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军天熊营主将二等副都统罗天,在接到张大帅进攻沈阳西北城墙的军令后极为振奋,只是在罗天兴奋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把本部督察总管杜小山派到前线。正如张大帅所料,罗天也清楚自己在资历上比不过胡明这个老将领,要是他吃相过于难看,今后会遭到这些老都统们排挤。早前,柳青山就是自持是张大帅嫡系弟子不把老一辈将领看在眼里,结果遭到了胡明羞辱。自那以后,柳青山虽然沉寂了一段时间,却想办法不与这些老兵痞一起作战。更为诡异的是,一向精明无比的张大帅明知此事却选择漠视,他在安排军事作战时更是有意将柳青山不与这些老将领一同作战。
别看罗天是破奴军中最年轻的战兵营主将,他跟随张大帅征战的时间也相当长。尽管罗天『奶』『奶』教导他要走正道,可罗天数年跟在极度腹黑的张平安身边,是个傻子也学会了与老将领周旋的手段。天熊营与其他战兵营不同,采用的是正副主将制度,杜小山身为副统领却能在罗天不在时主持军营大事。罗天和杜小山之间配合极为密切,主要还是杜小山基本上对罗天言听计从。罗天常与杜小山闲聊,说张大帅就是用他们这些年轻将领制衡老将领。只要是不得罪副帅陈铮,其他将领平常尊重一下就可以,要是这帮人敢欺负咱们小山就出头把他们顶回去,对于罗天的这个想法杜小山深以为然。随着张大帅下拨的攻城器具进入天熊营,炮队都统领杨妹妹也向天熊营派来了三十余门火炮,毕竟切断西面城墙可以孤立北墙上守军。
昨日,胡明利刃营派遣的八辆决死战车,遭到了清军死士们坚决反击。连破奴军主帅张平安都没有想到,他释放回去的残废战俘成为清军反击主力。破奴军在辽东战场上释放的汉军战俘,一般只敲断他们的双手,这些战俘双脚和其他部位依然完好。大清国没有足够粮食养这批废人,这帮战俘很自然成为清军死士。破奴军火炮破坏了沈阳北城墙,有多处成为垮塌的陡坡。这些清军死士在腰间绑好绳索,而且还是一根绳索上连着数人,由十数个守军将他们成排地放至外墙下。这种方法的好处在于一次可以把背负*桶的数个死兵投入战场,坏处在于这几个死兵一旦有一人死去,那么其他人就得拖着尸体扑向破奴军决死战车。果然,近千断手的死兵投入战场,他们被护城河北岸的破奴军火铳兵击杀无数,随之产生连续的爆炸在战场上形成大片爆炸地带,这倒是成功阻挡了决死战车向南进攻的步伐。
陆续爆炸的人体*将结实的冻土炸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坑洞,在毕竟平坦的城墙下形成了凹凸不平的宽大障碍地带。三辆决死战车在通过这些血肉模糊的坑洞时车身难免会左右摇动,被爆炸搞的松软泥土也成为决死战车不可逾越地障碍,他们身陷其中不管犍牛如何用劲都无法突破。深陷困境的决死战车在战场上就是最好的目标,清军死士前仆后继冲到决死战车边,用身上的*桶引爆了决死战车。一场接一场决死战车在城墙下殉爆,几乎毁掉了后方战车通道,也动摇了利刃营用决死战车炸开城墙的决心。面对沈阳北城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微笑着下令停止进攻。虽然利刃营多次进攻宣告失败,正面战场激烈战事吸引住了敌人目光,工兵营已经将暗道挖到了北面城墙东西角楼下。
这沈阳城墙高大,其地基也挖得很深。得益于辽东干旱,工兵营在挖掘暗道通过护城河时并未遭到河水倒灌。只是工兵营挖到沈阳城墙底部时遇到了麻烦,他们无法在坚实的城墙地基上挖出足够空间安放*。在这个时候,破奴军已经不用害怕守军从内挖坑道反击,工兵营可以大张旗鼓地进行作业。数个巨大的鼓风机摆在坑道入口,将新鲜冷风吹入坑洞深处。为挖掘巨石相连的城墙地基,工兵营工兵采用*用*,一点一点将地基炸松。有多次攻城经验的工兵们,把地道修建的极为结实,防止塌方的圆木都经过多重固定。经过二天施工,工兵营在东西角楼挖出一丈见方的大洞。工兵营埋设完弹『药』后,利刃营和天熊营都做好了出击准备。
