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看到钱明荣的神情,就猜到这个钱明荣越想越歪,为纠正他的错误思想,张大帅开始苦口婆心地讲诉他要用『迷』魂香对付蒙古主营的想法。听罢,钱明荣一阵摇头道:“大帅,江湖传言不可信,『迷』魂香是有,却没有那么神奇,顶多是在密闭的房间把人熏晕。在户外『迷』魂香一点效果都没有!”
“哪蒙汗『药』总有吧!能不能给蒙古人下『药』?”张平安还不死心,又提出新的臆想。
“蒙汗『药』味道苦麻,人不是在醉酒情况下一尝就会吐出来。何况去蒙古军营里下『药』,怎么能不被蒙古人发现?”
钱明荣的解说并没有打消张大帅江湖知识贫乏的好奇心,他的臆想越来越过分:“江湖上不是有飞檐走壁的神奇功夫吗?你带几个高手去蒙古军营下蒙汗『药』。这样,驻防在山顶上的蒙古人不就好解决了?”
“大帅!大帅!你还不如让我带师弟去与蒙古人面对面厮杀,至少,还能杀敌立功。凭江湖传言去下『药』,这简直是草菅人命!”钱明荣被无知的张大帅快气蒙了,直接提出带师弟去拼命。
自从钱明荣在破奴军中站稳脚跟后,铁刀门掌门姚崇欢就羞愧万分。在大明江湖上就没人敢招惹睚眦必报的破奴伯,连破奴城南北宣慰使司衙门都不敢去贴个咒语,江湖上谁要是跟破奴城宣慰使司有仇,也只能躲在没人看见的角落画圈圈。姚崇欢自己的媳『妇』被徒弟拐走,想去关外寻仇,又怕遭到破奴军和大明官府的双重围剿,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自杀』了事。
姚崇欢死后,整个铁刀门也就散了,与钱明荣平常关系不错的师兄弟纷纷前来投靠。果然,这帮铁刀门人在南京城说明来意后,得到了许义安的资助,他们在杀狼沟见到钱明荣。由钱明荣作保,这些有功夫的铁刀门高手加入了破奴军,专门教授破奴军亲兵营、情报处、侦缉处、金狼营选派战兵武艺,也使得破奴军在武艺上得到了极大提升。
当钱明荣提出想带师弟去前线拼命的请求,张平安顿时松了口:“好!你这个想法甚合我意。这样……。”
钱明荣这才发现张大帅不是个好相与之人,明明一个命令可以办成的事情,被他搞得如此复杂。张大帅让钱明荣带领三个师弟,跟随山地部队攀爬上蒙古主营北面山顶,让这几个武术高手解决掉在此警戒的蒙古哨兵,还得让蒙古人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对张大帅的这个指令,钱明荣还是觉得比张大帅让他去蒙古军营下蒙汗『药』靠谱。
为解决柳青山吸引蒙古主营注意力的战法,张大帅在派钱明荣上前线的同时,还从杨威炮队抽调一百弩炮前去支援。在钱明荣离开前,张大帅交给他一个瓷瓶,多有不舍地告诉钱明荣:“这是许义安从广西思明府,买来的见血封喉毒『药』,你们这次上前线就涂抹在弩箭上,整死一个蒙古鞑子算一个,就是用这玩意贵了点,这一瓶毒『药』用了十个破奴城金币……。”
钱明荣有些抓狂,他早就听说张大帅在布置军务时,经常有不靠谱的言语,今天他算是见识到张大帅怎样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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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前线备战的柳青山,一直关注战场形势变化。蒙古人在开辟新道路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这里,这个消息对柳青山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蒙古人全力进攻小黑山,就说明了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已处在包围之中。只要消耗掉蒙古人的有生力量,后面的仗就比较好打了。对于亲卫营能不能抵挡得住蒙古人的进攻,这个问题柳青山倒没太担忧,要是破奴军战力最强的亲卫营丢失阵地,哪蒙古人就是神仙下凡。唯一令柳青山担心的是郝一刀带领的亲卫营损失太大的话,作为这场战役的主将,他柳青山就成了破奴军的罪人。
在曼图拉多山北侧丛林里,一只六百人蒙古步兵在树丛中艰难地跋涉。他们是蒙古万户乌恩其派出的巡查斥候,乌恩其不甘心曼图拉多山北麓就这样轻易被破奴军给控制住,专门派遣这只斥候队前去侦查。由于原始丛林没有道路,这些斥候只能舍弃马匹步行。当夜晚即将来临时,他们用弯刀开辟出一片空地,蒙古斥候不敢生火做饭生怕生火引来破奴军的攻击。
