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两份加急情报后,张平安的脸『色』当场就黑得像包公,他从这两份大同小异的情报中看出了一丝蹊跷。令张大帅气愤的是,每每破奴军有重大胜利时,往往最受伤害的总是他。于是,张平安发出一系列指令…….。
准备迎接冬至吃饺子的破奴城百姓们,纷纷口口相传破奴城最新重磅八卦,张大帅新纳入帅府的朝鲜第一美女因水土不服暴病身亡。随着八卦的不断变种,这个八卦加入了许多新内容。
得益于张大帅平常关心百姓的疾苦,时时刻刻为百姓生活着想,张大帅在破奴城名声极佳。而且,破奴城百姓传张大帅花花八卦时,张大帅从不找百姓任何麻烦。相反,张大帅还时不时为百姓创造八卦花边新闻,这让破奴城百姓传帅府八卦的积极『性』颇高,顺带也让张大帅在百姓的口中形象极为高大。哪怕是花花八卦,张大帅也是英明神武,经常夜御百女而不软的神人。
这种情况不断发酵的后果是,吕如歌这个不能生蛋的女人往往成为百姓八卦攻击对象。鲁得银的女人周薇更是欺负了百姓心中张大帅正牌女人朱茵,被破奴城百姓广为诟病。别看吕如歌、周薇在破奴城势力大,但是百姓悠悠众口不是靠权势就能能压服地。最为关键地是张大帅从不压制这种言论,这就给冬天里吃饱了没事干的破奴城百姓们,创造了巨大的舆论想象空间。
在朝鲜第一美女安金姬死后第三天,破奴城百姓疯传的八卦对象,直指鲁得银的媳『妇』周薇。说周薇是帅府张大帅女人的第一杀手,只要张大帅喜欢的女人一定会被周薇千方百计害死。
这个八卦让坐镇破奴城的鲁得银如热锅上的蚂蚁,再也无法在破奴城呆了,他想把一切公事交给卢象升,自己跑到平戎城躲清静去,没想到的是卢象升坚决拒绝了鲁得银的交接。鲁得银的逃避态度,被百姓视为八卦证实了出于嫉妒,周薇出手害死了张大帅的女人。而且,张大帅的女人如歌有共同谋划了这次杀人事件的嫌疑。
随着八卦谋杀论的持续升温,吕如歌再也坐不住了。为避得银的嫌疑她找破奴城主持军事的卢象升讨教,可卢同知一天到晚非常地繁忙,不是在军营训练士兵,就是夜查破奴城防务,如歌左找右找,就是在破奴城找不到他。
不得已,如歌去找民事衙门总理陈良,生病在家的陈良只是一味地回避。说这事情乃是张大帅家事,民事衙门不好『插』手,龙涛的态度跟陈良一般。万般无奈的吕如歌只好自作主张,在安金姬死后第五天为她下葬。
阴沉的天空中淅淅沥沥飘洒着小雪花,破奴城帅府侧门缓缓驶出一辆马车。敞开的车架里装载着一口薄板棺材,棺材上胡『乱』盖着白『色』粗布。帅府健『妇』仆役管事金刘氏,在帅府门口叫上几个干杂活的壮汉,带着安金姬的侍女金恩凤往破奴城东门走去。那里是百姓墓地,她们要在破奴城东北百姓墓地僻静处埋葬安金姬。出帅府后不久,金刘氏丢给金恩凤一件脏破白『色』粗布孝服让她穿上。
这低调的送葬队伍,在破奴城东门被破奴军总参谋部副千总参谋罗天挡住了去路。罗天衣甲整齐,幼嫩的小脸异常严肃,他左手握刀高举右手站在大街当中。在罗天身后十几个娃娃参谋封锁住整个街道。
眼见送葬车队靠近,罗天一声大喝:“站住!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身穿红『色』锦袍金刘氏见状赶紧上前,她不满地抬手指着罗天:“哎呦!老身当是谁呀!原来是小罗天啊!老身受破奴伯夫人指派,把暴病而亡的安金姬去埋了。这不天气越来越冷了,要是不把她给尽早下葬了,再过几天天寒地冻的连坑都不好挖了。”
“呸!皇上下旨认可的破奴伯夫人是朱茵。怎么,她在娘娘庙里给你的指派?”口齿伶俐的罗天抓住金刘氏话中病语,出言讥讽。
爱看热闹、爱传八卦的破奴城百姓们,在冬天正闲得发慌,一看东门出重大八卦新闻了,纷纷踏出家门呼朋唤友向东门大街汇集,不多会儿东门大街上里里外外都站满看热闹的百姓。不过,百姓为增加八卦效果,很自觉在街道两面特意留出通道,为的是让对吵的双方都有机会找后台,这样戏才会有更多的看头。
观战的破奴城百姓们一看,挑头闹事的人是小罗天,不管事情的对错,都为罗天拍手叫好。破奴城百姓民风极其淳朴,在百姓心目中罗天是英烈之后,小小年纪跟随张大帅多次出征,凭自身战功成为破奴军年纪最小的千总军官。
更何况罗天对朱茵尊重,极其符合破奴城百姓当下价值观。破奴城百姓都知道金刘氏乃是吕如歌心腹,百姓们对罗天维护大帅的尊严,向吕如歌权势挑战表示一边倒的支持,他们纷纷鼓掌为罗天助威。
金刘氏一看情形不对,立刻让杂役去帅府叫人。功夫不大,鲁得银媳『妇』周薇带着许梁和许镇的媳『妇』赶到东门,她一到混『乱』现场就面『色』不愈地指责罗天:“小罗天!这是帅府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参合什么?”
