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军亲卫营在短时间内攻占险要“磨盘山”,摧毁了正白旗贝勒多尔衮据险而守的信心。恰逢送信的牛录额真诸尔干带来了镶黄旗贝勒豪格准备接应正白旗的口信,多尔衮打算聚集主力向*围。突围前,多尔衮留下甲喇额真亦赤赫带领二千骑兵断后,梅勒额真牧可登带领六千骑兵,由牛录额真诸尔干引路向*围。而正白旗主力在贝勒多尔衮的率领下,紧跟在牧可登后方向东尾随而去。追击的破奴军亲卫营张佑赫部,首先把进攻目标定在收复白羊所边城,他这样做主要还是来自副帅陈挣的命令。
而破奴军副帅陈挣之所以下达收复白羊所边城的命令,又是应孙承宗的请求,以及一帮要军功不要脸的京师官军与破奴城宣慰使司之间所做交易。在破奴军多次打败建奴正白旗和镶红旗的大好情形之下,大明一个坚固的边城白羊所丧失在建奴正白旗手中,这个脸面丢得实在是有些大了。大明朝廷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崇祯皇帝下诏限定官军十日内必须收复白羊所边城。皇帝下了圣旨后,可把在卢沟桥前线的神机营和三千大营里的老爷兵高兴坏了,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在向他们招手。
倒不是说京师官军的觉悟在崇祯皇帝最高指示下突然提高了,而是他们眼前就有一支能帮助他们完成心愿的大军。崇祯皇帝这次开出的格赏有些诱人,歼灭建奴有功大明官员,可推恩荫封子孙散官官职,以及世袭锦衣卫千户、百户官职。散官对于文官来说得论资排辈看谁的背景硬,抠门的崇祯皇帝一般不会给文官这个待遇。而对于武将们来说就要靠建奴的首级即可确认其功劳大小,另一个标志就是收回被建奴占据的城池。
京师大营官军们,官位做到总兵已经到头了,副将、参将想往前走一步也得上官给他们腾位子。当然了去五军和十二卫军也不是不行,但那些地方几乎都是勋贵扎堆的场所,他们去了除了打杂外远没有这里实惠。在京师大营里捞钱不少,主要还是为他们背后撑腰的勋贵做一个过路财神。最能吸引这帮军官们的是荫封子孙,他们能为儿子争取一份勋贵们看不上眼的前程。而勋贵要巩固其现有地位,就必须有拿得出手的功劳。多重因素夹杂在一起,使得勋贵和他们手下这些军官们的利益高度一致。
有了共同利益,也就有了争取战功的动力源泉,要想有动力就必须得有拖车地牛马,现如今破奴军就是拉他们功劳车地『毛』驴。没有人会认为破奴军是只会听话干活的老黄牛,他们的统帅破奴侯张平安,可以说是大明最不要脸之人,知道破奴侯秉『性』的勋贵们自然会按照破奴侯的癖好解决所有问题。他们也知晓破奴侯有钱,勋贵们引诱破奴军出力的条件就是破奴城急需的物资和粮食。破奴城缺粮食更缺『药』材,不太值钱的素『色』丝绸,以及海量的棉花、布匹。
大明勋贵通过京师大营将领的嘴,向破奴城宣慰使司驻京衙门开出了交易的盘口。排在交易第一位的是正白旗贝勒多尔衮和镶红旗贝勒岳讬的人头,其次就是被正白旗占领的白羊所边城。至于说这两旗梅勒额真和甲喇额真的人头,虽然还有一些没有死,活着的人头已经被官军给预定了下来。只不过破奴侯没在这儿,大明勋贵们对陈挣率领的破奴军能不能全歼建奴还是有一些疑虑,他们提出新的条件是货到付款。
要是破奴侯张平安在这里就没有陈挣那么好蒙骗了,勋贵们要是不把物资送出关,连个『毛』都不会见着。话又说回来了,狡诈的破奴侯张平安在这儿,建奴是一个别想跑,不大气的崇祯皇帝也不会给出这么诱人地格赏。正是破奴城宣慰使司驻京衙门在得到副帅陈挣首肯后,与京师大营里的官军达成了协议,三千和神机营各派二千骑兵跟在破奴军屁股后面收复白羊所。五军都督府出面让首批交易的物资出关前往杀狼沟。这也就是亲卫营分兵急于收复白羊所边城的原因所在,让亲卫营协统张佑赫焦急的是,京师大营官军如同逛『妓』院的嫖客,慢吞吞老是不进『妓』院大门。
