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倭寇打仗时的战法,张平安很是开心。要说他内心深处最反感的民族,就要算是日本人了。所以,破奴军连大海是什么样都没见过,就开始组建水军。虽然破奴军中绝大多数将领都反对成立这个鸡肋兵种,可张平安下定决心要推行的事,破奴军中还没人敢站出来反对。张平安组建这只水军的主要目标,其作战目标就是与大明一海之隔的日本。
在高倍望远镜中,日本人使用的火绳火铳『射』程,还赶不上他们弓箭手『射』出箭矢。张平安粗略估算了一下,倭寇火绳火铳『射』程不过三十来丈,这个『射』击距离连女真乌真超哈营使用的火铳都差得太多。看到这里,张平安一下就推翻了早前预想,他想在这里就把倭寇解决掉。
“古新呀!这倭寇装备不咋样啊,咱们能不能就地把他们给全灭了?”
“大帅,切勿轻敌!敌人再少也要高度重视,更何况这儿也有二万来人,佛朗基人虽然人数不多,可火器一点不比咱们差!我坚持建议在玉檀河战场野战中消灭敌人,请大帅定夺!”
“行!古新你这次的建言有道理,是我轻敌呀!以后这种反对建议可以多提,嗯,我在战后给你一块银牌,但凡战场建言如逆我意可不受处罚。我得先说清楚,只能是战事,其他建言不在保护之列,这事你在战后找王庆和办。好了,我该看的都看了,你参谋部做好谋划后把文报交给我看。”
说完,张平安带领亲卫回到帅帐。他事情很多,除了战事还得批阅民事衙门的文报,情报处和侦缉处的最新谍报更是每天都不断。虽然参谋部分担了张平安许多琐碎公务,可作为一军统帅各种大事的决策,非得他拍板不可。这不,他刚进帅帐不久,胡明和黄志前后脚就跟了进来。张平安一看他们进门立刻有些头痛,不用多猜,他们都要来抢最后的军功。
在张平安的心目中,作为破奴军火铳使用的绝对主力,黄志部银狼营当然是这场战役当仁不让的选择。坏就坏在胡明这个滚刀肉见不得任何一次成就军功的机会,别看张平安嘴上骂胡明抢军功骂得凶,其实心里还是对胡明这种高昂的求战意识极其欣赏。
“来了就等着我安排,你们俩想干什么我清楚。这样办,你们都还没吃晚饭吧,你们先去麻五那里先吃饭。我呢先跟国政有些要紧的事情谈,我先给你们一个承诺,这次就你们两只部队打主力,具体怎么一个打法,我还得再想想!你们告诉麻五,我晚上想吃水煮牛肉,让他千万别把牛肉煮老了!”
张平安根本就不给他们两人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表示晚饭后军议时再做最后的进攻布置。打发走胡明他们,张平安见等候许久曲国政拿着一摞整理好的谍报,接过来后直接坐到逍遥椅上。他一面看着谍报,一面对曲国政道:“国政你跟我时日不短了,何必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该坐自己找凳子坐,难道每次都要我请你?这样一来我累你也累!”
随着破奴军一天天壮大,身居高位的曲国政愈发小心谨慎,他不能把张平安的话当真。按理说侦缉处成立时间最长,可自从侦缉处都统领许义安去大明主持关内谍报事物以来,侦缉处在破奴军的地位远比不上情报处。或许张大帅从公事的角度考虑问题,希望在大明有个位高权重够资历的人去主持谍报。但破奴军和破奴城高层都在传言,许义安是因为在吕如歌的事情上站错了队,被张老大明升暗降地发配到大明。
况且,张大帅似乎还有一只,他和许义安都不知晓的谍报力量,连他们这些搞谍报的人都看不清张平安消息来源,这股神秘的力量更令曲国政感到害怕。因此,曲国政为巩固情报处在破奴军中的地位,也不得不更加谨慎为人处世。张平安首先阅读军事谍报,当看到破奴军斥候追踪到女真主力远离破奴军七百里时,张平安内心顿时轻松起来。
破奴军十余万大军围攻二万多海盗,在没有外部女真大军的『骚』扰情况下,三天之内应该能全歼敌人。当各部斥候都没在方圆一百五十里之内发现敌人的踪迹后,张平安才有闲情观看其他谍报。当张平安拿起第一份大明京师传来的急报,大明天启皇帝准备派孙承宗为钦差前往破奴城劳军。看完后,张平安不由地轻叹一声。
“咱们的皇帝心思蛮重的嘛,孙承宗这个老狐狸也终于睡醒了。他们早前就一直不相信咱们破奴军会与女真努尔哈赤决战,这下他们算是有些回过神了。老狐狸到破奴城,一是探探虚实,二是及时应对我可能提出的条件。这个老狐狸来到破奴城,将对我军进攻广宁的谋划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
曲国政听出了张平安的担心,可这件事的决策不是他能把控,于是曲国政追问道:“这事情该如何应对呢?能不能让蒙古人在大明边关找点事?”
