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狼营西院,有一个守备森严的独立院落,这里就是破奴军张大帅的秘密实验工坊,张大帅所有挣钱买卖都是在这里孕育而生。院外的四个角楼日夜有破奴军亲卫把守,在里面协助张大帅的孩儿兵,基本都是跟随张大帅四年以上的老孩子。他们都是张大帅亲自挑选能耐得住寂寞的孩童,张平安给他们的待遇也是前所未有高。
在这个实验工坊,连帮助张大帅完善水晶镜子制作的破奴城宣慰使司佥事宋应星,也不能进入。来到秘密实验工坊的张平安,脱去纱袍换了件短衫,走到溶解水晶的火炉前,观察水晶的溶解。一看到纯净的水晶被融化成红『色』溶『液』,张平安还是一阵肉疼。这么多年以来,他就做不成透明玻璃,要不是破奴军控制地域内发现了几处水晶矿,他真没用办法扩大镜子的制作。
爱偷懒的张平安,经常把他的想法布置给孩儿兵由他们去做实验,然后把每次实验的结果记录在案,这样就节约了他大把的时间用以泡妞把妹。一想到泡妞,张平安的心情顿时没落,他的女人除了如歌,都是别人硬塞给他的。连朱茵都是他在不经意间被朱茵反泡,没想到居然给朱茵带来杀身之祸。
就在这些纠结中,张平安还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设计的火炉之上。这个火炉是他王叔王二木的杰作,平整地五尺坩埚受热均匀,他在坩埚槽内加入了提纯后的锡,开始往里加入水晶溶『液』。满怀欣喜等待了半天,水晶溶『液』倒是漂在滚烫锡水溶『液』之上,可怎么把这块漂浮的水晶弄出来,却成了大问题。不得已,张平安走出了火炉旁边,再次进入冥想状态。
这是张平安第九次失败,好在张平安心态比较好,他认为水晶溶『液』已经漂浮在热锡之上,他的浮法水晶镜面已经成功了一半。每一次给成功当妈,张平安都要给自己鼓劲,他激励自己的方法就是躲在实验工坊中最隐秘的书房,拿出二三百金币放在一个盆框中,不时地捧起一大把金币,倾听金币下落发出的美妙撞击声,还时不时喃喃自语:“快成功了!快成功了!白银会有滴,黄金也会有滴!”
话是这么说,可问题依然没有解决。没办法之下,张平安只得命人去找他王叔帮忙。得到张平安传话,王二木抄起戒杖就往实验工坊赶。以前,王二木为人平和胆小怕事,可自打张平安送给他们几个叔叔戒杖后,他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也爱管闲事了。
特别是这几个老兄弟一合计,既然有这个好东西就得把戒杖做得更完美。于是,他们找来金银匠师于佑齐帮忙铸造狼头戒杖。既然是张平安这个土豪晚辈掏钱,他们当然不会去省钱,李铁把许义安从南直隶花大价钱运来给皇帝打造家具的金丝楠木,截取了最好的木心做出了四个杖柄,打造杖头的四百两黄金是从季月荷那里要的。
抠门的季月荷本不想给这些黄金,她去询问了圈禁中的如歌该如何回绝这事儿,如歌告诉月荷帅府什么钱都能省,就是这种孝敬长辈的银钱不能省。这是平安哥至孝的表现,这金子不能让老人来要,而是应该主动地送上门去,他们需要三百两黄金,咱们就得主动送四百两。结果,月荷代表帅府主动送金的举动,得到了破奴城百姓交口称赞。
在实验工坊大门迎接王二木的张平安,看到才三十多的长辈王二木显摆地扛着狼头金杖,心里暗自好笑。可表面上张平安没有丝毫取笑之意,隔着老远张平安就开始打招呼:“王叔,我看你扛个拐杖挺累人地,人家都用拐杖踔着,您老倒好都快背到背上了!”
对于张平安这种亲近的玩笑,王二木乐呵呵的答道:“呵呵呵!,你小子孝敬我的东西,我当然得随身带着。你管我怎么用!快进去吧,有什么事情咱们里边说去!”
