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同时,整个会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潭北迈着步子,走上了宣讲台。
他穿着圣心的校服,头发也重新修剪过,成了干净的寸头。
当他站在话筒前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莫名被他吸引。
“喂,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短发女发现自己被无视得彻底,更愤怒了。
她提高了音量,这一举动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
“有没有素质啊?”
“小声点噻,要吵出去吵。”
“看什么看啊!没素质的不是我,是她!”短发女恶狠狠地指着林臻臻,她可是被这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下,糊了一嘴的冰淇淋。
被指责的应该是她才对。
可是林臻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左右摆了摆。
“麻烦往边上挪挪,你挡着我了。”
听听,都用上敬语了,果然宁家快完蛋了。
短发女的气焰更盛。
她伸出右手重重地推了林臻臻一把,将她的后背压在椅子上,从上往下俯视着她。
“宁真,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之后还想再圣心好好混下去,就马上跪下向我道歉。”
林臻臻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她皱着眉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呵,我说,跪下、道歉!”
“你不要太过分!”蓝皎采猛地起身,扒开了短发女的手,一个箭步挡在林臻臻面前。
“哟,你养的狗又跳出来狂吠了。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等会儿我再收拾你。”
他们这个角落的骚动声越来越大,逐渐乱成一团。
正在讲台上发表就任致辞的潭北目光扫在这里,他顿了顿,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稿子。
原本透过话筒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消失,整个会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前排的观众都跟随着台上人的眼神,转头看向了林臻臻的方向。
短发女也发觉了气氛的不对,她压低音量,拉扯着林臻臻。
“走!出去说。”
林臻臻垂着眸子,看着那只拉扯自己的爪子,在心里默默倒计时。
原本准备数到一的时候,这人要是再不撒手,她就要采取一些较为激烈的举措。
突然,一道清亮的男声打断了她。
“这位同学,请你放开她!”
林臻臻转头,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起身为她说话。
短发女眯起眼,看清他的胸前佩戴着的,是大一新生的名牌。
于是出言警告道:“别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男孩没想到她为人如此豪横,言语还这么粗鄙,气得脸都憋红了几分。
可是良好的家教和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这不是闲事,你没看到这位女同学都被你弄痛了吗?”
哦,他说的被弄疼,可能是因为刚刚自己一直皱着眉头。
但那不是因为疼,而是在内心一遍遍演算怎么揍人更猛。
没想到在圣心还有人会愿意为她出头,林臻臻抬眼,对他展露了一个笑颜。
这一笑,宛如冰山上的雪莲盛开,美得纯粹而摄人心魄。
男生一下子看呆了。
保卫队姗姗来迟,他们分散着站开。短发女见情势不对,只能收回手,极不情愿地坐了回去。
小插曲结束,演讲继续。
潭北表情恢复到最开始的和煦温柔,只是在那眼底深处,藏着不为人知的暴戾和偏执。
“同学,同学请等一下。”
林臻臻正顺着人潮一起向外走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一回头,正是刚刚为自己出头的那人。
男生脸上平白无故出了一层薄汗,他双颊泛着红,眼神飘忽,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是递给林臻臻一张名片。
“你,你好。我是经济系的郑伦,在新一任的换届选举中,成功进入了检察会。”
说到检察会的时候,他的底气明显变得更足,腰杆也挺直了。
“如果有人再找你的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
林臻臻盯着那张烫金的名片,笑道:“郑伦吗?”
她抬眸看向对方,然后接过名片。
“谢谢,有需要我会打给你。”
蓝皎采用手肘顶了顶她,看着男生离开的背影小声道:“我觉得他看上你了。”
“哦,我也觉得。”林臻臻随意地将名片塞进口袋。
【男主黑化值又上升了,这也忒快了,这样下去,在下个月圆之夜不会直接变身吧?】
呵呵,人工智能讲的笑话果然很冷。
林臻臻望向湛蓝的天空,【最后一点的醋意值还是没动静吗?】
【没有。数据分析显示,男主根本没把这些路人放在眼里,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只是会给自己心里添一点堵。】
林臻臻笑着骂了句受虐狂。
放学过后,林臻臻和蓝皎采告别,到校门口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宾利。
拉开车门,看到潭北正坐在后座上,手里捧着一本财经杂志。
她愣了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潭北就不再和她共乘一辆车上下学。
甚至不会按时回家。
但林臻臻还是没说什么,她关上门,系好安全带,掏出无线耳机,动作一气呵成。
劲爆炸裂的重金属音乐声席卷了她的耳膜。
下一秒,她的耳机就被人取走了一只。
“你就不能花点时间,和我说会儿话吗?”
潭北放下手中的书,沉沉盯着她。
林臻臻干脆将另一只耳机也取下来。
“你想说什么?”
没想到对方沉静的瞳孔暗了暗,开口道:“之前没注意到有人在找你的麻烦,是我的过失。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你可以放心。”
林臻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想这说的已经解决,是解决了事情,还是连带着将人一起解决了。
“学校里人多眼杂,现在宁家又是非常时期,我考虑了一下,再征求你的意见。”
“今后减少你来学校的次数,改成家庭教师授课,如果觉得无聊,可以让蓝皎采来陪你。学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看起来是在和自己商量,但是他那不容置喙的语气,还是一下子点燃了林臻臻的怒火。
“我有反对的权利吗?”林臻臻的双手环抱于胸前,冷笑道,“我现在已经成了你豢养的宠物,铁笼里的金丝雀、拔了牙的老虎,佣人都这么说,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