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破奴军*引爆的*桶,在女真佛朗基炮位上形成持续不断地殉爆,这种殉爆不但炸飞了佛朗基炮的炮架,还把炮架上的佛朗基炮掀飞数丈开外。在佛朗基炮位不远列阵的正黄旗战兵,还没来得及进入预设阵位,就被自己的炮队殉爆炸散。他们四处奔逃寻找任何可躲避『乱』飞的木块气浪,或者用盾牌找一个结实的木架支撑着,卷曲身体躲开天上掉落的重物。
盾牌能遮挡住许多重物,可『乱』飞重达数百斤的佛朗基炮,却不是盾牌所能抵御。下落的佛朗基炮砸向女真战兵时,缺胳膊断腿绝对算是轻伤,被压扁身体肠肚外『露』屎『尿』混合着血水,在战场上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味道。那些重伤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女真伤兵,绝望中呼唤着兄弟希望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哪知他们的同伴为躲避从天而降的杂物自顾不暇,没理会他们最后的恳求。
借助*在女真正黄旗营地里的肆虐,破奴军辅兵开始用土袋填平壕沟,在半个时辰的填沟过程中,辅兵们只遭到女真弓箭手零星箭矢『骚』扰。三千破奴军辅兵填平了正黄旗西面两段壕沟百丈正面,待壕沟被填平后,破奴军在正黄旗营寨外的战车开始向后转向撤离,只留下神『射』手小队坚守前线。待战车撤离出八十丈后再次把车头调向女真正黄旗西面寨墙,伴随着撤退的天鹅哨音急促地响起,身处前线的神『射』手小队开始有次序向后撤离。
尽管女真战兵看到明显占优的破奴军向后撤退,没一个人能起身欢呼,与破奴军对战多次的女真战兵知道,这一定是破奴军更大进攻的前奏。果然,破奴军弩炮发『射』的密度在增加,破奴军炮队发『射』的*主要覆盖被填平壕沟后三十丈的地带,他们用密集的*轰击可能出击的女真战兵。这时,破奴军五辆怪异战车冒着白烟,向女真正黄旗西侧军寨扑去。
女真正黄旗甲喇额真宜其司混(作者注:女真语意思是孝顺),看到渐渐『逼』近的破奴军五辆战车,也预感到这几辆战车来者不善。他用战刀『逼』迫二百多残余炮手,推着残存的十多门佛朗基炮向前瞄准破奴军战车。宜其司混采用所有佛朗基炮对准其中一辆战车,进行重点攻击。女真炮手在破奴军*掀起的弹幕下,对准最中间的一辆战车发炮。
十余门佛朗基炮依次发『射』,有六颗炮弹命中破奴军决死战车。快破奴军决死战车流线型车头,在被划破皮甲后弹飞了『射』来的实弹,佛朗基炮弹划过决死战车在车身上留下一道道二寸深的沟痕。两颗弹飞的实弹居然飞到一里外破奴军战地救护所,直把救护所一人多高的沙袋护墙砸出二道沙柱。正在救护所指挥抢救破奴军伤员的医署院按徐强,把这突然其来的实弹吓得不轻。
宜其司混眼见第一轮炮击没有效果,他赶忙命令佛朗基炮向南转向,他要从侧面攻击破奴军决死战车。在正黄旗帅台上观战的努尔哈赤,总算是看明白了草原狐狼今天进攻的打算。这个草原狐狼采用的战法,与早几年白山之战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想斩其统帅涣散敌士气战法,虽然努尔哈赤最初设定的策略就是用自己做诱饵,诱使破奴军攻击自己的主营。然后利用女真联军左右翼强大的兵力优势,从两侧聚歼破奴军进攻主力。
可面对破奴军咄咄『逼』人的攻势,努尔哈赤也不知道他这个战略现在能否实现。虽然努尔哈赤猜出了草原狐狼的打算,破奴军也是按努尔哈赤最早设想进攻正黄旗主营,可努尔哈赤就是没算准草原狐狼进攻的时机,当破奴军在今天发起全面进攻时,女真各大营都没做好出击的准备。当女真南方军营反应过来时,破奴军进攻主力已经把正黄旗大营与女真南北军营分割。
面对来势汹汹的破奴军,女真乌真超哈营以五千火铳兵全部伤亡,换来了一个时辰宝贵的整军时间。正是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历来整队比较慢的女真各部,这次女真各营超常发挥尽管排列的队形还有些散『乱』,好歹可以看出一个个军阵成型。可正黄旗大营各个出口已经破奴军包围,努尔哈赤的汗令已然不能由传令兵前往各军寨下达。
好在战前女真各大营就约定好出击号语,虽然女真北方大营被破奴军击破,但努尔哈赤还是准备放手一搏。伴随着努尔哈赤全线反击的汗令下达,女真正黄旗军营里冒出三股狼烟,这正是命令女真各部全线反击的信号。在乌真超哈营西南坐镇的巴雅喇,看到正黄旗主营发出的狼烟信号,立刻向女真南方军营各部下达,按战前布置全线进攻的命令!
