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奴军决死战车驾驭手在战车里固定好方向,点燃战车引线逃离战车后,这些驾驭手并没能跑多远。他们的是战车营里的死兵,也得出三次死差才能脱离死士的身份重归战兵营。在双方交战激烈的战场,这些驾驭手跑出不远就会被女真人弓箭手『射』出的狼牙大箭所伤,破奴军火铳兵『射』出的铅弹尽管想避开这些驾驭手兄弟,可滑膛火铳的准头在六十丈以外差得可不是一丁半点。
当两个决死战车驾驭手被来自破奴军火铳误伤倒地后,最后一名驾驭手开始手脚并用地往回爬。他在战车了望孔中已经看到了,女真战兵最后拿*桶想与决死战车同归于尽的疯狂,他要是不尽快离开这个死亡地带,他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二十多女真死士从护墙后向破奴军决死战车发起攻击,遭到了破奴军火铳兵的有效远『射』。
雄鹰营大面积区域『射』击战法,令冲出护墙的女真死士伤亡惨重,有二个死士肩上扛着的*桶不幸被破奴军流弹击中,*桶的爆炸不但把死士炸成了碎肉,还引爆了前面死去死士身边的*桶,连续殉爆直接削平了女真用于躲避破奴军火铳铅弹修建的临时护墙。这巨大的杀伤力并没让女真正黄旗战兵退缩,此刻他们要是不拼命,破奴军这个死亡战车的爆炸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于是,第二波女真死士从战车正面扛着*桶来到战车前方,点燃*引线就往回跑。也许是他过于紧张,*桶提前爆炸对前进的战车影响不大,只是令这辆战车稍微偏离了一点方向。这个没完成差事的死士,回去后就被他们牛录额真当场斩杀。反正都是个死,后面的女真死士手举火折当破奴军决死战车接近后,点燃*桶就朝战车底部滚去。
可这个战兵的运气差到极点,他先是被战车活动的厚木下摆撞晕,点燃的引线被犍牛的牛蹄踩灭,女真死士的腹腔随即被重达数百斤的犍牛踩爆,他身上四溅的鲜血打湿了引线。不过这个女真死士用他的死亡,向后续同伴传递了这么一个消息,就是在接近战车时一定要算准*桶爆炸的时间。可是,女真死士与破奴军死士最大的区别在于,破奴军的各营死士都是有专门的训练。
女真死士连引线爆炸的时机都没掌握好,只能通过死士一次次不成功的死亡在战场上总结经验。这种做法只能让破奴军缓慢的战车更加靠近女真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当女真死士终于成功引爆破奴军决死战车时,这辆决死战车已经离女真人防线不足二十丈。这巨大的爆炸『荡』平了方圆数十丈内的一切,连远在七十丈外的破奴军火铳军阵,也被这冲击波击垮四排火铳阵线。
当后排的破奴军刚想去搀扶前面的兄弟时,其他两辆战车也随之产生殉爆,爆炸响起后激『荡』的冲击波直接炸开了女真正黄旗东侧寨墙。正在东侧寨墙外填土袋指挥进攻正黄旗东面寨墙的利刃营千总黄易善,被这次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不轻。胡明和黄易善选择的进攻点,在女真正黄旗东南寨墙。之所以选择在这儿,就是考虑到正黄旗注意力要么在西、北两面雄鹰营身上,要么在正南面赵光明部进攻点上。
在女真正黄旗东南面,这里的防御应该是最弱的。就在利刃营埋头苦干,没有遭到女真战兵反击,胡明和黄易善都很得意非凡时,这场意外的爆炸还是让黄易善停止了继续填土的热情。利刃营战兵们劳神费力快修好了进攻斜坡,与这个现成的通道比起来这是一帮傻蛋干了件蠢事。黄易善一见这个三十余丈的缺口,立刻命令所有利刃营战兵在此重新集结。
破奴军中,胡明利刃营抢军功是出了名的不要脸。黄易善也没等部队全部到齐,带着二千人就往缺口里灌。正在西侧指挥的雄鹰营都统领张黎,一看到决死战车炸出的东面缺口冒出利刃营的旗号,当场脸『色』就黑了下来。这个不要脸的滚刀肉,抢军功居然抢到自己大哥头上来了,雄鹰营要是不抓紧连口汤都喝不上了。于是张黎下达了全力进攻的命令,他也不顾阵型令雄鹰营与敌肉搏。
