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军山地部队和侦缉处行动队都配备弩箭与火铳,董和亮下达无差别箭矢覆盖后,破奴军从箭囊中取出箭矢在军官的命令下,自认吃了大亏的破奴军,向漕帮大院内发出仇恨的箭矢。
此起彼伏呼啸的箭风声掩盖了院内哭喊声,在弩箭的掩护下,董和亮命令在漕帮关闭的大门放上三个百斤重*木桶,点燃*后破奴军将士们就往两侧街道狂奔,他们可都在与女真人决战的战场上见过百斤*桶爆炸的巨大威力。连奔跑中的许义安也不住埋怨董和亮:“你个狗日的,放一桶*就得了,回去大院内还能有活口吗?回头再找你算账!”
许义安骂声未落,一声巨大的爆炸让许义安他们耳朵瞬间失聪,随之而来的冲击波把奔跑的人们掀翻在地。在他们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擦去脸上尘土又赶紧向炸点跑去,生怕有漏网之鱼乘机逃脱。许义安带领一帮蓬头垢面的破奴军赶回漕帮总舵大门口时,心情为之一轻,这场大爆炸冲击波横扫漕帮总舵方圆百丈范围,炸点周围三十丈内房屋顿时炸成一片瓦砾。
漕帮总舵大院内更是一地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块,根本就看不到一个完整人形。气得许义安对着董和亮屁股举起了鞭子,好半天许义安才压制住内心怒火,对董和亮破口大骂道:“你个狗屁东西,给老子去找活人!老子要活口!”
董和亮很有眼力,他赶紧带人在满地瓦砾废墟的院内翻找幸存的活人。功夫不大,他们就听到后院的地下有孩童的哭喊声,经验老道的行动队兄弟们判断漕帮可能有暗道,可董和亮他们怎么也找不到入口。万般无奈之下他们采取了笨办法,用工具挖开有声响的地方。
挖地五尺,他们刨出了一个一丈见方的大洞,『露』出了覆盖暗道的砖石。可这砖石太过结实他们怎么也刨不开,董和亮命人去拿*,他要炸开暗道顶部。一直在一旁监督的许义安这次没客气,他举起马鞭就往董和亮屁股上招呼,急上眼的许义安边打边骂:“『操』你『奶』『奶』的狗东西,老子要活口!要活口!”
皮糙肉厚的董和亮也不躲闪,陪着笑脸挨打。眼见破奴军中继张黎、胡明之后又一个滚刀肉新鲜出炉,许义安很是无奈,他收起马鞭往坑里一指:“给老子往下挖!”
随着坑口加大,更多的破奴军加入挖掘的行列。人多力量大,不消半个时辰暗道就挖出一个斗大缺口,董和亮赶紧撤人命令火铳手警戒。好大一阵子,洞口里除了传来沉闷的孩童哭泣声外,没有其他半点动静。许义安点点头示意扩大洞口,被破坏的洞口越来越大,心急的董和亮一手拎一把手铳,带六七个人手持武器就往下跳。
当董和亮他们跳下去的瞬间,洞里突然哭喊声大作,惊得许义安直冒冷汗。他仔细听了一会儿,洞里传来的全是女人孩童的哭喊声,许义安稍稍安心。就在大家围着洞口心情紧张地往里观望时,董和亮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许都统!这个暗洞挺大的,里面全是女人孩子还有数不清的箱子,入口被咱们炸塌了,暗道出口就在北侧外街院子里,咱们的兄弟早就在出口等着呢!”
董和亮的话语刚落,惊得众人目瞪口呆,这漕帮做事也太小心了。这么大几十万人的一个江湖帮派,处心积虑地挖这样隐秘的暗道,难道他们早知道破奴军要来寻仇?作为剿灭漕帮善后总指挥的许义安没有多想,他命令清理暗洞内所有的人,清点暗洞里一切东西。
负责作战谋划的参谋王华,带领破奴军梳理白洋河镇所有的房屋,绝不放过一个人。王华这一梳理不要紧,居然赶出来一万多人老弱『妇』孺已经没来得急跑掉贺寿商人,连带着淮扬府桃源县知县张国仁、南京镇守太监崔福泰亲侄儿崔鹤、淮安府知府大公子杨品山随同伺候他们的下人仆役,一个个都被赶到白洋河镇东面与漕帮俘虏汇合。
作为淮安知府的大公子,杨品山还想抬出他父亲的招牌摆摆谱,哪知破奴军将士眼里只认张大帅以及他们的上官,大明官员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杨品山谱没摆成反而挨了顿揍。鼻青脸肿的杨品山就是个样板,崔鹤与桃源知县张国仁默默地跟随百姓队伍向东走去。
约一个时辰后,许义安带着侦缉处行动队来到白洋河东面平坦田地里与柳青山汇合,董和亮则带人搬来一百多张桌子临时架设了个高台,他还搬来五把椅子一个茶几并在茶几上摆放好茶碗,还在高台上竖起七八个一丈高十字木架。待董和亮准备妥当,许义安和柳青山走上高台,意气风发地坐在椅子上。
许义安端起茶碗惬意地喝上一口,然后对下面一挥手,破奴军百余大嗓门将士骑马走入人群。看到大嗓门将士到位后,许义安说起了开场白:“破奴军奉皇上旨意,捉拿漕帮反贼!我破奴军大帅张平安命令:只诛首恶不问胁从!所以,大家都不必惊慌。不过,谁要是敢抗旨不遵,我破奴军绝不手软!”
