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朝鲜西南外海凉爽宜人,泛红的天空下夕阳渲染着彩霞,轻柔地海风中含有淡淡咸腥。数艘破奴军战船嚣张地往来巡视济州港外海,不远处残留着数道浓烟,大片海面上漂浮着残碎的木块、绳索、人体碎块,不消说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不太激烈地海战。就在数个时辰之前,倭寇水师利用良好的风向,用十余艘小早船装填干柴泼洒燃油,对济州港外海的破奴军水师发动了一场火船进攻战。
破奴军早就预料到风向改变后倭寇水师可能地战法,早早的散开了队形,只在济州港外留下了五艘平字号战船进行警戒。当倭寇水师出港时,二艘警戒哨船立刻挂出三面红『色』敌袭警报旗,向后方主力报警。破奴军哨船船型修长速度是倭寇小早船的数倍,虽然破奴军哨船只有最上层甲板装备了十门五斤炮,对付没有任何火炮的小早船显得游刃有余。速度快的破奴军哨船也有缺陷,那就是在起伏的海上『射』击,火炮的准确『性』不如大炮船高。
即便是这样,二艘哨船依旧低近倭寇小早船五十丈『射』击,击燃了倭寇跑在最前面的两艘火船。火船燃烧后开始打横,阻拦了后方通行的船只,也使得后面的火船减缓速度绕开前方危险。这时,港口外五里游弋的三艘平字舰率先进行远程炮击,只不过这些年破奴军水师十斤远程火炮始终不能准确远距离击中小目标,对于小早船这样的小船纯粹是浪费炮弹。于是,三艘平字船开始在海上进行转向,三艘破奴军战船在海面上几乎同时挂满帆向敌船侧舷冲击。
破奴军冲击倭寇火船的战法,瞬时惊呆了在小早船上划桨的倭寇,掌舵的倭寇组头一面大声地向带队大将(作者注:倭寇大将的称谓其实只比组头高一个层级。)禀告敌船方位,一面调整船舵以备火船随时能一直对着破奴军炮船。倭寇的小早船灵活,平字号战船同样灵便,待战船接敌还有六十丈时,三艘战船统一向西转向。以此同时,早就做好开火准备的炮手用火钩点燃了引线。破奴军水师多次海上炮战的经验总结,炮船火炮引线比陆地用火炮要短上许多,这是因为炮船火炮在『射』击时必须抓住船只起伏的瞬间,这样才能快速击中敌船。
破奴军炮船完成转向时离倭寇小早船不过三十丈,此时破奴军炮船的精度极高,几乎是每艘船有二至三发炮弹能击中敌船。一发火炮*就足以击毁倭国最强的信长铁甲船,对于小早船当然不再话下。此时,倭寇小早船已经点燃了船上干柴,倭寇的战法是利用小早船船首铁锚钩钉死破奴军大船,然后乘坐拖行的小舢板撤离。可小早船被破奴军*击中爆炸,几乎是同时炸响的*瞬时从倭寇小早船后部鼓出二个十数丈红『色』气包。
极大的冲击波撕碎了敌船的同时,也对施暴的破奴军炮船带来附加损伤。敌船着火的干柴、木片,乘坐气浪扑到了破奴军炮船甲板上点燃了挂帆绳索。早就做好灭火准备的水兵,拿着长棍湿墩布手忙脚『乱』地四处灭火,舵手在各自舰长的带领下转向借南风向后快速撤离这个是非之地。这次冒险的代价还是让各船舰长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本想着试一下新战法,没成想差点引火烧身。后面的海战破奴军水师就小心多了,随后赶来的“平湖”、 “平顺”两炮船显然受到了教育,他们采用水师圆形攻击老战法,在八十丈的距离把倭寇火船全部消灭在海面上。
由于方向对破奴军不利,许义安带领登州水师来到济州岛前线后,全部停留在巨文岛等待战机。这时,巡查济州岛外海的破奴军“平安”炮船,搭救其从济州岛逃出的一艘小渔船。这个渔船上有三个朝鲜渔夫,他们向破奴军讲诉了倭寇在济州岛上的布防情况。最先询问这个朝鲜渔夫的是情报处千总周兴,他拿着最新济州岛谍报向本次前线主将付瑞阁通报敌情。可许义安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总觉得几个朝鲜渔民居然能详细描述倭寇布防情况,这疑点让许义安总有些不那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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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奴军在制戎城召开的军议散会后,参谋部根据张大帅指令发出了一系列命令。