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幸运地躲过破奴军多次致命打击的明『奸』战兵王五六,在碰到破奴军这个小方阵时,似乎也豁了出去。他手握战刀向破奴军军阵一指,高喊一声:“对面破奴军听着,有本事跟爷爷我单挑!”
破奴军带队把总杨澄甫听到这话当下就一愣,他暗想:尼玛,你单挑也不看看场合。老子手下兄弟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捞着活人,还他『奶』『奶』的是个明『奸』,这点残渣连牙缝都不够塞。杨澄甫拿刀一指王五六道:“什么狗屁东西还敢口出狂言,灭了他这个杂『毛』!”
列阵于前的破奴军刀盾手,连上前搏斗的兴趣都没有,刀盾手后方的长矛手倒是颇有兴趣,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战,更加不屑的火铳兵一个齐『射』,近距离火铳『射』击的铅弹瞬间出膛,巨大的铅弹动能将王五六撕成碎片。『射』击完的火铳兵赶紧装填弹『药』,等待下一倒霉鬼的到来。在此起彼伏的火铳『射』击声中,这个小队的破奴军等待了二炷香的时辰,终于看到了另一个幸运儿跌跌撞撞爬到了他们阵前。
刚开始这帮战兵还在感慨,这个幸运儿战场生存能力超强,居然知道趴在地上躲避破奴军火铳『射』击,看来这人一定是个战场老兵。当这个幸运儿爬到拐角,立刻坐在护墙拐角先偷偷地探头回看,然后丢掉手中战刀从浑身沾血的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当着二百多破奴军的面自顾自地固定着被火铳铅弹打断的左腿。
今天的情形把带队把总杨澄甫气的够呛,难得看到俩活人,居然一个比一个妖孽。第一个脑子进水而且进的还是开水,第二个更『操』蛋,居然视二百破奴军战兵如无物。当这个傻蛋眼角不经意间向右一望,正在裹伤的双手瞬间僵硬,一张嘴惊得能塞进一个鹅蛋。看到这二货夸张的表情杨澄甫才醒悟,这明『奸』傻蛋原来光注意看后面『射』来的铅弹,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
更让杨澄甫绝望的是,这个明『奸』傻蛋居然没拿战刀死拼,而是丢刀伏地表示要投降了,这让等待了半天的破奴军们情何以堪?这下连火铳兵都没兴趣去杀这个明『奸』,他们眼巴巴地等待下一个傻蛋的到来。这个明『奸』伤兵等了好半天也没看到有破奴军过来受降,他可怜巴巴地向破奴军小阵看去,看到没一个破奴军在正眼朝他望一眼。于是,这个傻蛋空手拖着断腿向破奴军爬来。
没事可做的破奴军,傻呆呆地望着前方空地了铅弹掀起的阵阵土烟,祈祷能有一个女真军官来到他们面前。他们的祈祷非常成功,也不知道是玉皇大帝还是观世音菩萨听到他们的祷告,真有一个女真牛录额真背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冲到了高墙拐角。这个女真军官与刚到墙角的二货战兵一样,丢弃残破不堪的尸体,用满是泥土的手背擦了一下血脸。他看到正向爬的汉军旗伤兵,顺着伤兵爬行的路线,他也是吃惊的看到了破奴军小军阵。
这个叫呼卢干的牛录额真,看着坚定朝破奴军军阵爬行的伤兵,内心地敬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自己部队的伤兵战意是如此之高,手中的武器都拿不起来还要向敌人进攻。于是,呼卢干捡起这个名叫姚广存伤兵的战刀,好意地塞进他的手中,他自己则伴随姚广存的爬行的脚步,非常缓慢且悲壮地与他手下伤兵一同赴死。被呼卢干塞到手里战刀的姚广存,心里那叫一个苦,自己明明是去投降还要战刀干嘛。
更让姚广存心里气闷的是,你个手脚齐备没受啥伤全乎人,跟我这样慢慢爬有意思吗?姚广存还不敢多说话,他要是表『露』出投降的意愿肯定会被这女真人给宰了。终于看到闪闪发亮的军功在向破奴军兄弟们招手,杨澄甫兴奋地神情溢于言表,他对身边的兄弟们喊道:“咱们的军功可得要全乎了,谁他娘的废了咱们的军功,老子跟他急眼!”
