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征夷行营向破奴军张大帅传递军情走了个捷径,他们顶着朝鲜使团的名义从大明天津卫登陆,直达京城交于西直门外张家庄破奴侯府节省了大量的时间。为了开辟这条军驿快路,同时向破奴军输诚,朝鲜议『政府』决定帮助破奴军欺瞒大明朝廷。因为破奴军给出的理由很是充分,征夷行营只负责对倭国作战,大明破奴侯并没有给征夷行营帮助朝鲜抵抗建奴入侵的权利。要是建奴入侵朝鲜需要破奴军出兵时,等破奴军绕个大远禀报军情,等张大帅批准后朝鲜国说不定已经亡国了。
于是,朝鲜国王李淏向大明崇祯皇帝写出言词恳切地奏报,朝鲜是大明最忠诚的藩属国,大明天朝对朝鲜有再造之恩。特别是万历皇帝数次派遣上国大军歼灭倭寇,朝鲜国不敢忘记天朝的大恩大德。为此,朝鲜国王李淏恳请大明朝廷,允许朝鲜国在大明京师设立驻京衙门,朝鲜国将在每年的春秋两季派官员祭拜大明先帝神宗朱翊钧皇帝。朝鲜国王在奏疏中强调,为不增加母国的负担,朝鲜驻京衙门费用自理。只是恳求大明朝廷,朝鲜使节在通关时给予方便,并把登陆的地点设在天津卫。
朝鲜国王李淏的奏章一上,把接到奏章的崇祯皇帝感动地泪流满面,这朝鲜国真的很知大义恩德,这都过了几代了还惦记着神宗先帝的再造之恩。朝鲜国王李淏的这个奏疏,不但感动了崇祯皇帝,还感动了大明朝廷几乎所有官员。只有兵部尚书孙承宗对此有些怀疑,他猜测这里面搞不好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自打孙承宗从破奴城回到京城后,就数次上表回乡致仕。崇祯皇帝则是亲自挽留,朱由检有自己的小心思。
破奴侯张平安就是个不是东西的脏抹布,看着十分恶心人,但在关键的时候这个脏抹布还是会发挥作用干些脏活。既然破奴侯是脏抹布,孙承宗就是那个用抹布擦桌子的人。崇祯皇帝心腹曹化淳数次劝谏说,建奴所在辽东大旱,要不是顾忌破奴侯在破奴城,很有可能再次入关劫掠大明京师。关闭榷场后,万一破奴侯放任建奴入寇大明,难道皇帝还想再次下罪己诏吗?崇祯皇帝听罢深以为然。
随后崇祯皇帝下诏,准许朝鲜国在京城设立驻京衙门,具体地点由礼部寻找。朝鲜驻京衙门地点还没确定,朝鲜国王李淏又干了件让崇祯皇帝掉眼泪的事儿。他再次上奏崇祯皇帝,闻听母国干旱多日,朝鲜虽然也遭到灾难,但朝鲜百姓闻之母国受灾无不焦急。特筹集了朝鲜出产大米二千石敬献母国救急,只是朝鲜土地贫瘠不能为母国分忧,朝鲜君民对此万分羞愧。李淏还在奏章着重强调,这个贡米乃是朝鲜上下孝敬母国的心意,切勿按进贡仪程对待。
李淏的意思是,这是儿子孝敬老子的东西,不要按贡品惯例加倍赏还。朝鲜国王李淏的表态,除了崇祯皇帝感动外礼部官员也松了口气,礼部最近穷得没有东西能赏赐外藩。朝鲜国王李淏的真诚,令礼部官员在陪同朝鲜人选择衙门地址时格外宽容。选来选去朝鲜驻京衙门选择在西直门日中坊官房胡同,老谋深算的大明兵部尚书狐狸孙承宗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老狐狸孙承宗太过熟悉小狐狸张平安的心思,他推测这个阴谋一定是针对崇祯皇帝封闭破奴城边关榷场。
在孙承宗眼里,小狐狸张平安如今做事谋划越来越老成,作为大明官场老手的孙承宗就没参透小狐狸布置的这个局。其实,远在北方的张平安早些时候得到秦良玉劫走他绑架的肉票后,当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他当然能预见到这件事情所引发的严重后果。郑一官船队的规模和数量,张平安通过各种谍报了解的相当透彻。要是郑一官是皇太极那种枭雄,必定全力以赴围歼破奴军水师,彻底消除他争霸海上的潜在对手。一旦破奴军水师损失殆尽,征夷行营近十万破奴军主力将会困死在孤岛。
就在张平安接到许义安急报,郑一官家眷被劫走的消息不久,好不容易才苏醒的张平安又接到征夷行营兵败倭国的急报。看罢,张平安两眼一闭又晕过去了。这时,前来商议军情的卢象升刚进门看到张平安晕倒,他也有些急眼了,卢象升正准备恰张大帅的人中施救,躺在地毯上的张平安突然开眼摆了摆手苦笑道:“建斗别忙活了,让我再晕一会儿。坏消息太多,晕多了慢慢就习惯了,习惯了以后也就不会晕了!”