破奴军副帅陈挣带领本部人马和罗天的天熊营前往归化前线,由破奴军副帅陈挣主持对土默特汗部最后一战。其余各部将领回到各自防区,等待参谋部下一步指令。既然破奴军主帅张平安装病已经暴『露』,他也就回到平安城,主持对罗斯人和林丹汗的战争准备。张平安回到平安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破奴城法务衙门执政杨涟参与到对刺客的审讯中,让他这个东林大佬看看大明是如何采用下作手段除掉他这个大明最忠诚的破奴侯。
回到平安城帅府的张平安,这几日也没有抛头『露』面,而是静观从大明传来的各种谍报。张平安审讯人犯最喜从心理上对犯人进行打击,摧毁人犯心理防线远比刑讯『逼』供更能让人有成就感。张平安的休闲口味重远播万里草原,这几个月歇息让他浑身上下都有长『毛』的感觉,审讯锦衣卫一般刺客正好能让他全身放松。他把锦衣卫的刺客养了几个月,而没有进行大规模刑讯,主要还是一些关键证据还没有收集到手。
对于收集证据在这个时候已经无关大局,只不过破奴城地域内还有杨涟一般人对大明皇帝还充满幻想,张平安就要用铁一般事实敲打这帮大明留在破奴城的官员。既然要敲打,就得有充分的铁证,口供之类的旁证很容易被这些官员认为是屈打成招。这次张大帅亲自主审,杨涟作为法务衙门执政以及东林在破奴城的智囊周嘉谟共同进行陪审。只要张平安在审讯结果得到杨涟和周嘉谟的认可,其他文官基本不会认为审讯的不公。
这次审讯刺客的地点在参谋部二号作战室,宽大的议事厅以及帅台成为了审案公堂。平安城地域偏北,夏末已是金秋景『色』,满院落满了金『色』树叶,也为审讯平添一分肃杀之气。主审是破奴军主帅张平安,而刑讯高手张无忌当然就成为本次会审的主要打手。一直把刑讯人犯当休闲的张大帅,今天没有一丝吊儿郎当地痞像,而是正襟危坐以示对杨涟和周嘉谟他们的尊重。在帅台摆放了三套桌椅,张大帅居中,杨涟在左,理藩司总管周嘉谟在右。
会审前身穿大明侯爵蟒袍的张平安,对杨涟一拱手施礼道:“杨执政,今天会审刺杀本侯的刺客,按说我这个当事人应当回避已显审案的公正。不过,外界谣传甚多,本侯说是建奴刺杀本侯百姓们大都不信。你们是知道我的为人,本侯在破奴城宣慰使司地域内,可以说是德高望重,在百姓心目中威信极高。百姓们私下盛传,没有张大帅审不下来的案子,没有张大帅拿不下的细作。为了还大明朝廷一个清白,本侯作为大明忠臣,一定不能让这些贼人玷污大明朝廷地清誉!本侯……。”
在杨涟耳朵里,张平安话语中全是些相互矛盾之词,你知道该回避的时候还找借口『插』手案情,尽拿百姓说词做挡箭牌隐藏其龌蹉目的。周嘉谟号称东林智囊,他从张大帅混『乱』的逻辑语言中听出了别的意思。今天张平安哪里是要还大明朝廷一个清白,明明就是要证明大明崇祯皇帝是本次刺杀案的主谋。周嘉谟与杨涟有所不同,他当时与阉党争斗为的是心中理念的坚守,他理想的大明是海河清匽地盛世美景,可内忧外患中的大明到处充斥着争权夺利地党争。
当时这个年纪不大的破奴侯,虽然为人十分自私自利贪得无厌,却是在踏踏实实打建奴、打蒙古林丹汗,至少在挡住了蒙古人对大明上百年地侵扰。对待建奴更是从不留情,在战场上斩杀了老奴努尔哈赤。周嘉谟是个喜欢踏踏实实做事之人,他特别欣赏破奴侯张平安奴役外族百姓,所以他当理藩司大总管很符合他的胃口。从刺客在大明的身份,明眼人都能猜到背后主使之人必定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而骆养『性』放走朝廷钦犯没有崇祯皇帝的点头默许,也一定会被追究罪责。
要说杨涟还对崇祯皇帝有幻想的话,周嘉谟已经清醒地意识到崇祯皇帝认为破奴侯率领的破奴军,其危害『性』比大明世仇建奴还要大。周嘉谟认为,大明堂堂的一国之君采用下三滥暗杀手段,对付野心勃勃的实力军阀破奴侯。这不但给予了破奴侯张平安造反的口实,还把大明数百年积攒的人望败得一干二净。周嘉谟现如今已经融入了破奴城宣慰使司文官体系,并把自己的家人全部迁入平安城,周嘉谟已经不打算回大明朝堂那个烂泥塘瞎混下去了。
“今天我们审案,就先审大明原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