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林臻臻收回心神,应该只是无关紧要的巧合罢了。
她转了一圈,说道:“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既然你今天救了我,那我就会承你的好。”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来告诉我,我会帮你出头,但是。”
潭北的笑意还挂在嘴边,就听见宁真话锋一转。
“不管什么情况下,我都是无条件偏向白哥哥的。你心里有数,不要自讨没趣。”
林臻臻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潭北则没有出声,只是垂下了头,盯着身前的床单。
“算了,念你是个病号,下次再跟你交代这些吧。”
林臻臻跨出房门,就听到系统在耳边提醒。
【醋意值6/20】
李管家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忙上前解释。
“大小姐,二楼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我马上安排人把......潭少爷的东西都搬进去。”
“嗯,你看着办就好。”
“还有,先生在走之前交代我,说让你先拟定好生日宴会的宾客名单。”
“生日?”林臻臻停下脚步,她想了想好像下周就是原主的十九岁生日了。
作为a市首富的独女,她每年的生日宴都称得上穷奢极欲。
宁真原本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在她去年的成人礼上,宁雄送了她一顶用黄宝石打造的纯金冠冕,现在正摆在她房间的陈列柜里。
“没什么特别的,就还是以前那些人吧。”都是上流名媛间你来我往的虚假姐妹情,反正宁真这个可怜蛋又没有真心朋友。
林臻臻突然想到一个人,她改口道:“帮我加一个人上去,蓝皎采。”
“好的。”李管家记下名字,“还有,季小姐,今年还邀请吗?”
他说的正是白顷风的表妹季冷,去年两人在一众千金面前起了争执,宁真直接端起应侍生手中的香槟,朝着对方的脸泼过去,然后更是一把将她推入泳池。
这事在二代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是豪门,偏偏宁家出了一个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泼妇。
原本以为按照宁真的性子,肯定不愿意再见到季冷。
没想到她挺了挺胸脯,斩钉截铁地说:“请啰,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怕了她。”
星期一上课的时候,蓝皎采兴奋地找到林臻臻。
“真真,你要过生日了?”
周末一大早,她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毕恭毕敬地递上了用信封装好的邀请函,还有一个包装华丽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条纯白色的鱼尾晚礼服。
裙子上没有标签,但她一眼就看出来它的价值不菲。
“嗯,过两天就是,裙子收到了吧?”林臻臻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收到了,很漂亮。”蓝皎采的眼神又有些犹豫,“可是那种场合,我去合适吗?”
“我邀请我的朋友有什么不合适的。”林臻臻想好了,就算蓝皎采对自己完成任务没有帮助,她也要为原主争取到对方的好感。
毕竟蓝皎采的真实身世背景强大,说不定之后能在宁家众叛亲离的时候帮上一把,这也算是她为借用宁真的壳子,支付的一点谢礼吧。
他们正在说话之际,突然班级里的女生沸腾了起来。
原来是白顷风带着检察会的人来查考勤。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所有人的名牌,而后皱了皱眉。
“潭北?”
没有人应答他,林臻臻这才发现人早已不知所踪。
潭北被记了一次缺席,一直到放学的时候都没出现。
天边打响了闷雷,巨大的乌云压了下来,空气闷热而潮湿。
林臻臻想不到他一个拄着拐杖的半残疾人士能去哪儿。
【他去了墓地。】
原来如此,【你这个狗系统还有点用。】
系统傲娇地骂骂咧咧着走了。
今天是潭北父亲的忌日。早在读小学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因为意外去世,当时陈霜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太太,在丈夫的灵堂前伤心欲绝地哭了三天之后,转头认识了她的第二任丈夫。
潭北转手几次后被扔给了乡下的外公,老人只能管他吃穿,多的也帮不了了。
外公死后,潭北像坚韧的野草,独自生活了八年。没人知道那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林臻臻到达公墓大门口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雨,天色阴沉得可怕。
她撑着伞,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那个单薄挺拔的身影。
牛皮小高跟踩在泥泞的小路上,走出了一深一浅的坑。
潭北突然感受到头顶投下了一片粉色的光,他抬头,看见一角带着浅粉蕾丝花边的伞布,还有宁真气呼呼的脸。
“你说都不说一声就跑走了!”林臻臻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很像少女漫画里面的卡通人物。
潭北愣了愣,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逃课了,还被检察会发现后给爸爸打了电话。”林臻臻嘟着嘴,“都靠我求白哥哥,不然你这学期的考勤分就没有了。”
潭北穿着黑衣黑裤,雨丝飘在他的身上,沾染了他的发丝,连他纤长的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透明的水珠。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条没人要的可怜小狗,哪里有半分后世大魔王的样子。
“谢谢。”潭北撑起拐杖想要起身,却被石板上的青苔滑倒,他身子一歪,林臻臻条件反射地去扶他。
风雨齐作,雷声轰鸣。
混乱中雨伞被掀翻在地,林臻臻双手穿过潭北的腰间,勉强将他的身体支撑住。
闪电将天空撕开一个口子,短暂将她的脸照亮,潭北看着女孩素白的脸庞被雨水打湿,透出一种艳丽的粉。
他们离得这么近,自己甚至能感受到她饱满的柔软。
鼻尖萦绕的满是少女的馨香。
他的身体突然变得滚烫起来。
“你站好!”林臻臻弯腰拾起拐杖递给他,然后捡起伞,举到两人头顶。
小洋伞本就袖珍,想要同时遮挡两个人就需要他们贴得很近。
林臻臻一面不满地掀起裙子,一面小心地踩着石板。
“今天例外,要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管你!”
潭北没说话,他盯着前方,目光逐渐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