崇祯十七年元月中旬,沈阳城上空持续多日的阴云逐渐散去。东升的朝阳格外精神,它也想看看这千载难逢的嗜血战争。破奴军工兵营挖掘坑道的举动早就被守军察觉,只是他们也遇到了一个难题。沈阳城地基不是那么容易刨开,清军在听到破奴军挖掘坑道时喧闹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为了这场大战,爱财如命的张大帅居然很大方地让工兵营使用费银子的*。破奴军都清楚,这种*的成本是*的八倍,看样子报仇心切的张大帅是下了血本。工兵营在高倍*外堆放了一千七百斤*,留出引线小孔后用巨石封堵了近十丈。前来观战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深知其中危险,他也没有爬上视线更好的高台而是站在斗车上重点观看东面战况。
身为一军统帅的张平安虽然拥有破奴军最大的观战斗车,今天他和古新两个人挤在离地二丈高的斗车上还是略显狭小。这这儿张平安无法坐太师椅,只能是站立观看。这场进攻战关系到沈阳战役的成败,因此张平安格外谨慎。斗车牵引用的驮马被提前卸走,就是张平安害怕爆炸惊吓驮马引起不必要的危险。很快东面工兵营处旗语手发来消息工兵点燃了引线,破奴军主帅张平安不慌不忙地和古新一道从怀里掏出望远镜,等待爆炸后观察战况。最先撤离的是这个方向上破奴军火铳兵,至于战车内犍牛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撤走。破奴军至少向后跑了百十丈的距离,就是要远离这个超大的爆炸点。张平安用肉眼估算了一下,自己这个高地上斗车离炸点差不多有五里远,他开口让近卫用石头固定好车轮。在寂静中等待爆炸是非常折磨人,以至于观战的张平安一度认为*引线是不是出了问题需要检查。
这难捱的等待约『摸』过了一刻时辰,张平安观察到沈阳东面角楼下鼓起一个大包,一道怪异闪电破土而出。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一股巨流裹挟沙土将破奴军军阵吞没。尘土飞扬中天昏地暗,所有人在尘暴里『迷』失了方向感,站立于斗车之上的张平安,更感自己跌入狂涛巨浪之中只能蹲在斗车里死死抓住斗车木板。这边冲击波震浪还没过去,西面又传来一声巨响,就听得稀里哗啦一阵垮塌声,张平安隐隐约约看到西北自己指挥帅台向北塌陷。看到这儿,张平安内心一阵后怕,要不是他预料到今天会出危险没上帅台这会儿可能已经玩完。尽管南面被烟尘所笼罩他看不清沈阳城墙破损状况,但从这场爆炸在张平安能推断出沈阳城墙肯定出现垮塌。
“快!快!赶紧下令让胡明和罗天两部出击,别耽误时间!派人去叮嘱一下胡明,他只管按照战前布置占据城墙,让罗斯战兵从缺口灌进去!快!”急眼的张平安嘴里催促着,要胡明部赶紧出击。
这边号角刚刚吹响,胡明部一片呐喊冲上混着战场。胡明可比张平安心急,他好不容易才争取的头功就被罗天这个后辈抢了一小半,要是今天还没有战果利刃营的脸可就丢大发了。战前,张平安特地交代胡明要把罗斯仆从军用好,并把这支数万仆从军交给了胡明统管。胡明从指挥二万来人的战兵营都统领,成为统管数万大军的主将,他内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因此,胡明几乎是与张大帅同时下达出击命令,利刃营三千前锋战兵扛着木梯扑向了沈阳东北角楼。当利刃营战兵们到达遇到战场却有些『迷』茫,在他们脚下到处是松软细粉状碎石。好在利刃营协统黄易善反应快,他立刻下令兄弟们攀爬西面还未垮塌的城墙。很快,七百多破奴军战兵冲上北墙,让这些破奴军老兵感到惊讶的是,他们呈作战队形走了快五十丈除了地上尸体愣是没看到一个活人。
满地瓦砾间倒伏着尘土覆盖的死人,偶尔能听见几声低沉*,破奴军是十人一队,其中有两人专门拿战刀打扫战场。利刃营都统领胡明战前由令,只要大军攻上城墙不留活口。都统领胡明这道命令虽然是与张大帅最新军令有出入,但利刃营前几日被释放俘虏化身死士折腾得够呛,他们大抵都认可本部长官的军令。也就是利刃营战兵们还在尘雾中『摸』索前进时,他们隐隐看到前面有晃动的人影,一直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协统黄易善当即下令火铳开火。这场战役利刃营主攻东面往西打,天雄营攻取西面往东五十至六十丈,就是怕混战引起误伤。利刃营前锋这才走出六十来丈前面铁定是敌人,配合默契的破奴军每个小队交替掩护着向西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