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暗卫倾泻而出。
“你以为你手握兵权，朕就怕你了吗？”
“为了防你，朕养了五万暗卫，终于派上了用场。”
乾元殿瞬间血流成河。
攸妄揽着战九婴，后退几步。
形势变化如此之快。
攸妄男主光环加身，他是这个位面的霸主，皇位是他的。
黑化力量也现了身。
该是结束这个任务的时候了。
只是。
战九婴仰头望着攸妄美好而淡漠的面容。
舍不得他。
她心底筹划的那个结束方式，狠狠地戳着她的心。
她只是想一想，心就痛得要死，他，能受得住吗？
殿内充斥着血腥的味道，煞气横生。
宰相府大小姐体内的黑雾憋不住了。
狂躁扭动。
“好，太好了！将士厮杀，可比屠城有用多了。”
所有的杀戮和煞气都是助他强大的源泉。
宰相府大小姐浑身黑雾缠绕，利爪尽出，扑向战九婴。
“啊啊啊！是她！是她！就就就是她！”
卖糖人的小贩抱头尖叫。
宰相目瞪口呆。
怎么会，屠城的妖女居然是他的女儿？
宰相府大小姐直扑战九婴而去。
黑雾狂怒。
“蠢货！不许伤她！杀了攸妄，杀了攸妄！”
她已然是具死尸，没了意识。
但是浸入骨髓的憎恨，死不瞑目地，让她直接去攻击那个侍女。
攸妄抚袖一挥。
将她甩了出去。
然而，大殿内源源不断地涌入无数的将士，暗卫。
煞气越来越重，整个大殿就是黑雾的修炼池。
而攸妄本体真身的力量，在这煞气中被重重压制。
战九婴清透的眸子里掩了复杂的心绪，目光缱绻而不自知。
到了最后的时刻了。
舍不得。
可她必须揪出这股来历不明的黑化力量。
带回星袖，查出他的来历，彻底灭了他。
柔软的小手紧握了他温凉的掌心，她说。
“攸妄，你信我吗？”
攸妄不知道她要他信什么。
但一瞬间又无比清楚，她想干什么。
每次她说这句话，她都是要自己一个人抗，替他解决一切问题。
“不，我不要信。”本能地拒绝。
战九婴松开他，身影飞快地掠过，手起刀落。
宰相府大小姐那具载体化作一摊黑水。
黑雾无处遁形，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他死死地盯着战九婴，“又一次，你又一次杀了我！为什么！”
战九婴不由分说，攫住黑雾的命门。
瞬间，她的眸底黑气缭绕。
她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了黑雾的载体。
最后望了一眼攸妄，她坚定而决绝地道。
“活着，我会回来找你。”
一句话落，攸妄有如劫雷劈过。
当年，她离他而去，她也是这么说的。
他一直活着，等了她上千年。
她没有回来。
最终，他在万千世界里找到了她的一缕残魂。
一缕即将灰飞烟灭的残魂。
脆弱得无处安放。
唯有剖开了他心头最干净的那处心瓣。
把她的残魂，放在他的心尖上。
温养着，守候着，期冀着。
她却。
始终没有觉醒。
心血总有耗尽的时候。
他一年大部分时间，需要在九幽星河极寒的冰霜雪地里疗伤。
伤愈，再剖开。
耗尽，再疗伤。
如此反复。
时光飞逝，又过了数千年，他开创了星袖。
只为取心尖一滴未冷的鲜血，世间唯一残留着她气息的心头之血，打造一个全息投影的她。
她在星袖的三百年，只是一个投影。
有血有肉，似真似幻，是他全部思念的幻影。
他可以近在咫尺地与她朝夕相伴，却看不清她的模样，触摸不到她的脸庞。
只能感觉她的心跳，萦绕在他的周围；
她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
她的眸光，印在他的眼底。
他依旧在等，等她觉醒。
终于，他等到了。
她觉醒了。
却再一次撂下了这句话。
“活着，我会回来找你。”
不容他拒绝。
“召唤！”
嗜血煞红的血刃破天而降，直接插进了她的心脏。
“不要！”
凄厉的嘶吼响彻云霄。
心脏被撕裂的痛楚，袭遍他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痉挛了起来。
“小九儿！”
“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