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尔甘是知晓破奴军火铳的射击距离的,他十分聪明地命令,把地堡建在白山辅阵地一百五十丈之外。而且构建地堡的木架,他也是分批进入预设阵地。破奴军火炮和弩炮都沉默了,连骚扰火炮都没打响。
白山上的张平安看到这里,也不得不暗挑拇指。阿敏这人打仗还是一把好手,他对战场把控相当到位。应对破奴军火炮特点,反应及时准确。这帮两蓝旗明奸部队,在木架到位后,只留下少量人员连接木架。
更多的散兵则是往木架前堆放土袋,由于敌人过于散乱,让破奴军的炮火没有了明确的目标。眼见天色将晚,在白山辅阵地前,女真部队已经搭建起五个,六十丈宽、厚三十丈的地堡群。更多的木架堆放在白山五里之外。
这些建好的地堡,暂时还露着天。但地堡的前面已经码放好三丈厚的阶梯土袋。地堡左右护墙,也有两丈厚的土袋墙。
通过望远镜,张平安还看到这帮汉军战兵,正做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他们往许多大空木桶灌水,木桶中立一根两丈来高粗木柱。
刚开始张平安没明白阿敏这是要干什么,当看见这根立柱冻瓷实后,由五六个人抬着进入地堡。后面还跟随着三四个拿铲子的明奸。张平安这才想明白,这是鞑子要为地堡加装顶棚,而立起的木柱。
这些木柱到位后,只需在木柱周围用雪堆满,再浇上温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冻结实,为地堡顶棚搭建,构建出坚实的基础。张平安预计他们铺设好木架顶棚后,还会往上面铺土袋,以抵抗火炮的攻击。
再次走到张平安身旁的古新,显然也看明白了女真部队的用意。他的嘴吃惊地张得老大:“大帅!这地堡不好对付呀!”
“嗯,看不出来阿敏还有这手。厉害啊!他们这些地堡建在湖面,你去把冰层厚度的情报找来。”张平安边看边命令古新。
哪知古新没动,只是摇头:“大帅!档案都转移走了,不过我记得这里冰厚大概四尺有余。”
“去年呢?这个位置靠近湖岸,冰层肯定很厚!”张平安放下望远镜,眼睛盯着古新。
“记不得这么多。我只记得去年十一月,这里冰厚五尺!”
张平安伸手从古新怀里掏出记录本,脱下手套,抓起炭笔,开始计算。古新站在一旁,满脸崇拜地看着张大帅,用阿拉伯数字和一些很奇怪的符号算计着什么。
“去,给我拿张大点的纸来!”张平安这是在计算冰层的承重力。很快郝一刀就拿来几张空白上好宣纸。
张平安一看这上好宣纸,连连摇头:“一刀啊!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事儿不着急,给我找几张废纸就成。”
经过计算,张平安失望地丢下草稿。也许对面的敌人不懂格物,但地堡建设的着力点分布却很合理。就说明他们仅凭经验,就合理地搭建好地堡,而且地基不破坏冰层承重结构。
张平安紧急思索着对策,他回头看了一眼古新:“给我用石头外面裹上藤条,做个百斤重的圆球。嗯,做三个吧!最好做八十斤或者一百五十斤的藤球。要快!”
破奴军的效率就是高,天黑前就按张大帅的要求做好了三个藤球。通过索道,运往南面一号辅阵地。
张平安这时站在帅椅上,双手叉腰意气风发地命令:“先放八十斤藤球!”一号辅阵地点燃藤球后,推下山去。只见一团火球顺着近七十陡坡,滚向山脚。
结果张大帅的实验很不成功,由于山坡太陡,火球到山底没滚两下,就在湖面木签障碍阵前散架。四处散落的火焰,把木桩点燃。
但张平安没有灰心他再次命令道:“把圆球再裹三层草绳,给我扎结实了!”