闭着眼的张平安躺在书房地毯上,开始静思这一系列事件的前因后果。他想了没多久,慢慢坐了起来对卢象升道:“建斗,皇上不待见咱们,我破奴城宣慰使司的苦日子该来了。眼看着旱情越来越严重,皇上封堵了边关榷场,这粮食运不过来百姓们的日子不好过呀!看样子水路今后也被郑一官堵死了。去抢建奴吧,辽东大旱粮食歉收,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有个初步打算,去抢蒙古林丹汗,毕竟牛羊比粮食管饱,好在茶叶抢运及时,我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内数年不会因茶叶短缺而发愁。你天熊营准备一下向平安城出发,我要集中兵力狠狠地弄死林丹汗。”
卢象升听罢点点头,他深知崇祯皇帝下旨关闭榷场后,对破奴城宣慰使司的打击有多大。破奴军控制的万里草原,受干旱的影响近半农田歉收,张平安从南直隶购买的大米一半还储存在驻京衙门,另一半停放在徐州。百姓们最怕的就是春荒,这段青黄不接的日子百姓们最难熬。卢象升曾经以破奴城宣慰使司同知的身份,向大明朝廷写过数道奏折,讲诉破奴城宣慰使司百姓们的困境。然而,卢象升的奏章无一例外被大明朝廷忽视。
卢象升也觉得他在破奴城无事可做,要是能打击蒙古林丹汗,他觉得张大帅的这个想法不错。卢象升之所以放心地离去,就是破奴军主力云集在破奴城周边,有了上次的教训,建奴根本不敢出兵大明。特别是,张大帅中央集团主力十余万大军休整已久,有这支强军在侧皇太极绝不敢造次。打发走卢象升后,一直在书房中照料张平安的古新,发觉一丝不正常。
只见卢象升出门后,张平安一咕噜站了起来他从古新手中抢过茶碗猛灌几口,然后右手一下勾住古新的脖子道:“小白脸,咱们今天就会破奴城,你去把传话,说我最近病的不轻。各部要管好自己的手下不要随意生事,再让如歌给老子炖鸡汤,最近心灵受伤严重得用鸡汤好好补一下!他『奶』『奶』的,征夷行营这帮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走天津卫这条线路这么近,咋就不知道从这里传递消息呢?咱们破奴城宣慰使司这个藩属都能在京师设立驻京衙门,朝鲜是正牌藩属国,设立一个驻京衙门岂不是名正言顺?”
张老大的这个主意让古新连连称善,他也点头道:“善!你老大果然是诡计多端,你打算诱使建奴入关?”
“你个小白脸就不是啥好人!我身为大明破奴侯,大明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你们参谋部做个谋划,副帅陈挣他们该挣取些军功了,参谋部先做个调防方略。先把张黎和胡明俩滚刀肉留在破奴城,待李晨、许梁、许镇回防后再调他们到平安城,许家兄弟两部人马分别驻防杀狼沟和平戎城,其他部队调防驻地我还得再想想。哼!如果皇太极派苏充阿来破奴城试探,就表明他大清做好了进攻大明的一切准备。”
说完,张平安走到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全图前,拿起左侧摆放的教鞭指向地图辽东地域接着说道:“本来我打算牺牲朝鲜任由大清吞并,可我最近觉得朝鲜还有些用,他们国王李淏挺会来事儿,留着朝鲜等于多个帮手。你看,辽东大清已经处于我破奴军大的包围圈内,整个战略态势上对皇太极非常不利。以皇太极这个颇有眼光的枭雄来说,他一定会找寻拓展生存地域的突破口,咱们所要做的就静观其变。”
讲解完大的战略问题,张平安走回椅子中坐下,手端茶碗若有所思道:“前些日子侦缉处林乾传来一份谍报,说皮岛兵变,耿仲明和孔有得投入山东巡抚孙元化麾下。这两人脑袋后长有反骨,你用参谋部下文报给情报处和侦缉处,重点监视山东动静。特别是侦缉处,一定要『摸』清登州附近匠户情况,万一登州要是『乱』了起来,这些匠户可不能被『乱』军裹挟走。”
古新听罢内心轻叹,张老大现在是越来越腹黑了,看样子是他看上了登州做武器的匠户。参谋部必须得配合张老大的战略构想,虽然早前他花费了许多银钱,让李晨他们苦了数年却保障了平安城西面的安宁。大的方略定下后,古新的思路也就转换到破奴军调防上,于是古新有些为难地讲道:“老大,这么大的调动大军得花多少银子,破奴城民事衙门会给钱吗?”
对于古新所提这个现实问题,张平安眼前一黑差点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