由于巴雅喇救兄心切,他在下达前线出击的命令后,忧心努尔哈赤有失,又下达了一个补充命令。巴雅喇命令出击的女真各营,完成整队的大军优先出击,没有完成整队的各部,在整队完成后依次出击。当整军速度最快的乌真超哈营贝勒巴布泰接到巴雅喇这个命令后差点昏死过去,巴雅喇这个『乱』命犯了战场大忌,要是女真大军再有一个时辰整军时间,全军扑向战场上破奴军军阵,或许还能把进攻正黄旗破奴军吸引回来,巴雅喇这种在战场上填油进攻战法,只能落入破奴军强大火器打击的圈套。
当正黄旗甲喇额真宜其司混带领佛朗基炮转到南面,再次对破奴军决死战车发出怒吼,这次侧击还是带来一定战果。破奴军决死战车的防御重点在其正面,面对从斜侧面六十丈打来的二十多发实弹,其抵御炮弹的能力下降许多。击中决死战车侧面车体的五发实弹并没有穿透车体,可有一发炮弹击碎了战车右侧车轮,这颗高速飞行的炮弹不但击碎了辐轴车轮,还把推动战车前行右前左后的两头犍牛腿骨打飞。
受伤不轻的犍牛顿时瘫倒在地,眼见这次佛朗基炮侧击取得战果,宜其司混催促着炮手赶紧更换子炮。就是宜其司混『逼』迫太急,有三门佛朗基炮子炮与母炮没对整齐,当佛朗基炮再次发『射』时,泄漏的滚热烟气引起了佛朗基炮子炮炸膛。炸膛的子炮不但炸死了炮手,还引爆了炮架边预备子炮,持续的子炮爆炸扫清了女真残存的佛朗基炮,这次连续殉爆还彻底熄灭了女真歼灭破奴军决死战车的最后希望。
当破奴军四辆战车紧贴正黄旗寨墙无法移动时,车身里冒出的白烟渐渐笼罩住战车车体。五次巨大的爆炸,在女真寨墙前形成了四处宽大的冲击波,横扫方圆数十丈一切。坚实的正黄旗西侧寨墙被这场巨大的爆炸撕成残破的碎片,重复叠加的冲击波把受伤死亡在地的女真战兵碾成碎末,营寨内大片黄『色』泥土瞬间被染成红黑『色』。
远在双胜山观战的破奴军统帅张平安,既看到了胡明、高成功部突破女真北方军营,也看到了赵光明、严诚他们在乌真超哈营外受阻战况。在高处看到女真南方军营聚兵的张平安,立刻命令预备队黄志部一万五千战兵进入战场。对于张大帅发出的这个命令,一直用望远镜观战的古新好意提醒道:“大帅,这么早就用全军预备队,要是其他方面出现意外该怎么办?”
被古新打断思路的张平安有些心烦,他怒骂道:“滚一边去!老子战场决策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哪知古新毫不退缩回道:“大帅!制怒!制怒呀!”
张平安被古新这句制怒给提来个醒,作为破奴军主帅,他必须在战场上时刻保持冷静地头脑。要是他因愤怒失去主帅应有的冷静,那么他就很可能犯不必要的错误。想到这儿,张平安平静地古新翻了个白眼,然后笑骂道:“你个小白脸今天算是说了句人话,谁说我把破奴军预备队派完了。亲兵营杜亮部不是还留在双胜山嘛,你急个屁!”
听到张大帅开始满嘴喷粪,古新也知道把黄志派往前线,是经过张平安深思熟虑的考量。他一面安排传令兵去给黄志部传令,一面转头向张大帅询问道:“这次黄志去前线,该如何协调指挥隶属?”
“嗯,这事我到没有多想,…在咱们这样办,你去写个命令,前线总指挥不变,还是张黎统筹全局。这个黄志分管破奴军右翼进攻集群,给黄志下个严令,不管其右翼伤亡多大,都得把女真反击给我打回去。”
说到这儿,张平安用手一指胡明在正黄旗东面的骑兵,对古新叮嘱道:“胡明这个滚刀肉还真有眼光,他个狗日的就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老子的下一步用兵打算很可能已经被他给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