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哈刺温山,一片金黄中夹杂丛丛青绿,略带寒意的秋风,划落如雪花般秋叶,为大地铺上金色地毯。山间蜿蜒的道路,也被这亮眼的黄色掩埋。
山巅森林狼锐利的眼光,紧盯着西面连绵山脉。他从西面吹来的风中,嗅到了令它不安的气息。这是带有血腥味道的人,而且是最危险的杀戮魔人。
突然在离它不足十五丈处,一只弩箭射出,钻入狼的左眼,森林狼瞬间毙命。桦树旁的草丛突然长高,一个身着暗黄色,长绒伪装服的破奴军斥候,快速地抓起前后两只狼腿,把它扛在肩上,小心翼翼地向丛林深处退去。
此人就是破奴军山地部队斥候副千总柳青山。他也是破奴军张大帅得意门生之一,同时也是山地部队千总田鹏的同窗好友。
作为张大帅从朵颜部解救的第一批孩儿兵,柳青山打那时起就他就是张平安的铁杆拥趸。他处处以模仿张大帅为荣,也是暨田鹏之后,第二个全科优秀毕业的全方位人才,深得张平安赏识。
有一日,他在金狼营训练场边,看见了一只悠闲游荡肥硕的土狗。大喜过望,因为这么肥胖的狗,在破怒军并不多见,是做香肉的上好食材。
要说在破奴城谁是最好的厨子,非张大帅莫属。接下来,就该算柳青山了。所以当晚,他一锅香肉炖好,请张平安品尝时,张大帅欣然赴宴。
品鉴后,张平安连连称赞柳青山手艺见长,虽说柳青山还大张平安两岁,张平安还是称他是最好的厨艺接班人。
就在他们大快朵颐时,鲁德银进来告诉张平安,他养的大黑狗失踪了。听罢,张平安冲出门,立即抓起门口晾晒的狗皮,回屋在灯下一看。正是他养了三年的大黑,张平安气得丢下狗皮。
重新端起饭碗,边吃边骂柳青山。鲁德银问张平安怎么办,张平安说:“为了永久纪念大黑,让我们把他埋进我们的肚子里吧!”
事后古新问张平安为何要这样做,他不心疼大黑吗?张平安一脸痛苦,无奈地解释:“还能怎么办,柳青山他们这么做也是出于训练的需要。难道大帅的狗,就比他们的尊严更重要?为这事儿处罚我的学生,是傻子才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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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山在这里,已经带队埋伏了一个月多,是田鹏部最远的斥候部队。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侦查女真鞑子对破奴城威胁最大的红衣大炮。
其间,这里已经过去了上万人的各种女真队伍,其中也包括将军炮。但他们目的明确,不见兔子,绝不撒鹰。
眼见天色已晚,柳青山收拾东西,准备回三里外的驻地。就在这时,一股三百人的女真骑兵部队,从远处疾驰而来。柳青山马上拿起望远镜,朝骑兵身后望去。
他心里既激动,又有些担心。让他激动的是,终于看见三门黄布覆盖的红衣大炮了。令他担心的是,鞑子的护送部队实在是太多了。
柳青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铜质沙漏,又拿出一个记事本,嘴里不断小声数着翻转沙漏的次数,以此计算鞑子炮队行走的时间。通过计算他发现,鞑子红衣大炮队伍走的太慢了。
主要还是红衣大炮自身五千余斤的重量,在进入山区后崎岖的山路,使拖红衣大炮炮车的牲畜数量减少。如今炮队每天行走不过二十里。
柳青山看到炮队的警戒还是非常严密的,最前面的斥候,最远放出去五十里。护卫部队也分成前、中、后三部。
可他越看越疑惑,前面一部由三百装备精良的女真镶黄旗骑兵,带领一千五百余人的蒙古骑兵为炮队的前锋。柳青山心中暗道:田鹏不是说女真鞑子的炮队,由汉军两蓝旗阿敏统管吗,怎么会出现女真镶黄旗战兵。
炮队除了三门超大红衣大炮外,还有十门将军炮,三十门其他火炮。运炮的战兵加辅兵,有三千多人。每门红衣大炮由十头牛牵引。他们打出的旗帜,倒是汉军镶蓝旗和正蓝旗军旗。除了当官的女真人骑马外,其余都是步兵。
部队前面六百蒙古骑兵,铁甲精良。骑弓在握,两眼警惕地注视道路两侧。身着棉甲的护卫步兵,也是刀出鞘,圆盾露脸遮身,随时准备出击。六百火铳手,铳在肩,行军队伍排列整齐。
押后警戒的后队,与前队一样,三百女真镶黄旗骑兵,带领二千蒙古骑兵警惕地分成三队。相隔半里,分层次警卫。
看到这里,柳青山点点头。这才是女真精锐部队的样子,军纪严整,警惕性高。他马上记录好一切,收拾好物品,向东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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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山回到斥候埋伏地点,安排手下斥候监视顺序后。用二天时间,绕了个大圈,回到田鹏所在的一号前进营地。
柳青山向田鹏汇报完女真炮队的动向后,急急地问田鹏:“我们上报大帅的作战方案,大帅批准没有?”
拿着柳青山情报,对照进行地图作业的田鹏,在地图上边标示女真炮队的位置,边摇头:“大帅没批,说我们的方案太孩子气。”
“兄弟,大帅这是啥意思啊!”
“大帅这是在骂我们呢,说我们的方案幼稚呗!大帅提出一个方案,叫关门、断尾、砸腰、砍头!这是古新按大帅的指示,做的方案。你看看吧!”
说着田鹏从牛皮公文包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柳青山。柳青山快速浏览了一遍,边看边找地图上的要点。
随即不住点头,喃喃自语:“大帅看图真准呢!咱们是够幼稚的。”
田鹏拿起圆规和炭笔,在地图上指出他标示好的要点。“兄弟啊,你看我是这样安排的:砍头部队,你来带五百人,在户耳山地区,鸦雀口埋伏。我带五百人在户耳山狼牙沟设伏,负责关门、断尾。左二丫带五百人在桦树沟,负责砸腰!一旦我打响,你们立即行动!”
“鹏哥!大帅说我们主要任务,就是红衣大炮。咱们这样搞,太费劲了!啥都想要,也许到后来啥都完不成!二丫这人,是啥脾气,又不是不知道。一打起来,特别是打得胶着起来,他非冲锋和鞑子拼命不可!”
听到这儿,田鹏不由得点点头。左二丫一家七口,都死在女真鞑子刀下,他亲眼看见他的父兄被鞑子剁碎。母亲及三个姐姐,被鞑子*至死。他和女真鞑子之间的仇恨太深了,金狼营的孩儿兵数他手最黑。
每当有新人需要杀鞑子练胆时,他总是自告奋勇示范。结果被张大帅看中,成为了他的学生。这人杀鞑子不要命,但张大帅告诫田鹏,二丫觉不能当主力使用,只能做突击队。
看到田鹏也认可他的观点,柳青山向田鹏建议:“鹏哥,你还是负责关门、断尾,你带六百人。我带六百人负责砸腰;二丫带三百人砍头。我是这样想的,只要红衣大炮进到我的阵地,我就用*重点关照红衣大炮。把红衣大炮关在你我之间,只要炸了红衣大炮,我们的主要任务,就算完成。”
田鹏眼盯着地图,用手指着一条小路问:“兄弟,他们要是从这里逃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