俩人进了书房,张平安把情况跟王二木一说,心灵手巧的王二木也没多说,就让张平安把李铁请来。当李铁上门时,王二木已经想好了办法。他与李铁先用木头做了模型,张平安用面粉『揉』了一个大稀面团,略微倾斜的坩埚木质模型外,有一个上下两层的滚轴,李铁用一根木条做引线,慢慢把稀面团牵出坩埚,在滚轴的碾压下,面团成一个完整的平面。
为让面团形成一个规则地长条,李铁又在滚轴后做了个凹槽,眼见这个模型成功,他们又叫来刚回到破奴城探亲的孙山。张平安这三个长辈凑一块,开始解决一些细节问题。孙山负责做坩埚,李铁为王二木打造模具,张平安则跑到工坊的厨房为几个叔叔做饭。
张平安平常最喜好做饭,到哪儿都有他的私人厨房,他在这里搭建了一个烤炉。张平安让郝一刀去家里取来秘制调料,他要为几个叔叔做焖炉烤鸭。经过多次试验,张平安成功地做出了『色』香味俱佳的烤鸭,在张平安看来做烤鸭远比做镜子简单地多,作为一个成功的老饕张平安对味觉极为敏感,仅仅三次试验他就取得了烤鸭的最佳配方。
为此,他在侦缉处选用了十余孩儿兵,专门跟他学做烤鸭以及他拿手菜式。二十多天的强化培训,这些十五六的孩儿兵做菜的水准已经超过了柳青山。特别是在刀功上,张平安更是严格要求,力求每道菜品的精良。培训完这些孩儿兵后,张平安就让他们去培训更多地孩儿兵,为许义安在大明开设酒楼储备人才。作为情报来源,酒楼无疑是最佳场所,许多民间谍报消息就是从酒楼最先知晓。
做这种精密的东西,当然不可能一蹴而就,于是张平安命人给几个婶婶传话,说是有重要的东西需几位叔叔帮忙,这几天就不回家吃饭了。好在他几个婶婶都知道张平安做得一手好饭,不会亏待自家男人,再说给张平安帮忙那是有本事的表现,她们也有了吹嘘的本钱,因此,没一个婶婶跟张平安要人。
当晚,几个叔叔一边吃烤鸭,一边夸赞张平安手艺不错。特别是孙山对这种片完烤鸭卷薄面饼的吃法更是赞不绝口:“平安手艺见长!好吃!真好吃!”
可李铁对此却有不同看法:“上次卢同知与我谈心,对你做饭好像很看法。他说什么君子远庖厨,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李叔,卢建斗有些话不能都听。他欺负你没看过史书,这句话的典故他也没说全。这典故的大概意思是,君子要心存悲悯,不忍听到被宰杀动物的叫喊声,所以要远离庖厨。我做完饭请他吃喝,卢建斗照样牛羊肉吃着,鸡鸭鱼肉也没见他忌讳过!”
摊平薄饼沾着甜酱,平铺烤鸭肉往里添黄瓜条葱丝再卷吃的张平安,边吃边忆苦思甜:“几位叔叔还有没来的童叔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那时我家在太平堡就是低人一等的匠户,虽然我如今位高权重却一直没敢忘记自己的出身。做人不能忘本,谁不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咱们没到那个时候呀!要是天下太平了,我就天天钓鱼让儿孙帮我挂鱼饵!”
“说起儿孙之事我得说两句,如歌是个好女人贤内助,你也别他苛求她了。找个合适的说词,把她和周薇一起放了吧!”王二木吃着烤鸭就着烧酒,很随意地给周薇说情。
张平安一听这话,就猜到是鲁德银在王二木后面玩心眼。一定是鲁德银找了在平安城督造城墙的王二木,让他出面在张平安面前说好话。在张平安内心里周薇就是个死人,如何能让她逃脱监管。
“王叔呀,这事儿你老让我为难了!周薇所犯乃是死罪,古语说:杀人者偿命!没杀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到现在还后悔,她在破奴军期间还犯有杀头的罪行,她要是不死如何对得起阵亡将士?不过此事涉及破奴军机密,连鲁德银都不知晓内情,平安给您老面子够大,得银该知足了。”
偷换概念是张平安强项,他把周薇的罪行上升到军法的高度,彻底封死了王二木讲情的空间。张平安回到破奴城第一个事情,就是想办法毒死周薇。哪知周薇是个非常谨慎地人,她在圈禁地养了三只小狗,如今小狗也长大了,每次外面送来吃食周薇都会让狗先吃,直到半个时辰后没问题时周薇再吃,以至于张平安没办法给她下毒。
张平安得意弟子张无忌倒是不怕干脏活,自告奋勇去刺杀周薇。张平安却舍不得张无忌冒险,要是象上次赵虎成杀吕正文后走漏了消息搞得满城风雨,赵虎成更是被许义安穿了大半年的小鞋。这个周薇身后站着鲁德银,要是鲁德银知晓是张无忌干了脏活,以鲁德银『性』格绝对会亲『自杀』掉张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