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张黎、胡明俩聪明人,都是知道整个内情。武天兴的前任媳『妇』被张老大活生生给『逼』死,让武天兴在破奴军老兄弟中好长时间抬不起头。尽管张老大家女人们连个屁都蹦出来,并不妨碍张老大对武天兴的承诺。有了张老大的承诺,武天兴就与张老大绑在一块,张大帅这也是向破奴军控制的地域内宣示武天兴还是他最信任的人。
被张平安承诺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武天兴,还没来得及跟张老大套近乎,张平安却安排起了正事:“好了!家常拉完了,咱们谈正事!武天兴你这次去大雁岭支援田鹏他们,不求歼敌多寡,只要顺顺当当地把田鹏、刘玉虎他们解脱困境,就是大功一件!记住,切勿恋战,要是把部队打光了,即便是你们全歼女真主力,你们还是回家抱孩子吧!”
“这是为啥呢?能有消灭女真主力的机会,为何不能放手一搏?”武天兴对张大帅的交代很是不解。
“为啥!就是因为咱们破奴军人少,死不起!老子宁愿用弹『药』消耗敌人,也不愿意用人命去与敌死拼。大家记住了,在我们西北还有林丹汗这头恶狼!咱们要是东消耗一点,西消耗一点,我们破奴军控制的这么大的地盘如何能守得住!要是破奴军主力都拼光了,最后是什么下场我不用说大家都明白!没有了部队,搞不好连大明都会从咱们身上挖肉。”
张平安对整个战局的分析,令帅帐内带兵统领们一个个陷入沉思。张老大说得很有道理,大家进帅帐后都看过参谋部对破奴军这次战役伤亡最新通报。这场战役破奴军阵亡五千余人,伤二万一千多人,这巨大的伤亡,差不多相当于破奴军二个丙等战兵营的兵力。虽然破奴军医署战场救治能力极强,也差不多有三成的伤兵永远离开了战场。
作为带兵的统领们,他们非常明白。在一场大战过后,除了人员损耗外还有大量金钱物质上的损失。破奴军要不是有个不要脸能挣钱的统帅张平安,任何一支军队打起仗来,都没有破奴军对物质消耗这么奢靡。这仗要放在大明官军中,一定是用人堆砌战场。可这仗才打了一半,女真各部伤亡虽然是破奴军的数倍,可他们的总数也是破奴军的数倍,后面的仗怎么打,大家伙还是听听张大帅的具体布置吧!
随着前来军议的各部统领来到帅帐,破奴军统帅张平安从逍遥椅上起身,站在地图前他从大幅地图左侧拿出教鞭,双手横握一脸严肃道:“诸位,今天一战奴酋努尔哈赤授首,战果很大却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局。至少在咱们南面还有数十万汉军旗和乌真超哈营的敌军,来到哈森苏木草原的女真本部人马,除了镶红旗和正黄旗损失较大外,其余各营战损不大。”
说完开场白,张平安教鞭指向地图上方大雁岭方向道:“武天兴部和亲兵营杜亮部驰援在此的田鹏与刘玉虎部,重点是接应田鹏他们。虽然我说了不要与女真大军死拼,但这场形势千变万化,一旦有战机还是要灵活掌握。我的要求就一点切勿浪战,损耗我破奴军兵力!你们二位记住没有?”
“是,大帅!”武天兴和杜亮同时起身领命。
“你们二可以先走了,回去整合队伍明日天亮前出发。在双胜山的武天兴部,由杜亮带队与武天兴汇合,具体怎么一个出发次序,杜亮听从武天兴的安排!”
在武天兴和杜亮领命出帅帐,张平安把他们俩送到帅帐门口挥手道别。当张平安再次回到帅帐地图前,他说出了下一步进攻谋划:“武天兴走了,我就说说咱们下一步的打法。张黎部雄鹰营这次战功不小,后面的仗就让其他各营来打吧,你把咱们后路看好就是大功一件。张通部预计明天下午,会押运来一批辎重。这批辎重虽然不少,却不足以弥补咱们的库存。因此,我的初步设想是,重点围歼女真南方大营西侧的倭寇与佛朗基人!”
说到这儿,张平安的教鞭点向了战场西南的倭寇大营。对于他这个战役构想,张平安解释道:“今日一战,咱们破奴军不但弹『药』消耗极大,各营战兵体力也颇为疲劳,疲兵不可战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疲劳,女真各部同样也很疲劳,所以我打算在五日后,对敌进行分割围歼。……你们一个个都傻愣愣地看着我干嘛?老子讲,你们记下要点,今天军议都是机密之事,难道还要我给你们写文报,挨个向你们禀报不成?”
