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正白旗进攻明军天雄营的骑兵,受困于陷坑障碍带后,遭到了早就埋伏在明军军阵中和下孔家庄亲卫营火铳兵两面攻击。暴雨般不停歇的金属风暴砸向处于混『乱』中的正白旗骑兵,坐镇下孔家庄指挥的宣大总督卢象升,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他战前布置的杰作。破奴军亲卫营火铳兵,今天『射』击用得是排枪齐『射』战法,就是要保障火铳铅弹的覆盖面要广。每一轮火铳『射』击后,铅弹在人体和战马身体激溅起成片二尺血花,有些铅弹击中心脏或者动脉,还会卷起血『色』喷泉。
埋伏在下孔家庄的亲卫营五千骑兵从北面冲出,他们要给偷师学艺的建奴鞑子正白旗上一堂课,让他们看看什么是正宗地大斜面进攻战法。隐藏在天雄营军阵里的破奴军经过五轮『射』击后向前列阵出击,这时他们采用的是三段轮番『射』击战法,讲究的是火铳『射』击的连续『性』。破奴军要用持续不断的火铳完全压制敌人可能地反击,破奴军步兵火铳军阵如同向前奔涌地波浪,用火铳铅弹一步步向混『乱』中正白旗骑兵军阵『逼』近。
其实正白旗骑兵真正死亡的骑兵并不多,更多是战马受伤倒地压伤的战兵想从痛苦中解脱而不能,聪明一点的老兵眼看着敌军火铳铅弹犀利,他们尽量伏低身形躲避头顶是肆虐的弹雨。走运的正白旗骑兵就算进攻中的后队骑兵,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脱离了前方倒伏的兄弟,也没敢马上撤离,他们心情急切地向前找寻梅勒额真乌勒登的战旗。大清军纪同样森严,无令擅自在战场撤离是要按逃兵论处。只要是战场逃兵,这些战兵们回到辽东也会遭到严厉处罚。即便是不被杀头,沦为奴隶的下场比砍头还要悲惨。
让后队骑兵沮丧的是,他们看到了乌勒登的将旗依旧飘『荡』在『乱』军之中,这些心情焦躁的骑兵手中紧拽马缰用转圈为战马泄力。其实乌勒登身边旗手早已阵亡,只不过这个精神异常坚毅的旗手临死还扶住战旗不到,加上身边堆积的马尸稳固了倾斜将旗,满是铅弹撕咬成破洞的将旗在寒风中高高飘扬。乌勒登战旗不倒,正白旗后方骑兵就不敢撤离。可战场上总归是有贪生怕死之人,在面对大清克星破奴军出现,对生充满渴望的正白旗战兵有数人选择了逃离苦海。
战场就是这么神奇,有一人逃跑就会带动成几何增长地逃兵。本来铁饼般拥挤在一起的正白旗似同死鱼脱落了鳞片,麻饼般正白旗聚集处在一点点变小。然而,逃离战场并不意味着正白旗骑兵能全身而退,从侧面杀出的破奴军亲卫营骑兵采用镰刀切割战法一片一片地把逃离的正白旗骑兵留在战场。就在破奴军快意斩杀正白旗逃兵时候,有一队约七十骑的小队偏离了战场,他们突然斜『插』切入最东面天雄营军阵前。他们不是发疯送死,而是要抓几个俘虏了解他们对战的明军倒地怎么会有破奴军般的战力。
女真牛录额真伊得本深知归途艰辛,他要是不能带回对突围有用的谍报,正白旗贝勒多尔衮就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原意为正白旗突围的牛录额真伊得本并没有时间去给贝勒多尔衮禀报军情了,天雄营战兵们从开战前的惊恐不安,到信心百倍是随着军阵里破奴军带出的榜样。加之各军阵中军官多为破奴军老兵,他们手中火铳绝不是烧火棍,『射』击的铅弹更不是四处『乱』飞。正白旗牛录额真伊得本胯下战马没有能逃过高速铅弹的追击,一发铅弹正好击中伊得本战马屁股,他从高速奔行的战马背上前飞折断了脖颈。
牛录额真伊得本的死亡,没能阻挡他的手下完成伊得本未尽重责,三个在园阵外吓坏了的新兵,被正白旗骑兵用套马绳拖拽上马背绑出战场。这个突发状况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毕竟这属于战场细节问题无碍今天大胜地局面。唯一让卢象升感到有些羞愧的是,天雄营士兵在看到正白旗兵败后,各部军官们没年弹压住自己的部下,战场上数万战兵一窝蜂地跑向西侧敌军聚集处追杀正白旗落败战兵。
天雄营战兵蜂拥砍杀正白旗落水狗虽然快意,正白旗骑兵临死反噬还是造成了天雄营战兵不小伤亡。上了战场又见过血的士兵,才是一个合格士兵的开端。破奴军主帅张平安要求所有破奴军战兵必须见过血,这也是破奴军战兵打仗时往往能克服心中恐惧感。天雄营首战并不完美,至少有上万的战兵敢于举刀杀敌,这至少让天雄营战兵往前走了一大步。虽然天雄营战兵在打落水狗时出现了伤亡,这也是属于成长过程中必须付出的代价。