“是呀!你也是外人,你来干什么?难道真向传言那样,你和这女人是死有关联?”罗天人不大心眼不少,他话里话外挑着周薇的刺。
百姓见事情越闹越大,纷纷抢占街道两面茶楼、酒馆的楼上最佳观战位置。打开楼上楼下窗户,一面在寒风中喝着烧酒,一面为罗天叫好,一面出言挑事:“好呀!说得好!”
“罗天说得实诚!”
“罗千总威武!”
“罗千总说得对!你又不是帅府的人,你来参合什么,明明是心里有鬼……。”
对于民心所向,周薇漂亮的脸蛋流『露』出阴狠:“哼!我夫君得银是大帅兄弟,大帅家事我当然能管!”
“鲁周氏,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得银是大帅兄弟没假,可大帅认不认你这个兄弟媳『妇』就难说了。”
周薇一张俏脸被罗天的话讥讽得惨白,她双眼冒火指着罗天的鼻子开骂:“你罗天是个什么狗东西!居然敢挑拨我家得银和大帅的兄弟之情,得银是大帅亲封的都统领。你个小小三等副千总敢以下犯上?”
“破奴军条例:持械威胁主帅者杀无赦!嘿…嘿…嘿!这条好军规像是在白山时你持刀威『逼』大帅后,大帅下令增加的条例。以下犯上这样的事情你鲁周氏可没少干呀!”
罗天当着众人的面揭周薇老底,让看热闹的百姓议论声轰然炸响,原来鲁周氏还干过这等惊天买卖。她不但欺辱过张大帅正牌夫人,还持刀威胁过百姓救星张大帅。这女人简直比明『奸』还可恨,于是,周薇形象立刻成了破奴城百姓眼中蛇蝎美人。
被彻底激怒的周薇,当街发泼她不顾身份开始辱骂罗天家人。罗天人小鬼大,他见周薇耍泼也不回击,静静冷眼看着周薇表演。许镇的媳『妇』见势不妙立即往帅府跑去,这时罗天身后走来一个破奴军督察军官,百姓们一看到他的来到就知道今天的八卦即将升级。
这身穿破奴军千总盔甲,头戴红『色』头盔的督察军官就是在破奴军中有黑脸小包公之称的杜小山。在破奴城百姓的心目中,杜小山是连吕如歌都敢打的猛人,教训一下气焰嚣张的鲁周氏完全应该。果然,周薇看到杜小山坚定地站在罗天身边,就预感到今天的事情不好收场。杜小山来到东门后,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口出脏言的周薇。
“罗天你这狗东西,别以为来了帮手老娘就怕你们了。有本事你们来打老娘呀!”
周薇刚开始还想挑战杜小山,没想到杜小山从后腰拿出一个戒尺,慢走两步挥起戒尺对准周薇的脸就拍了过去。早有准备的周薇在杜小山挥起戒尺的瞬间,向后急退,躲过了杜小山戒尺的攻击。杜小山没打着周薇,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又走回罗天身后。他身体语言的寓意十分明确,他和罗天的想法一致,在没有张大帅的命令前,不准随便埋葬安金姬。
破奴城所有的军民都知晓,杜小山手里握有张大帅金牌,自打张大帅发给杜小山金牌后一直就没收回去,张大帅这种信任不在周薇夫君鲁得银之下。周薇要是不知天高地厚继续叫板杜小山,连鲁得银都不见得保得住她。
事情就这样越闹越僵,小半个时辰后帅府现今女主人吕如歌和张大帅二个小三季家姐妹赶到东门。如歌带着武天兴大『妇』武钱氏,看着『乱』哄哄的东门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如歌的心就往下沉。不过,武钱氏为给如歌助阵,特地把回家传信的武天兴亲随把总武云和及八九个亲随带到东门。
如歌的到来,让破奴城东门百姓们看热闹地娱乐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如歌先是制止了周薇想继续发泼的做法,然后缓步走到罗天面前给罗天道了个万福,如歌这个低姿态举动让罗天有点手足无措。
“罗天兄弟、小山兄弟,请看着得银兄弟的面上原谅周薇过错。这事情不怪周薇,主要还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误解了。罗天兄弟、小山兄弟,你看大帅到杀狼沟会晤大明钦差公事繁忙,我想传递一封家信都难。大帅曾经有严令:家事不准用公事驿站传递家信,我去民事衙门找陈良总理,陈总理说这是大帅家事,民事衙门不能『插』手。我又找不着卢同知,这不是,不想让大帅为这事儿烦恼,所以才由我出面安葬这个苦命的妹子,请罗天兄弟体谅我的苦衷,如果我有不当之处请两位兄弟给如歌指条明路!”
如歌低语哀述,博得了大多数围观百姓的同情。原来这事情还是有隐情地,如歌通知了民事衙门,也找不到破奴城主抓军事的卢同知,无奈之下才会自作主张把张大帅病死的女人给埋了。罗天和杜小山这时也颇感为难,民事衙门陈良都不管这事,他们要是强行『插』手似乎有所不妥。
事情发展到这儿,罗天尽管也觉得这事情蹊跷,但是他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阻止。杜小山为人木讷少有谋断,他只觉得罗天做得对,但是,罗天到底对在什么地方他也搞不清楚。
整个东门大街在如歌的讲述后陷入一片寂静。可就在这时,大街南面一处茶楼二层紧闭的窗户里传出一阵鼓掌声,在寂静的街面上格外刺耳。跟随在如歌身边的武钱氏,对身旁武云和一指茶楼:“云和!你带人去把这张狂之徒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