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军严诚部混编大军本来是牵制清军镶红旗汉军,没想到清军主帅多尔衮眼看着破奴军白狼营『插』入到自己后方,不得已调镶红旗汉军近半主力救急。本来镶红旗汉军只有六万余战兵,让这六万多战兵对战七万破奴军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当镶红旗汉军被调离三万主力对付黄志部白狼营时,原有的阵线瞬间变得有些单薄。智顺王尚可喜本想采用火铳军阵前行增强其镶红旗汉军火铳威力,没想到他们遭到了破奴军混编大军猛烈打击。破奴军用行军中方阵为核心覆盖『射』击战法,宁愿进军速度慢也要尽可能大的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在战车弩炮支持下,破奴军狂暴的弹雨将镶红旗汉军一个个整齐军阵打垮,密集的金属风暴在敌阵里掀起一片血海。
经过一夜炮战的乌真超哈营炮队火炮,在此关键时刻由于连续炮击不得不停炮让火炮冷却。有经验的炮手是不敢往快要发红的火炮中装填*,这滚烫的火炮能引燃*并将炮手烧死。清军将军炮对付破奴军战车厚实正面无能为力,也使得战车在开阔的战场如鱼得水。站在高处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用肉眼看得清楚,破奴军如同一张活动的黑毯飘向敌阵。其间,这张黑毯还时不时冒出大片大片的白『色』烟尘,随后整齐的火铳声才能传递到指挥高台。有突出部进攻的破奴军两个军阵,如同两只巨大的手掌碾压着清军岌岌可危的防线。乌真超哈营主将巴布泰从东北调来二万战兵,想从侧面进攻破奴军严诚军阵延缓破奴军进攻速度。
只是巴布泰的这个临战调兵的举措过于匆忙,乌真超哈营虽然学会了破奴军军阵却没有学会破奴军在行军中列阵,缺乏完整阵型的乌真超哈营援军只能是粗略分成了二个万人大方阵。而在急切间,火铳和刀盾手之间的配合组阵也显得极为混『乱』。在乌真超哈营二个万人军阵冲击破奴军侧翼时,不得不忍受破奴军和罗斯仆从军猛烈铅弹洗礼。站立于高处观战的参谋部观察参谋,很快就将乌真超哈营动向用旗语告诉了前线指挥的统领严诚,得到消息的严诚将本部五千鬼刀队调往了西北前线。鬼刀队挤过自己军阵空隙于大阵最前方列阵,他们以小阵为基础构成三个大阵。鬼刀队阵型刚刚排列,就与敌展开短兵相接的激战。而后方火铳军阵立刻在千总军官的指挥下填补鬼刀队留出的阵型空地,为鬼刀队提供强有力的火力支援。
八千火铳兵和五千鬼刀队死死地将敌人阻挡在阵线之外,也就一炷香功夫鬼刀队正面尸体顿时成为一堵尸墙。交战双方就隔着这道尸墙近距离交手,长矛和鬼刀成为战场主力。你来我往突刺的长矛往往带来死亡,乌真超哈营长矛手很是憋屈,他们刺出长矛会被破奴军鬼刀阵中盾牌手用盾牌拦截去路。一旦这长矛刺出,乌真超哈长矛手很难再次出手,他们往往被鬼刀队视为眼前最大威胁,破奴军火铳兵和长矛手将重点关照清军长矛手。寒冬里每一次冲天滚热血柱都会顺带卷起白『色』雾气,鬼刀队战兵身上被敌人和同伴鲜血染红,银『色』面甲也变成刺目红『色』。这边鬼刀队军阵与乌真超哈营援军混战在一起,严诚部主力则与镶红旗汉军展开肉搏战。
破奴军中央集群炮队都统领杨妹妹将重炮全部集中起来,他把打击目标定在严诚大军前方一里处,这里是敌人残存火炮阵地。战场上永远不缺乏意外,虽然破奴军火炮『射』程远精度却不高,十几门重炮一轮覆盖『射』击后只有一发*在离敌将军炮附近爆炸,其他的炮弹几乎都打在镶红旗汉军军阵内。本来还关注战场紧张调兵的镶红旗汉军总兵官尚可喜,被一发不远爆炸的炮弹弹片击中左臂。重炮*威力巨大,这三寸不到的弹片从尚可喜左臂上部切开盔甲,打得整个手臂只连着一点皮。巨大的疼痛从手臂传来,尚可喜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从战马上摔倒在地。护卫尚可喜身边的数个亲兵,一窝蜂地跳下马去救,他们完全没有顾及前线奋战战兵们的感受。
