陛下确实挺英俊的。”
潇妘渟更八卦了，眼睛亮晶晶。
皇后放下手，“所以我自然也是会有动心想法的啊。”
潇妘渟凑近，“后来呢？”
皇后撑着头，“后来就没了啊。”
“啊？”潇妘渟沮丧，“就这啊……”
皇后好笑的看着她，“你以为什么呢？”
“我是女子，但我也是皇后啊，陛下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而且礼敬有加相敬如宾。”
“这不是夫妻之间有的状态。”
“我最开始是基本没接触过外男，对陛下动心思很正常啊，但我又不傻，一个男人对我有没有感情我还能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真的小白兔。”
“多年的学习教会我最多的就是永远不要以依靠男人的宠爱而活，要靠自己的价值而活。”
“既然陛下无心，那我何必平白多些忧思呢？忧思过多对我又没有异处。”
“而且……”皇后看着潇妘渟，眨眨眼，“而且我和陛下并没有肌肤之亲。”
潇妘渟瞪大眼睛，这……皇后咋知道的？
不是说有药呢？
希仙不是研究药了？
皇后看着潇妘渟的神情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其他妃嫔一样，被陛下下个药？”
潇妘渟眨眨眼，也不瞒着了，“啊，不是吗？”
皇后：“当然不是啊。”
皇后坐起身，摸着自己的头发，“我是皇后，不必侍寝养心殿，陛下可在皇后处过夜。”
“在我回复愿意定亲后，陛下暗中找到我，带着面纱来的，告诉过我，他选我为皇后不是为了夫妻恩爱，而是为了后宫安宁，他会给我皇后的殊荣，但给不了我情爱，若我还愿意，那他会风光封我为后迎娶，若我不愿，他会替我找寻良人出嫁，或者让其入赘侯府。”
“我去！”潇妘渟真的惊讶了，“还有这码事呢！”
“是啊。”皇后点头，坐回身，“所以我一开始就知道陛下没有情爱，陛下也会偶尔配合明着在我宫里过夜，但其实暗中自己走了，第二天一早再回来，都不用我侍奉。”
“后来后宫妃嫔众多，陛下也懒得进后宫，偶尔时间久了抬一个进去喂颗药过段时间再抬出去，这药我是知道的。”
“陛下告诉过我，毕竟后宫是我管着的，也是我需要知道的，陛下还会再抬了其他人后过我这来装一两天，以防妃嫔对我不敬。”
说完看着潇妘渟。
“所以我只是心思动了一瞬，很快就清醒了啊。”
潇妘渟吧唧吧唧嘴，“行吧……”
果然和小说写的不一样啊。
聪慧，现实。
“那等回去让他也去你那装几天吧。”潇妘渟嘟嘟囔囔，“不然我大早上都睡不好。”
皇后撑着头，“你也不装了？”
潇妘渟摊摊手，“摊牌了，心知肚明的嘛，不过我说不出来，不能告诉你。”
皇后点头，“我明白。”
她又不傻，是不是真的恩爱夫妻她还看不出来吗？
陛下，利将军，包括将军夫人，和她之间彼此的关系，宛如家人。
并不是君臣。
不过……
算了，跟她无关。
两人说了几句话，几个小二就端着饭菜进来了。
其中领头的小二笑容满面，“两位客官久等了，今天关照小店的客官多些，师傅做菜慢了些，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