张大帅的愤怒,令坐在帅帐里的各部统领忙成一片,他们纷纷从怀里掏出记录本和炭笔。脸皮厚的低头不语,脸皮薄的一个个涨红了脸,破奴军中也只有“德高望重”的张大帅,能如此斥责部下而不会遭到下属的反感。在带兵统领们看来,下一场战役胜利也基本不成问题,大家按照张大帅的指示去做,只要他们这些统领认真执行了张大帅的命令,最后的胜利就是看全歼敌军,或者偶尔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不会影响大局。
大家都在忙碌,只有雄鹰营都统领张黎最为清闲。在张黎的眼中,后面的战役他就是一个看家的主儿,反正大帅说了这次进攻没他雄鹰营的份儿,他正好可以看看其他人的笑话。张平安见大家都很听话,心情也好了不少,于是,他手中的教鞭指向女真南方军营中汤古代汉军两黄旗的位置。
“我说,古新标注地图。这次战役的进攻要点就在这里,女真汉军两黄旗军营!我打算击中胡明、刘冲两部,加上赵光明战车营。从这里突破敌人防线,把倭寇和佛朗基人的营寨,与女真汉军旗各部分割开来。胡明!你不是喜欢抢军功吗?老子这次就让你抢个够!你部不参与主攻,而是要从这里穿『插』至敌军南面,阻挡其逃跑路线!”
“是,大帅!”胡明一听还是让他去截断敌军退路的活,心里有些无奈,看来军功抢狠了遭到张老大的清算了。
“黄志、高成功二部向西封锁住敌军,最后与胡明部封闭敌逃跑路线。雄鹰…营,派出二个千人斥候队负责西面战场遮蔽,同时向西、向北五十里警戒!”张平安使坏,故意把雄鹰营“雄鹰”二字念得很轻。张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居然有他的事情。
“大帅!大帅!能不能再说一遍?今天雄鹰营打仗决死战车爆炸,把我的耳朵震蒙了有点耳背,你能再说一遍吗?”张黎猜到张老大对他不拿记录本很不满,一面找理由一面掏出记录本,向身边的胡明询问张老大讲话要点。胡明这个时候那里敢说话,要是再引起张老大的不满,他就剩下打扫战场的份了。
“你个滚刀肉把老子说话当放屁?本来你今天战功不小,该给你一个一等金质奖章。啊呸,你就等着领三等金质奖章吧!”
“大帅!大帅!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也知道我家人口多用度很大,一家老小全指望着我拿奖励银子过年。这一下从一等变三等,这一差就差出一千金币,我回家没发交代呀!要不把我丫头给你未来的小子做小,也从帅府领月例?这样我家吃饭的人也少了,咱们还能成为亲家。”
其实张黎也『摸』准了张平安的脾气,他也知道张老大也就是嘴上说说不会当真,他给张老大一个过得去的台阶,『插』科打诨把这这件事糊弄过去张平安不会深究。果然,张平安撇了撇嘴放过了张黎。
“我也是最近才看明白,倭寇并不可怕,他们摆出的阵型也就是一个防御阵型。国政审讯俘虏得知,这帮倭寇想要我的人头,皇太极开出的价码是三万两黄金。这也太瞧不起人了,我的人头才这么点钱?就这点倭寇想取我人头,哼!简直是白日做梦!我们不着急,倭寇正面为严诚重甲步兵鬼刀队加上亲兵营杜叶河部,防守这点敌人绰绰有余。北面,许镇部继续监视阿敏的女真正蓝旗,即便是正蓝旗跑了,许镇也要负责破奴军北方防线不得有失。各位听明白了吗?”
“是,大帅!”诸将同时领命。
在哈森苏木草原北部大雁岭苦菜谷,到处都是战火过后的袅袅硝烟,田鹏和刘玉虎站在女真镶红旗大营东面小山眺望战场。二日的激战破奴军还是没能挡住女真镶蓝旗,对二千破奴军驻防东北小山的进攻。一千破奴军山地部队和刘玉虎增援部队中一千战兵血染沙场,被围困已久的女真镶红旗成功突围。对应的是女真镶蓝旗三千六百战兵和镶红旗一千余失去战马的步兵,倒在了这个方圆不足一里的小山周围。回想起这两天的激战,田鹏内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