而京师官军的老爷兵们,自认为是给钱的就是爷,他们缓慢的脚程把协统张佑赫给惹『毛』了。张佑赫派人给京师神机营牟成的部下传话,你们爱来不来老子不伺候了!就是亲卫营耽误的半天时间,正白旗主力与闪电营李晨部阻拦的斥候哨进行了激烈地交锋。与此同时,受困于房山下的镶红旗主力,也开始向北突围。镶红旗贝勒岳讬,直到今日才算完全看清了正白旗贝勒多尔衮的军事意图。多尔衮带着正白旗不停地运动,虽然也损失惨重但调动破奴军的目的达到了,还顺带着把破奴军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镶红旗身上。
岳讬看清了多尔衮的作战意图,当然也得想办法化解镶红旗战略不利的态势。他带主力向北突围,一是想要与正白旗靠拢有个照应,二是让破奴军盯着多尔衮的正白旗。哪知镶红旗动作晚了,从西面压上来破奴军天熊营和齐衡部,南面的破奴军精锐虎贲营也向北进发,而驻防昌平的闪电营李晨部主力骑兵一万三千人马,在得知镶红旗向北突围的消息后向南碾压。破奴军这张封堵的网实在是过于严密,使得镶红旗大军没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照例,破奴军发起进攻时需要遮蔽战场,各部斥候哨不再分散探查战场,而是尽可能聚集在一起绞杀镶红旗斥候队。在正西的破奴军齐衡部三个千人哨组成长达数里的横阵,看似单薄的阵线后方半里有着十余支厚实的骑兵千人军阵。“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此起彼伏的牛角号鸣中,夹杂着千人哨千总军官调整速度的天鹅哨音,震破天际的战鼓与马蹄踏*声相互应和。齐衡部骑兵如林直立的战矛,其矛头下捆扎着二尺狼尾随着战马的起伏迎风飘展,齐衡部三丈高一丈宽身披甲胄的奔跑战狼大纛将旗猎猎生威。
齐衡部虽然是破奴军老战兵营,却一直没有营名,这次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承诺,只要齐衡部立下战功将授予战狼营名号。破奴军有营号的战兵营,可以按授予营号的先后顺序装备最新武器,更为重要的是营号可以提升战兵们的荣誉感。他们不但可以拥有自己的头徽和臂章,还能在张大帅面前演武夸功。虽然齐衡部建功立业地心情急迫,他们也必须按照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谋划与镶红旗保持距离。把镶红旗二万多骑兵主力赶到京师安定门聚歼,是破奴军副帅陈挣与参谋长古新定下的方略。
在破奴军齐衡部南面十里是破奴军主力天熊营,这支由副统领罗天带领的大军所列阵型与齐衡部几乎一致。走在阵型中央的两个年轻将领罗天和杜小山,一面观察敌情一面交流与当下战事无关的话题。
“兄弟呀,你这次闯的祸事不小,咱们回去后该如何向大帅交代呢!”尽管罗天说的沉重,可他并未过多担心杜小山的安危。毕竟杜小山是按照破奴军规矩办事,手里又有张大帅的手令和金牌,按照张大帅的脾气码几句是肯定的,绝不会过分为难杜小山。
“陈副帅就是念旧,大帅常说我破奴军的军威不可辱!石柱宣慰司杀了我破奴军十个人,按规矩他们得拿出本部一百个人头平息我破奴军的愤怒。这事儿没完,打完仗我还会调兵向石柱宣慰司讨还公道!”杜小山斩钉截铁地回答让罗天头皮一紧,罗天知道参谋长古新为何派亲卫营张佑赫部去追正白旗,就是怕杜小山不依不饶继续找石柱宣慰司的麻烦。杜小山从其他战兵营调兵或许被带兵将领推脱,可亲卫营和亲兵营是不会理会副帅陈挣和参谋长的权威,他们眼里只有张大帅的金牌和手令。
想到这儿,罗天好言劝道:“小山哥,石柱宣慰司与我破奴城宣慰使司都是外军,特别是张大帅提及他们早些年在辽东杀鞑子的功绩更是少有的赞不绝口。石柱总兵秦良玉也算是巾帼英雄,他们一家更是满门忠烈。石柱宣慰司大军被朝廷『奸』臣当刀使,在南直隶杀我破奴军也属于听令行事,其间误会应该可以慢慢化解。哥哥你也别去『逼』陈副帅了,过些时日就这个事大帅的回函也该到了,咱们还得听大帅的命令不是?”
罗天说完,杜小山沉默半晌点了点头算是给了罗天一个面子。罗天看着劝解有效果,也就关注其正面镶红旗敌人的动向。不久,天熊营前线斥候就与镶红旗断后骑兵开始交手,数百镶红旗骑兵冲向了天熊营与齐衡部军阵间的结合部空档,他们要试探一下破奴军两个战兵营之间是不是有默契地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