其实张黎并没有『乱』来,仗打到这个份上了,遭到破奴军四面围攻的正黄旗战兵,在与雄鹰营的对战中已经伤亡不下五至六千人。刚才女真死兵*桶连续爆炸以及破奴军决死战车的三次爆炸,至少又有二千多女真战兵伤亡,四面围攻更是对正黄旗战兵心里造成了决定『性』打击。这时张黎发出雄鹰营全力进攻的决战命令,将是对女真正黄旗战兵最后一击。
虽然都统领张黎全线进攻的命令,但雄鹰营带队千总在快速接敌时,还是下令把盾牌手派往最前线。在最前排的盾牌手把火铳背在身后从左腰拔出战刀,长矛手与盾牌手一样,背负火铳拿起长矛紧跟在盾牌手后,在快速行进中的破奴军火铳兵边跑边装填弹『药』。在与女真正黄旗战兵短兵相接肉搏战中,女真人想凭借个人高超的战技与破奴军一决高下。
哪知破奴军战兵打仗讲究的是实惠,从来都是一群人单挑一个。当女真战兵手举狼牙棒向破奴军砸来,盾牌手后长矛手很自然地利用长矛的长度优势向前突刺,可长矛手身后的火铳兵更加心急,他们把火铳高举火铳口向下压直接开火。常年玩火铳的破奴军火铳兵明白,破奴军制式火铳后坐力较大,每次开火火铳枪口很自然要往上跳,往下瞄的火铳口在击发的瞬间会往上跳动,即可直接打在敌人的胸膛之上。
三四丈内近距离火铳『射』击,火铳铅弹往往能穿透敌军的胸膛,连同后方敌人一起穿糖葫芦。此起彼伏的火铳『射』击,差点让最前线的盾牌手成了摆设。交战双方相互搏杀的怒吼激『荡』在女真正黄旗军营中越来越小的地域里,女真战兵中优选的正黄旗战兵有些悲催地看到,他们在肉搏战中也不见得是破奴军的对手。关键是破奴军太不要脸,这么近的距离也不怕把他们前面兄弟的耳朵震聋。
其实破奴军军阵里长矛手,在行军的过程中就已经往耳朵里塞了棉条,虽然近在咫尺的火铳『射』击,令他们的脑袋很不舒服好歹还能忍受。随着数万破奴军越来越接近努尔哈赤的指挥帅台,努尔哈赤麾下最精锐的六百白摆牙拉亲卫,也不得不上前迎敌。这些白摆牙拉不惧生死,手持盾牌和战刀向帅台最近的破奴军雄鹰营扑去。
即便是白摆牙拉战兵身着双层盔甲,在接敌的过程中也抵挡不住破奴军火铳兵『射』来的铅弹,铅弹在他们身体上或开出一个血洞,或打断他们的手臂,他们手里的牛皮盾牌只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眼见破奴军离努尔哈赤帅台已经不足二十来丈,帅台下指挥的额亦都下令收集*,准备与他追随已久的大金英明汗努尔哈赤一同战死沙场。
可额亦都没有这个机会了,胡明利刃营千总黄易善已经带领手下战兵冲入女真人最后的*存放点,他们看到*这种毁灭军功的危险品当然要及时处理,要不然把军功炸没,大家的辛苦就白费了。黄易善一马当先冲到十来个*桶前,解开裤腰带畅快地往上面撒『尿』,后续跟进的战兵一见千总不去抢军功,而是急吼吼地往几个*桶上撒『尿』,于是他们也出现了『尿』急『尿』频的情况。于是乎,女真最后存放*的帐篷成为利刃营的茅房。
黄易善一出茅房,就看到雄鹰营大队人马离努尔哈赤帅台不远,双方正用最原始的肉搏打得激烈。黄易善一转眼,就看到了身着精良黄甲的额亦都离他不过七八丈远。虽然黄易善不认识额亦都,但额亦都的甲胄太过精美,是个人都能认出这是女真正黄旗里的重要人物。对于这条大鱼,黄易善也只能咽咽口水,他们都统领胡明是破奴军中滚刀肉,对面雄鹰营都统领张黎也是破奴军里另一个滚刀肉,要是利刃营吃相太难看,战后张黎找他算账,胡明都不见得保得住他。
于是,在到处充满喊杀声中,黄易善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额亦都笑了笑,带人直扑努尔哈赤帅帐。黄易善的目标很是明确,他要把努尔哈赤帅帐中的重要物品缴获,至于努尔哈赤帅台下的女真高官,还是卖个情面给雄鹰营的弟兄们。离帅台五十丈外指挥作战的张黎,看到黄易善转身向努尔哈赤帅帐冲去的举动,心里好受了不少。
在张黎看来胡明虽然爱抢军功,可在关键时候还是很顾及兄弟情面,至少努尔哈赤和帅台下集中的女真高官们都留给了他雄鹰营。鉴于此,张黎把战刀向前猛地一挥,喊道:“兄弟们!火铳往下半身打,多留活口,多抓俘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