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几日前情景重现,突厥骑兵宽大的骑兵军阵又一次与破奴军战场阵展开近身搏杀。唯一不同的是,炮队统领杨威亲赴前线,他调动跟随战车作战的炮队率先轰击敌人骑兵军阵。或许是受到了张大帅严厉指责,杨威在弩炮使用上大胆了许多。层次分明的*拖拽着青烟带着刺耳呼啸扑入敌阵,“轰轰!”爆炸声中伴随着高飞的肉体,将洁白雪花染成粉红。完成战场转向的破奴军战车,将一发发死亡*送人突厥骑兵阵,远近肆虐的爆炸把敌人骑兵放倒在雪地里。
在风雪天中打仗对交战的双方都有极大影响,突厥人骑兵弓箭基本上是用不上了,打湿的弓弦让弓箭『射』程大为降低也使用不了几次,破奴军火铳『射』击也因为火铳前段受『潮』湿影响近一成打不响。突厥骑兵能突破*封锁的人马不多,更多的进攻骑兵在遭受到炮火覆盖后选择了逃离战场,这就与几天前突厥骑兵死战不退形成了鲜明对比。副帅陈铮看到左翼战车在火炮配合下轻易地打退了突厥人进攻,随即右翼战车阵投入战场。此时,鲁得银率领的左翼战车前锋渐渐与拖后出发的右翼拉出了三里空档,成为了一个非常显眼的突出部。鲁得银亲自左翼指挥战象营战车出击,他在战车行进过程中不断调整着队形,将进攻战车锋线伸出五个箭阵。
在平原地带作战的将领很容易出现视线狭窄,而在远处高台上指挥作战的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却能把握战场全局动向。今天突厥人在北部作战表现,让张平安心里产生了严重忧虑。战场上任何反常现象都不是好事,张平安不相信突厥人才几天功夫就变得如此懦弱,在这种软弱的表象下面一定暗藏着阴谋。一直喜好玩计谋的张平安,自然也会将敌人统帅想象得和他一样狡猾阴险。他转头对身边的陈默然道:“孩子!今天搞不好右翼还会出幺蛾子,你派人向陈铮传话,把雄鹰营放出去,老子得看看罗斯主帅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大帅,职下建议将赵光明战车营和严诚部放出去直接攻打中路,这样一来效果远比雄鹰营出击要强!”
陈默然的建议张平安没有马上否决,他回到沙盘前道:“叫人给帅台支起一个顶棚!尼玛,这雪把沙盘都盖住了老子还怎么看?”
其实张平安在发泄内心紧张,他早已对战场地势了如指掌,至于说大雪淹没了沙盘并不妨碍他对战场态势的把握。陈默然的提出的建议让张平安动心,他也看出罗斯人雁翅阵布置上有些问题。罗斯主帅季久涅夫将主力摆在两翼,看似很厚实的前阵其实比较容易攻破。只是今天张平安总有一种不好地预感,他也不敢轻易下这个决心。躲藏在大营中的严诚和赵光明是他手里奇兵,要是暴『露』过早这个“奇”字也就失去了意义。这仗打多了人就胆子越小,胜仗打多了统帅也害怕失败。
现如今张平安就陷入了这个怪圈,他手里掌握奇兵一直就不敢运用,怕的就是使用过早手里也就没有本钱。所谓旁观者清,陈默然这个愣头青虽然少了大战经历却没有老将领们那些顾忌。张平安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能辨识人才,正因如此陈默然的建议才引起他的重视。尽管这样张平安站在沙盘边上,反复对照战场态势向陈默然摇了摇头,意思是他还没有这个打算。按照常例,参谋向主帅提供建议决策权在张平安手里,参谋的职责也就尽到了。面对张平安的否决,陈默然依旧没有妥协地意思。
“大帅,我军正面之敌与前几日相比单薄了许多,咱们这面突厥人战意远不如西北陈副帅那里,因此,职下认为此刻出击对我军最为有利!”陈默然边说边用教鞭指向沙盘,他用教鞭画出了一道进攻线路。
张平安看完陈默然画出的进攻线路脸上『露』出一丝赞赏地微笑,但他依旧没有同意陈默然的建议。张平安走到小火炉前给自己倒了碗『奶』茶,边喝边走到西面栏杆前继续观战。鲁得银指挥的战车阵将突厥人河堤般骑兵军阵犁开一道缺口,他们的目标是在南面五里之外的罗斯主阵。这时,罗斯火炮阵不再沉默,白『色』烟雾过后张平安听到了雷鸣般巨响。一枚枚高速实心炮弹在坚硬的冻土上跳跃着,卷起二丈高黑白『色』尘柱和一股白烟。在土地上跳弹威势惊人,炮弹随后镶嵌在战车厚实的车体中。