在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一军主将的死亡或者引领大纛旗倒伏,尚可喜生死未明严重打击了镶红旗汉军的士气。特别是尚可喜亲兵抬着受伤的主将撤离战场,更是让看到这个情景的汉军旗战兵胆寒。主将都丢下部下逃离战场,镶红旗的最后抵抗意志也随之瓦解。战场总是非常残酷,一方出现局部溃败撼动了整个战局。严诚部主力突入清军中部主阵,严重威胁到西面正黄旗汉军的背部。即便是正黄旗汉军再勇猛,也不可能忍受腹背受敌的局面。正黄旗汉军主将耿精忠在得知镶红旗阵线被突破,镶红旗汉军主将尚可喜生死不知的消息后,一面给主帅多尔衮传信一面调集后阵一万战兵向东填补缺口。
同样感受到巨大危险的还有在西北与刘冲火狐营对峙的镶黄旗汉军,昨晚一战镶黄旗汉军损失巨大,三成战兵或死或伤还要面对破奴军头等主力亲卫营。正是镶黄旗汉军由于昨晚兵源损失过大,他们在得知后路被破奴军包抄顿时战意皆无。溃败如同随风飘散的瘟疫迅速感染战场上激战中的清军,一个个曾经完整的军阵在崩塌,方圆数十里的战场上满眼都是各种服『色』的清军。此刻,破奴军反击主力黄志部白狼营,与镶红旗汉军战在一起。都统领黄志非常清楚,随着离此不远镶红旗汉军溃败,白狼营能不能封堵敌人逃跑缺口就成为关键。黄志一面下令本部协统『毛』三来带七千战兵和二百辆战车拖住镶红旗汉军,他自己则带主力直扑三里外清军正白旗骑兵。
清军主帅睿亲王多尔衮,在冬日阳光照耀下丝毫没有温暖地感觉,他从头到脚已经被汗水打湿。多尔衮俊朗的外表掩藏不住内心惊恐,下垂的马鞭能看出有规律的颤抖。战场形势发展至此已经不再受多尔衮控制,狡猾的草原狐狼张平安又一次用实力教训了大清。多年征战的经验告诉多尔衮,崩溃的军阵几乎是无法重新聚阵。当然了,他的对手张平安或许有这个本事,但这一切与大清无关。既然内心承认战败,身为一军统帅的多尔衮很自然需要将这批汉军旗和乌真超哈营撤回奉天城。打胜仗容易,打败仗想在战场完整撤离自己军队,是需要高超智谋的统帅。很显然,多尔衮在这方面不是一个天才。
从内心上讲,多尔衮最想撤离的是乌真超哈营大军,这支主力汉军军官全部是女真人,成军时间远高于其他几支汉军旗。让多尔衮感到难办的是,乌真超哈营大军此刻在十八里外,镶黄旗和镶红旗汉军都已溃败,这时只能靠乌真超哈营自己想办法突围。多尔衮一面下令镶红旗汉军残余兵力迟滞破奴军的攻势,一边下令正白旗骑兵在战场收拢逃兵就地组成防御阵型。同时,多尔衮还派出多路骑兵小队给巴布泰传递消息,让乌真超哈营尽早突围。而乌真超哈营主将巴布泰根本就顾不上多想,他还没接到多尔衮撤军的命令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突围。巴布泰这个战场老将临战经验还是很丰富,他也发觉破奴军两面相对进攻的破奴军还没有完全封闭中路战场,立刻下令乌真超哈营营分散突围。
这个分散突围的命令就是变相各自逃命的军令,巴布泰率先带人从雄鹰营和严诚部没有封闭的一里缺口夺路而出。有了巴布泰这主将的带头,乌真超哈营大部也顺着这个缺口狂奔。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造就了今日战场奇观,乌真超哈营战兵丢弃武器边跑边脱身上碍事的盔甲尽可能地先逃离死地。雄鹰营都统领张黎一见敌人要逃跑顿时大怒,如何能让这到手的军功溜走。眼看着敌人只顾着逃命,雄鹰营也就把六千备战骑兵放了出来,重点冲击敌人数股人流。雄鹰营把弩炮箱车也运到了前线,破奴军雄鹰营数百辆弩炮箱车和严诚部战车构成了交叉火力,愣是在一里的缺口处打成一片火海。
在这里爆炸的*几乎都是凌空开花,下压的弹片在人群中收割生命,越来越粘稠的大地在寒风裹挟下结成厚厚的红『色』冰层。每当后方涌入的逃兵在经过这里纷纷滑到,他们一次次爬起一遍遍再次摔倒。绝望能发挥人最大潜能,许多负伤清军咬牙爬过破奴军炮火组成的死亡地带。只是这帮伤兵的好运到此为止,浑身沾满血污和厚重泥土的他们被严寒凝固在血『色』大地无法动弹,这些汉军旗伤兵最终的结局是活活冻死在战场。随着越来越多的破奴军战兵营扑入战场,清军乌真超哈营和其他三个汉军旗战兵被分割为数个大小不一的包围圈,而这场战役也逐步进入*。破奴军主帅张平安苦闷的心情被战场优势所再次改变,他心情愉悦地下达总攻帅令。伴随着帅台下上百号角手吹出总攻急促号声,号炮也怒吼着震撼激战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