本来在营地中等待自己进攻明军的八千大军胜利消息的贝勒多尔衮,突然接到败兵急报,明军中暗藏着破奴军主力,正白旗八千骑兵大败而还,领兵主将梅勒额真乌勒登生死不明,这个天塌般的消息砸晕了年轻的贝勒多尔衮。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传递到正白旗主营,多尔衮才知道了他们的对手是新任宣大总督卢象升。对于卢象升此人贝勒多尔衮并不陌生,努尔哈赤白山战败后他通过各种手段收集破奴军谍报,就是想找出失败的原因。
这个大明天启年进士卢象升也就在努尔哈赤进攻破奴城前,出任破奴城宣慰使司佥事,也是这个卢象升在战前调动起了狐狼张平安那颗心灰意冷地雄心,并被草原上最狡猾地狐狼称为破奴军中三个半统帅之一。多尔衮其实对破奴军副帅陈挣并不惧怕,他认为陈挣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要不是破奴军战力太过强悍,多尔衮认为士卒的勇猛弥补了统帅是庸才地缺陷,要是大清战兵拿着与破奴军同样的武器,破奴军副帅陈挣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
对于卢象升的传闻很多,大都是说卢象升此人能文能武是个帅才,他是张平安专门向大明点名要来的人才。能被狐狼张平安看中的人才,本事一定不小,多尔衮能够清醒地意思到正白旗被歼灭只是个时间问题。现如今,正白旗主力三成被破奴军零敲碎打损失巨大,多尔衮预计这次能跑回来的骑兵不会超过三千。正如多尔衮所料,在孔家镇战场逃回来的正白旗骑兵不过二千三百多人,就这点人马还有近一半人负伤。面对如此多的伤兵,多尔衮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要带剩余主力按照早前的布置拔营出发。
正白旗这次被彻底打怕了,他们把伤员绑在马背上向涞水西侧逃去。多尔衮不打算再与破奴军正面交战,他要过拒马河深入大房山里躲避破奴军锋芒。别看多尔衮有严卓陈这个熟悉地形的人帮忙谋划行军线路,他带正白旗前往大房山的意图很快就被卢象升给识破。卢象升一面派人向朝廷兵部奏报敌情,一面写信给破奴军副帅陈挣,请求他派一支破奴军战兵营,去昌平堵截正白旗可能从这里突围。卢象升在给朝廷兵部急报中称,昌平乃是历代先皇的陵寝,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破奴军副帅陈挣在接到卢象升紧急敌情通报后,立刻下令让李晨部让开堵截在镶红旗正面的道路前往昌平,堵住正白旗在昌平向怀柔的所有道路。与此同时,陈挣快速收缩兵力,调征夷行营左二丫部至通州以北,许梁、许镇部在怀柔扎营;黄伟部坐镇顺义支援昌平和怀柔。亲兵营严诚部进驻西直门张家庄,为围歼正白旗和镶红旗于安定门下提前布置战场。破奴军副帅陈挣带领本部虎贲营,缓慢压向良乡、卢沟桥,这次陈挣不想再让镶红旗『乱』跑。
仅仅二天时间,镶红旗贝勒岳讬就感到了破奴军『逼』近的压力,正白旗对战明军天雄营失利的消息传来,镶红旗旗主贝勒岳讬也不禁慌了手脚。贝勒岳讬慌了,可他手下几个梅勒额真还在为财货分赃纠缠不清。岳讬如何能带这帮要钱不要命的傻子去打仗,他也没下任何命令直接带亲信萨伊萨约二万骑兵率先离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梅勒额真萨秉阿敖尔,岳讬娶了萨秉阿敖尔的女儿为侧福晋,贝勒岳讬还是在临走前警告萨秉阿敖尔,你要是不走神仙也不能救你。萨秉阿敖尔在岳讬离开后一天,也带了七千多人马跟随在贝勒后面。
留在原地不动的喀达喇库在大军撤离后,收集到了镶红旗各部埋藏的金银二百多十万两,这些金银主要是镶红旗贝勒岳讬就地埋藏以便今后有机会来取。贝勒岳讬别看他年轻却懂得取舍之道,这些金银就是行军中的累赘,带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岳讬懂得取舍,他手下梅勒额真喀达喇库却不这样认为,他父亲是努尔哈赤时代老臣费扬古,喀达喇库自持背景深厚驮马众多,自然要带走来之不易的钱财。喀达喇库贪财地表现,得到了手下战兵们的拥护,他们认为自己的运气够好,一定能回到辽东享用劫掠大明的钱财。就在镶红旗喀达喇库部八千骑兵慢吞吞收拾财货准备离开时,破奴军已经穿『插』到了他们两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