哪知他们的行踪早就在破奴军山地部队斥候监视之下,他们一出营地就被破奴军监视蒙古军营行踪的斥候发现,鉴于这波蒙古斥候离其营寨很近,破奴军一直都没有动手。直到他们离开营寨进入丛林后,山地部队二个百人斥候队,才从东南两个方向对他们进行包围。
破奴军进行夜袭也是有迹可循,秋冬季他们一般在卯时三刻才发起进攻,其目的就是要等待敌人在清晨警惕度最低点进行攻击,从而达到袭击的突然『性』。山地部队斥候在突袭前先是装填好火铳弹『药』,再把弩箭箭矢安装到位,由把总带队慢慢向前爬行。山地部队在丛林中尽量贴近地面,在树根空隙穿行,就是想要减少人体压迫树枝产生的响动。
北方秋季干燥树枝缺少水分,尽管破奴军小心翼翼地爬行,也不可避免地在寂静的黎明发出轻微噼啪树枝断裂的声响。蒙古斥候也是战场老手,对于异常响动极为警惕,他站立身形刚向发出响动的地方望去,一只箭矢赫然『插』入他的咽喉,他连痛苦地呜呜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眼前一黑砰然倒地。哨兵的倒地声惊醒了蒙古睡梦中的斥候们,他们相互推搡着叫醒熟睡中的同伴,抓起身边的武器就要迎敌。
迎接他们的是满天飞驰的箭雨,这是破奴军『射』出的弩箭,对蒙古斥候驻地进行覆盖『射』击。在箭雨过后,蒙古斥候们熟悉的火铳声从两个方向传来,铅弹呼啸声中,把树枝削得纷纷断裂下坠,刚站起身形的蒙古人被再次重重地推翻倒地。倒地后的蒙古人无不捂着身体上碗口大的伤口痛苦地嚎叫,被打断手臂的蒙古斥候跪在地上,四处寻找他丢失的手臂,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血肉模糊的手臂,却发现不是自己的。
火铳铅弹瞬间击断胳膊,让蒙古斥候暂时失去了疼痛感,兄弟般的感情让蒙古斥候在战场上交换各种断臂。看到这令人痛苦的场景,许多失去臂膀的蒙古斥候勇敢地再次站立,他们宁愿死亡也不愿意做一个没用的残废。破奴军持续飞舞的铅弹,实现了他们最终愿望,碎裂的头骨夹杂灰白带血的*喷洒了趴地躲避铅弹蒙古斥候一身。
山地部队斥候所用火铳,是比破奴军制式火铳短了一尺的线膛火铳,虽然不如普通火铳『射』程远,可精度却高出不少。有六个找死的蒙古人被破奴军斥候玩精确『射』击,直接打在了他们脖颈出,铅弹巨大的破坏力加冲击力把蒙古人的人头掀飞了五个,另有一个被冲击力把他冲出五步之外坐在了地上,整个头颅仅剩一点皮肉相连,头耷拉着在胸口温热的鲜血向上喷『射』半丈之高,热血在寒风中呼出一团腥臭雾气。
已经知晓蒙古大军动态的破奴军山地部队就没打算要活口,他们凭借火铳的掩护,向蒙古斥候集结地投掷了十枚*,*爆炸后的弹片对趴在地上的蒙古人杀伤不大,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却震死不少人,待破奴军呈三人清剿队形向蒙古人驻地搜索前,已经没有一个能站起反抗的蒙古斥候。当破奴军进入空地看到自己创造的杰作时,满地血污中散满零碎肉块,令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也不由自主地反胃。
破奴军在血肉残渣中搜寻幸存蒙古人,其结果令人失望,破奴军斥候只找到八个趴在地上相对完整的人体。破奴军斥候先是用战刀戳,见没有反应就直接上火铳『射』击,搜索了半个时辰后破奴军收集了些还算完整的战刀,随即撤离了战场。只有一个蒙古斥候藏在一个不大的小坑里,在破奴军搜索前用同伴的尸块堆在身上,破奴军斥候巡查时,看到了一堆污血中的一堆烂肉,也就没有细查。
随着破奴军斥候的远去,这个幸存的蒙古人斥候,神情惊恐地搜寻四周动静。为在破奴军搜索时不发出声音,他随口含了一口软乎乎的东西,趁破奴军撤离他才把这个咸腥味的东西吐了出来,借助光线他看到了这是同伴被从身体里炸出来的肝脏,这恶心人的物件当场让他呕吐不止,可他吐出来的隔夜饭也带有血水。
这个幸存斥候不敢在此做过多停留,一路吐路向回路狂奔而去。至此,蒙古人再也没踏入曼图拉多山北侧,也把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后背彻底交到破奴军山地部队手中。就在这场规模不大的伏击战后不久,蒙古人也修建好乔恩阿勒南面山道,待蒙古大军聚齐后准备一举拿下破奴军亲卫营驻防的小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