许义安在话里提到皇上和张大帅的名讳时,双手向北一拱手以示尊敬。说完,许义安站了起来,手向下一指:“兄弟们!指认漕帮谋反主要人等!”
他的话音一落,从人群中立刻站起百余人,左手高举破奴军侦缉处腰牌走到人群外,他们带领行动队兄弟们抓捕漕帮主要人员。最先被抓捕的白文涛不是不想反抗,可他一家老小就在高台后面瑟瑟发抖,他要是敢『乱』动,看押他家眷的破奴军一定不会放过他一家老弱。
白文涛早就认出了许义安,数月前这个贵公子打扮的许姓年轻人找他,商谈破奴伯丢人买卖漕运事宜。当面告诫过他漕帮别胡『乱』抬运价,因为漕帮这样做破奴伯张平安会很不高兴,一旦破奴伯不开心漕帮会死很多人地。对于这个许姓贵公子当面威胁,作为江湖大帮派之一的漕帮帮主当然会非常地愤怒,要不是这人在南直隶人脉太硬,更有魏国公的书信,他早死在运河里喂鱼了。
今天白文涛见识了破奴伯报复手段的血腥,这才知道这个贵公子所言绝非虚言恫吓。漕帮白虎、青龙二堂三千多兄弟,除了二个堂主和十来个执事外全部死在破奴军骑兵的战刀之下。所以,白文涛没有反抗顺从地被破奴军捆上,白文涛知道他今天难逃一死,他现在最想保住他的家人以及血脉留存。
当白文涛被押上高台,他一脸颓败轻声向许义安恳求道:“许公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我认栽了,望许公子按江湖规矩办,杀我一人别祸及家人和漕帮兄弟们吧!”
“呸!我们破奴军就不是江湖人士,何谈江湖规矩?白帮主,今天你漕帮认栽了,明天还会想法报复我破奴军,我是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地。来人,把他绑上刑架!”许义安的态度就是要赶尽杀绝,这下白文涛急眼了。
“徐公子,破奴军征战草原百战百胜,破奴军张大帅更是威名远扬。请公子按草原的规矩办,好吗?我听说草原规矩是,女人不杀!没车轮高的孩子不杀!”
本来充满快意报复的许义安端起茶碗喝水,一听白文涛这话,失态地把口中茶水喷了白文涛一脸。坐在许义安身旁的柳青山,听完白文涛的哀求后微笑着转头,看了一眼高台后白文涛的家人,对着台下董和亮一挤眼。聪明的董和亮马上冲进『妇』孺人群,从一个装孩子的小竹车上把孩子抱出放在一边,他拿起四尺高的小竹车跨上高台,把竹车放在白文涛跟前。
这时许义安轻轻放下茶碗,从怀里掏出丝巾擦了擦手,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白文涛:“白帮主,你说得没错!我破奴军张大帅乃是战神转世,我破奴军常年在草原作战基本没吃过败仗。所以啊,草原如今的规矩变了,不再是蒙古人定下的规矩,而是由张大帅定的新规矩。只要小孩没这车轮高,我们就不杀!”
白文涛一看这竹车半尺小车轮,这种小车轮比刚出世的婴儿都小,许义安口中的免杀,只有老鼠才能免于一死,这是破奴伯要他全家死绝呀!想到这儿,白文涛一口郁气没提上来,鲜血顿时从口中喷出。他好后悔,不该听信那帮盐商的挑拨,不该收盐商催命的银子。
一切都晚了,大明盛传破奴伯张平安心狠手辣,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破奴伯不能得罪啊,他就是一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恶鬼!从人群中站出来的破奴军细作,都是近几个月才加入漕帮的新人,看来,破奴伯用心深远,动手之前就派了大量的细作来漕帮打探消息。怪不得白虎堂抓住二个可疑新人,说他们在漕帮总舵码头做苦力居然会认字,白虎堂堂主白文汉带打手拷问了五天,连个屁也没有问出,由此看来破奴伯手下都是些不怕死的猛人。等待漕帮的下场将是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