杨澄甫话里的意思,他的手下都听明白了。破奴军军功中,活的女真鞑子牛录额真俘虏,顶的上五十个普通女真战兵的人头。他告诉手下这个牛录额真千万别弄死了,要抓活的俘虏。哪知一心想投降的姚广存不但听不懂破奴军的黑话,还会错杨澄甫话里的意思,他一转头看到身边的女真人似乎注意的目光把对面的喊声吸引,意识到机会来临的姚广存拼尽全身的气力,用战刀由下往上『插』入呼卢干盔甲内侧软腹。
呼卢干临死之前,手捂下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里的战友。当呼卢干下体流血无力地跪在地上,鲜血顺着大腿渲染大地后,姚广存兴奋地向破奴军大叫:“我要投降,我杀了鞑子,我……。”
眼见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杨澄甫气得双眼冒火,他大叫一声:“把这个狗日的的剁了!”……。
对于双胜山下的这个小『插』曲,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他最关心的东面的主战场。此刻,双胜山下打得如火如荼,女真正黄旗大营南侧破奴军红衣大炮与女真乌真超哈营将军炮的对决也已经展开。中路进攻的雄鹰营,也用弩炮向敌军营深处进行炮击。面对『乱』成一锅粥的战场,张平安一点都不担心,张黎雄鹰营的稳健打法令整个战局没有太多的悬念。
在张平安看来,只要保证女真正黄旗南面破奴军阵地不失,努尔哈赤就是破奴军的囊中之物。在努尔哈赤主营东面胡明部牢牢地把握着战场的关键节点,乌真超哈营的明『奸』战兵,想从这里打开局面显然是不太可能。张黎南面破奴军右翼军团,有黄志这个破奴军最善于使用火铳的都统领在这里领兵,加上破奴军强大的战车营主力,还有杨妹妹炮队主力在此配合,数万破奴军足可以抵挡住乌真超哈营的任何进攻。
就在张平安眼望战场考虑战局时,破奴军辎重营中却吵成一片。辎重营当家人副统领刘玉虎带部队去了大雁岭,留下看家的千总陈辉涟就管起了一切。如今前线*和将军炮弹『药』用量巨大,各部都派人到辎重营运输炮弹。现在前线打得一团『乱』麻,谁都想为自己的部队早点运回急需的弹『药』。别看平常这些战兵营的军官看不起辎重营,他们都知道在战时战兵营得求到这些辎重营的老爷们。
因此,各部的统领都把最得力的干将派去要辎重要弹『药』,这些千总都是在张大帅眼前挂得上脸、叫得出名的人物,一般他们出面张大帅都得给几分面子。张黎派出的是乙队千总黄飞鸿,大家没有看错,这人就叫黄飞鸿。此人本名黄二狗,是张大帅亲手救治的伤兵,加上自己打仗玩命还会动脑子,白山反击战中靠抓捕女真贝勒阿巴泰成就了天大军功。为此,张大帅亲自给他取了黄飞鸿这个张大帅自认很霸气外漏的名字。
大冬天的他在辎重营陈辉涟的帐篷里把衣袖卷得老高,左臂上那道歪斜的伤疤,就是他骄傲的资本。他用马鞭敲打着陈辉涟的书桌,嘴里大声地骂着娘:“我说陈瘸子,老子来你这儿半天了,我雄鹰营要的弹『药』什么时候运?要是耽误军情大事,你个瘸子可承受不起张大帅的怒火!让你的手下给老子快的运!”
是泥人都还有三分土『性』,陈辉涟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你个狗日的刚来将骂骂咧咧让我给你干活,人家黄志都统领派来的人比你先到还杵在那儿,我要是给你先办了,黄志派来的徐长河千总就会把我帐篷给掀了。
“你狗日的的骂谁呢!别一天到晚把你的烂伤疤『露』出来,就你那点小伤疤能有老子的伤疤长?咱大帅用了一个时辰才给我缝好,你那点东西算个逑!老子要不是伤到了腿,还有你狗日的的屁事!”
陈辉涟资历比黄飞鸿要老,他是张大帅亲手救治的伤兵中受伤最重的一个,也是张大帅缝伤口时最上心的一个。要是陈辉涟这道疤痕直通隐私*,他恨不得大冬天还光着腿。大家伙都知道陈辉涟在大夏天经常去水兵营去学划水,他那是去划水明明去显摆他的伤疤,但凡有人问起这疤痕,他不把听故事的人吹晕绝不放人走。但所有的人都没敢嫌弃他,破奴军中更是对这些留有张大帅痕迹的人羡慕不已。
其实黄飞鸿也惹不起黄志派来千总徐长河,他是参谋部最早一批参谋,正牌的大帅门生。在白山防御战中带领孩儿兵与敌对杀身中五刀,还死战不退,被张大帅誉为金狼营楷模。黄志知道张黎是破奴军中滚刀肉,他手下千总也没几个好鸟,有什么样统领就有什么手下,所以派徐长河来压制张黎派来的兵痞。眼见越吵越离谱,辎重营老好人副千总刘秀才赶忙上前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