很快辅阵地上的旗语手,打来旗语:一切准备妥当!随着张平安一声令下,第二个一百斤火球,被放下了山。这次比上个好了不少,火球至少滚出五十丈,沿途压断了无数木桩。虽然没散架,但还是被木桩障碍阻断了去路。
张平安这下心里有底了,他命令释放第三个火球。这个超大火球声势惊人,在山脚弹跳两次后,压过一切障碍,准确地冲到了女真人的地堡前。虽然火势惊人,但没能对地堡造成实质伤害。
还在构建地堡顶层的明奸们被吓了一跳,可看到火球很快就熄灭。他们嘲笑地脱去裤子,掏出黑鸟,对着将要熄灭的火球放水。看到这一幕的破奴军官兵们,被羞辱得直骂娘。
哪知他们的大帅张平安对此却毫不在意,一脸兴奋地带着古新往城堡里走。边走边哼哼十八摸淫曲。正在平台备战的亲兵营兄弟们,被张大帅的这一举动彻底搞糊涂。他们想不明白,这明显的羞辱为何大帅这等高兴。
可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张大帅哼淫曲的举动,就表明女真鞑子苦难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进入城堡的张平安没去书房,而是去了作战室。他让郝一刀从平台搬一袋沙土。结果郝一刀一手拎着一袋五六十斤的土袋,轻松地丢在他脚下。张平安让古新招来带兵把总,亲手教他们捆*包。
这技术还是他后世读军校时学的。那还是在八十年代,中越战争末期,捆*包还是必修课。
张平安利用手头现成材料,他先用沙土代替*,捆了*包模型,在预留三个小孔中插入鞭炮。(没有*他就用鞭炮替代)*就用点火炮的引线代用。
他又拿了几段引线,用沙漏计时确定了引线长度。接着他把藤球锯成两半,实验了藤球着火后,烧入内部的时间。由此来确定引线的安放位置。
在各项实验都成功的基础上,张平安开始用**包。当然还是牛高马大的郝一刀动手,他在旁边指导。张平安特别满意郝一刀执行命令的准确。一个二百斤重的*包就此成形。
他让郝一刀拿来两个铺床草垫,为这个圆形*包,附着缓冲。当整个捆扎结实的*包做好后,他痛苦地发现,这个超大*包太大了。大的连门都出不去。不得已,他们只能把这个*包拆除,到平台后另行打包。
当夜,女真明奸部队乘着夜色,偷偷地破坏木桩障碍带。并往辅阵地山底堆砌土袋。结果被辅阵地上值更哨兵发现,两个火球下去,就让偷袭者现了原形。噼啪爆响的火铳声过后,留下一百多死伤。
可女真明奸部队在阿敏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出应对之策。他们算准火铳射击的盲区,连夜抢修地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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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吃罢早饭的张平安再次来到平台。他吃惊地看到,仅一个晚上,女真鞑子在辅阵地前一百至二百丈范围内,又建立了二十多个地堡。
今天鞑子出战的士兵,明显比昨天早很多。张平安手拿望远镜,观察敌阵。他隐隐约约看到,汉军镶黄旗部队后面,有三千黑甲部队,这只黑甲部队与破奴军甲胄十分类似。
他转眼看见古新正用高倍望远镜,观察敌情。于是上前把他轻轻推开。他用这个大望远镜,仔细一看,心里顿时火冒三丈。这只部队简直就是破奴军山地部队再现。
努尔哈赤就是要用这只破奴军装扮的部队,来打击破奴军的士气。张平安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他起身回到座位,同时示意古新去看。古新看完后,脸色刷白,但他没有说话。
在战场上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坐在张平安身旁,四周看了一圈,见没人注意他们,于是小声道:“大帅!怎么办?”
没想到张平安张口就骂:“这狗日的老奴,也就这本事了!”
随即他跳上帅椅,高声命令:“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不管鞑子玩什么花招,你们只管按我的命令行事!听明白没有?”
“是!大帅!”众人齐声答道。
这时,女真联军出击阵位,响起铿锵战鼓声。出击战兵身负土袋如浪前涌,队形散漫,但目标明确地冲入各自集结地堡。
在听见牛角鸣号后,地堡内跑出三千余人,他们百人一队,以散兵队形采取相互传递的方式,快速铺设土袋。极短的时间里,他们就铺出一个一里多宽三尺高的土墙。
然后,利用这段土墙掩护,他们闷头往外丢土袋。当这道土墙有五尺厚时,另外一波约二千人,从土墙后翻出,背负土袋往前跑了三十丈,又开始垒土墙。
张平安看到这里,面色平静。现在这点人不值当打,一轮火炮下去,还打不着几个,要打也只是战果寥寥。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女真联军阵线向白山推进。身边的观察敌情的亲兵,口中报着敌人推进距离。
“敌,离辅阵地三百丈!”
“敌,离辅阵地二百五十丈!”
“敌,离辅阵地一百丈!”
张平安在亲兵报出一百丈时,站起身来举起了右手。传令兵紧盯张平安嘴唇,等待快速传达命令。就听张平安高喊:“辅阵地火铳兵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