对于曲国政的建议,张平安连连摆手道:“不妥!不妥!咱们还没到放蒙古人出来咬人的时候。这样,情报处搞个假消息,就说是皇太极很有可能出兵报复咱们破奴城,先把卢象升顶到前线去,得让卢建斗有事儿做。你回头跟古新商量一下,用破奴伯的名义向朝廷奏报,就说前线战事紧张,敌酋努尔哈赤授首后向我破奴军激烈反扑,前线战事因此陷入胶着。大明一般派遣钦差前,都会先向我发文报,你们告诉王庆和,让他向朝廷写奏报时注意一个字:拖!再用我的语气给孙承宗写一封私信,开春时把给我选的美女送来!”
曲国政听罢暗赞:张老大果然狡猾得紧,他怕卢象升提前向大明通报战况,把卢象升调往前线无暇顾及。再丢出孙承宗为他选美女一事『迷』『惑』老狐狸,一直要把广宁拿下后才向大明朝廷奏报实情。这样一来,即便是朝廷猜到张大帅使计,也只能硬着头皮按张大帅的谋划进行。曲国政见张平安对其他谍报仅仅看了个题目就放在一旁,专心地向地图看去就马上起身告辞,张平安这个做派表明,他要处理下一步战事。
张平安对曲国政的告辞也没回头,眼睛盯着地图点点头算是回礼。曲国政刚走到帅帐门口,就碰到匆匆而至的古新。古新手拿文稿也只是对曲国政点头算是大了个招呼,他走到张平安面前把文稿交给张老大道:“参谋部做的战役布置,你看看行不行!”
张平安接过文报慢慢地看,古新交完参谋部的战役布置文报后,走到地图前开始图上作业。看罢,张平安眼角向古新标注的地图看去,参谋部搞的进攻作战意图在地图黑『色』箭头标示下一览无余。
“参谋部这个布置总体还不错,不过,我稍微要改几点。”
说到这儿,张平安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拿起摆放在地图架左侧的教鞭,点向地图上两个黑『色』箭头。
“参谋部把胡明部放在右翼还是不错,胡明部后面摆放张通部跟随其前进。一来,咱们右翼封锁的面积就大了,倭寇和佛朗基人想逃跑这面就没啥机会。同样,左翼黄志部银狼营和亲兵营李庆水部封堵敌人向东逃窜之路。在敌后方,刘冲部在严诚重甲步兵配合下向前步步紧『逼』。还有一点,赵光明战车营要一分为二,一部今晚今晚提前到达预设战场。咱们要把最坏的情况设想足,咱们战车本来移动就不快,别到时再等战车就耽误正事了。”
说到这里,张平安突然想起了敌人炮队,他问道:“你最后看到佛朗基炮队火炮能发『射』多少次?”
“跟女真人火炮差不多,打六次就没见他们再发『射』了,看来是要给火炮降温冷却。只要在这时派一只骑兵冲上去,基本就能解决掉敌方炮队。”古新对参谋们的记录信心十足,在古新看来,只要派一只部队纠缠住佛朗基人的军阵,孤立与军阵外六十丈的佛朗基炮队,就是一个软柿子。
“行!就按你说的战法打。也别搞什么军议了,参谋部直接下命令。把剿灭敌炮队的差事就交给郝一刀,这个郝一刀老在我身边,也没捞着太多的军功。我这个当老大的内心也有点过意不去,没实打实的军功,郝一刀想往上再走走,别人也会说闲话。”
对此,古新并不认同。张老大提拔郝一刀,破奴军中没人敢说不对。郝一刀护卫张大帅的功绩大家伙有目共睹,既然张老大向要为郝一刀争取点军功,古新当然得给张老大这个脸面,于是古新写下了张平安交代的重点。看着张平安没继续有新的布置,古新赶忙下去命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