隔着老远张平安都能看到战车中弹后发出地颤抖,在战车外引领方向的伍长纷纷将身体缩入车体以躲避这死亡威胁。在前方的战车承受了八成以上实弹攻击,却还是有不少实弹在地上形成跳弹飞入战车后方破奴军鬼刀队阵中。呈一字排列的阵型瞬间被打跳飞的实弹打穿,一发五磅实弹把鬼刀队护刀手头颅击碎,结实的头盔在动能巨大的实弹面前如同纸糊一般没起到任何作用。能防御箭矢的盔甲也被罗斯炮弹撕裂成碎片,十余个鬼刀队军阵出现了一个个豁口留下遍地血污。
遭受到敌人打击的破奴军进攻军阵,在罗斯人数百发炮弹打击下死伤五十人,突厥骑兵也似乎受到了鼓舞再次向破奴军发起了进攻。肃杀战场上,破奴军军阵里所有将士听到从敌人军阵飘来凄凉骨哨之声,二里外突厥骑兵军阵缓慢剥离出一支骑兵。突厥人这次骑兵不再是密集军阵,他们三五成群以上千个小队呈散兵队形分别冲向破奴军战车。罗斯联军这次进攻并未引起前方战车营将士们的重视,毕竟这些人马还不够火铳兵们塞牙缝,鬼刀队中数千火铳兵冲到缓慢前行的战车后方,他们借用战车宽大车身为掩护向这些突厥散兵进行精准打击。战车上的弩炮和后方弩炮对这种散兵冲阵有些大意,他们可不希望用宝贵的*去打击这些散队骑兵。
然而,不能形成足够的火力覆盖,突厥骑兵依旧有不少骑兵躲过了破奴军肆虐的铅弹。火铳噼啪声在战场不绝于耳,幸存的突厥骑兵喊叫着冲向南面阵前破奴军战车。此时天空大雪渐弱,战车后聚集的破奴军火铳兵快速装填弹『药』并立刻『射』击,他们心情放松丝毫没有觉察危险来临。把总朱田打了三轮后,他突然发觉前面五十丈外敌人骑兵小队中冒出一股青烟,这让这个战象营老兵隐隐感到了不安。朱田预感到威胁后立刻向这个白烟处『射』击,他并没有把握能击中这个马背上冒烟的物体。
然而,一声巨大爆炸让突厥人这场散兵进攻的阴谋暴『露』,朱田这个老兵立刻派人向后方兄弟报信,突厥派遣死士骑兵用*来攻阵。其实不用把总朱田多言,前线上火铳兵都猜到了敌人死兵突阵战法。朱田和他的部下纷纷跑到战车后敲击门板:“快出来!出来帮忙!…快!快!…。”
躲藏在战车里的火铳兵们虽然不明就里,却手抓火铳纷纷从战车里窜出,他们与战车外的兄弟一道向接近的突厥骑兵开火。数个突厥人连天他们的战马倒伏在战车前不足十丈,从战马上掉落的突厥死兵在地上砸出一个个雪柱,几乎是个个被摔成重伤。他们马背上驮的*桶带着浓烟翻滚着扑向战车边『射』击的破奴军火铳兵,有经验的破奴军将士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他们就地取雪往冒烟出覆盖拍打。很快这个冒烟的*桶被破奴军战兵清除,一个火铳兵单手拧起这足足有二十多斤重的*桶就往后快跑。
战场情势紧张且混『乱』,这个*桶摆放在军阵里就是一个巨大地隐患,要是后方赶来的突厥死兵*桶爆炸必然引起殉爆。前线的破奴军既要打击突厥人骑兵小队又得留意冒烟的*桶,加上战场紧张环境下视线狭窄,越来越多突厥死士骑兵冲到破奴军战车前。近战中火铳打完弹『药』后他们还得重新装填弹『药』,再瞄准下一个突厥骑兵。有两个倒地重伤的突厥骑兵一个摔断了腿一个摔断了右胳膊,断腿的突厥人忍受着剧痛一手拖拽*桶外包皮囊,一手匍匐前进一点点接近数丈外破奴军。另一个则用身体顶着*桶前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炸死那帮残害突厥亲人的凶手。
或许是破奴军火铳兵的目光都集中在骑兵『逼』近的突厥死士身上,前线上没有人留意到这两个危险人物。当战车上『露』出半截身体向前观战的伍长马伟凡,不经意间发觉这两个突厥死兵时为时已晚。他刚刚张嘴高喊提醒战车边火铳兵兄弟,两道橘红『色』火光和爆炸巨响将马伟凡和阵前上百火铳兵吞没。冲击波将马伟凡暴『露』在车体外的身子瞬间折断,他年轻稚嫩的面容上残留血迹。这场爆炸将奋战中的破奴军火力炸停,同时也引发了附近突厥死兵马背上*桶。随后五处近距离殉爆更加剧了前线本已恶化的形势,这也使得更多的突厥死兵小队突入破奴军战车军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