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倾覆的那一刻。
攸妄整个人都懵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好好儿的上着课，突然跑过来亲他。
战聆风第一个“嗷”得叫了起来，简直要被他老姐的大胆吓坏了。
他一下子凑到谈笑身边，刚想呱呱开口，就被谈笑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教室里的人，纷纷低着头，往外撤。
攸妄羞得红了脸。
想躲，又不想放开她。
她终于懂了吗？
懂得他潜藏在心底的、对她的那些情愫，所以，想要回应他了？
攸妄心头涌起难以名状的愉悦。
想要化被动，为主动。
然而。
他毕竟还是个少年，虽然趁着她酒醉那次，偷偷亲过她。
但那也只是浅尝辄止，压根儿没敢深入。
哪里知道她现在是一个经历了N多位面的老手，吻技勾魂慑魄。
他颤抖不已。
只能仰着头，任由她挑着下巴，予取予求。
此刻，星袖。
九幽星河，冰天雪地里，闭关的攸妄本尊。
心口忽然翻涌起一阵滚烫的热意。
温养在心尖上的残魂，花瓣一般盛开。
“小九儿？”
眉间紧蹙，他捂着心口坐了起来。
一个红衣翩跹的身影，从他心尖儿里，幽幽袅袅的飘了出来。
攸妄眸子一下子瞠大了。
少女面容俏丽，一双清透的眉眼里，弯着天生痞黠的笑意，立于他的面前。
攸妄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是梦吗？
数千年来，自她在他面前魂飞魄散，他就再没有在清醒时，看清她的模样。
此刻，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年少时的模样。
“小九儿……”
漆黑而狭长的眸子里，顷刻间水雾盈眶。
过于的惊喜与激动，让他猛然有些站立不住。
她想起来了。
年少时的记忆觉醒了。
“小九儿。”颤颤巍巍的手，抬起。
想要去抚她的脸庞。
又怕一切只是他的梦境，而颤抖着不敢去碰她。
战九婴只听得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他的心跳，裹覆着他的灵魂一般，与她贴得如此之近。
但依旧……
她眯着眼眸，探寻着他呼吸的方向，轻微地叹息一声。
“我还以为，可以看见你了。”
眼前依旧一片模糊。
仅仅觉醒了百分之十的记忆，还是看不清啊。
忽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朝他凑近了些，鼻尖轻轻嗅了嗅，“小妄妄，你好香。”
记忆里，他的味道是清楚的。
还有。
她抬手，去寻他的衣襟。
“小九儿。”攸妄一把握住她的手。
直至此时，攸妄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她。
战九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虚握着。
不是位面里他意识的化身，而是本尊，握着她。
“你摸得到我吗？”她问。
攸妄摇了摇头，摸不到的。
她现在还是残魂，只有等她恢复全部记忆，重新修回肉身，才能摸到。
但是好歹，能看清她了。
他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战九婴唇角勾了起来，“你先松手，有个地方我能摸到。”
“嗯？”
攸妄疑惑地松开她虚影的手。
她摸索着。
“肩膀在哪儿，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攸妄一下子红了脸，“小九儿，我……”
“快脱。”轻嗔的命令。
明知道她看不见，明明位面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坦诚相见。
可是，在真正的她面前宽衣，这还是第一次。
攸妄万分羞涩的，解开了衣襟，露出了结实的肩。
白皙得耀目的肩头，落入她的眼底。
肩膀上贯穿的伤，数千年来，只剩下一点浅浅的伤痕。
果然，她想起来的，就能看得清。
战九婴抬手抚了上去。
指尖触上他肩头肌肤的霎那，攸妄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八千年了。
头一回，她真真切切地，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