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是奔着享受来听歌的，听了几首也确实享受到了。
不过刚才领导发话，要抓秦寻的小辫子，那就一定要摆出一副上心的姿态。
他们听着被歌曲感染的观众发出的正能量誓言，有些烦。
小声议论着。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燃，这么正能量了？”
“这不像秦寻的风格啊！”
“没关系，就算他收敛了，就他刚才抓裆顶胯的动作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忽然，一个两颊无肉的瘦子悄悄看一眼王主任，说道。
“那个……你们没听出来秦寻在假唱吗？”
立即有人捧哏。
“哦，怎么说？”
瘦子解释道。
“从他唱《beat it》我就在怀疑，哪儿有人一边唱一遍跳，麦克风里还不怎么带喘气声的？”
“别说龙国乐坛，就是全球乐坛一百年都出不了几个这种人。”
又来一个捧哏。
“真的假的？”
瘦子语气很笃定。
“我是个音乐爱好者，秦寻唱的歌，我都听过，他发表在网络上的和现在唱的都没有区别。”
“难道网络上发表的不会修音吗？”
“刚才那一首《飞云之下》，你们可能没听出来，叶岚都差点破音，悄悄降了一下调，可是秦寻竟然硬顶上去了。”
“用的真声哦，不是假音。”
王主任转头看一眼瘦子，沉声说道。
“演唱会假唱可是犯法的，你……再仔细观察，别冤枉了好人。”
瘦子受宠若惊，明白主任的意思，就是要找茬嘛！
这个……他擅长得很！
在单位里，他绰号就叫“显微镜”。
瘦子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像天线，仰着头死死盯着秦寻。
牛老爷子旁边，赵秘书把他们的讨论一字不漏的偷听了。
他悄悄看一眼牛老爷子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
他只好按兵不动。
在对方真正做出过分的行为之前，牛老爷子是根本不屑于跟他们计较的。
舞台上。
秦寻退场
接下来是互动环节。
观众们通过举手，大喊，吸引叶岚和导播们的注意。
导播会根据叶岚的指示，或者自己寻找好看的，激动得泪流满面的，事先找黄牛塞了钱的观众。
叶岚和几个观众互动完之后，开始唱歌。
连唱两首。
又跟观众们玩挥舞荧光棒海浪的游戏。
候场区。
秦寻看着叶岚在舞台上指挥观众们玩游戏，看见波浪似的荧光海，默默记在心里，以后准备自己也玩一下。
突然，他反应过来，给了自己一巴掌。
靠！
我怎么堕落了？
还真想去赚着一场分成才两千多万的演唱会？
又是写歌，又是彩排，又蹦又跳两个多小时，才能赚到这种辛苦钱，怎么符合自己摸鱼达人的人设？
得搞诈骗！
搞诈骗才能心情愉悦，延年益寿在，滋阴壮阳。
……
叶岚下场。
秦寻穿着一身白色的古风演出服走上台，还没说话，就引得观众们一阵阵尖叫。
“帅啊，哥哥！”
“要死，要死，要死！”
“你放过我吧，不要这么帅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
舞台下。
夏宁听着周围花痴一般的呼喊，嘴角勾起一丝笑，姨母笑。
忽然，她听见身后秦芳树不满的吐槽声音。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多换几套衣服就说我反差婊，也不知道哪条狗现在几分钟就换一套。”
“谁才是反差婊啊？”
夏宁转过头，盯着秦芳树，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背后说人坏话。
秦芳树冷笑一声。
“我可买票了。”
夏宁无话可说。
顾客是上帝。
她正要转过头，看见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老花镜，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脸痴痴的笑容仰头看着秦寻。
夏宁一阵恶寒。
太可怕了！
双手拜佛犯花痴，真不怕佛祖动怒吗？
舞台上。
秦寻没有过多的废话，声音略低沉，微笑着说道。
“接下来，你们可要听好了！”
“这一首歌，会很帅！”
体育场响起一阵欢呼声。
他的狂妄并没有招来观众的反感，反而激发了他们的热情。
现在和几十年前不一样，以前的偶像要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现在流行狂拽酷炫，能够骑脸输出的。
越有个性，越能吸引粉丝。
舞台下。
两颊无肉的瘦子盯着秦寻，双手紧紧按在椅子扶手上，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帅成什么吊样。
大屏幕上，出现歌名—《左手指月》。
伴奏声响起。
体育场安静下来。
秦寻开唱。
“左手握大地右手握着天”
“掌纹裂出了十方的闪电”
“把时光匆匆兑换成了年”
“三千世如所不见”
……
一开嗓。
声音高亢，嘹亮，空灵，充满禅意。
体育场安静了，死一般的安静。
几万人目瞪口呆，数千人伸着脖子仔细盯着大屏幕，想要看看舞台上的到底是秦寻还是叶岚。
因为……
这他妈是叶岚的声音啊！
安静过后，就炸了！
体育场闹哄哄的，他们一脸不可置信，议论着。
“怎么回事？”
“是叶岚还是秦寻在唱？”
“对口型吗？”
“这……这……这是重大演出事故吧？”
“这像什么话？”
“假唱？”
“音响师要被开除了！”
“难道刚才也一直在假唱？”
“多少有些不尊重人了！”
……
化妆间。
叶岚正在改造型，突然听见自己在舞台上唱歌，立即汗毛直竖。
她拖着一头散乱的头发，往候场区跑去。
化妆师，保镖，王翠在后面一路追随。
叶岚跑到候场区，仰头看去。
是秦寻在唱歌。
他在作妖！
叶岚仔细听了又听，心头震撼。
“像，太像了！”
“相似度百分之99%。”
“除了我，谁能分辨出其中的区别？”
“这畜生，不但抢我的演唱会，连我的声音都抢了！”
听着体育场闹哄哄的讨论声，观众们似乎无心听歌了，都在议论这诡异的一幕。
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越来越愤怒？
叶岚摇头苦笑。
“不愧是营销之神，明天这一场演唱会在网络上不爆都不行了。”
……
Vip区域。
夏宁想到当初秦寻在办公室学女声唱《康美之恋》，吓得自己差点魂归天外的情景，叹息一声。
“当着几万人的面整活？”
“真是拿他没办法！”
吴雨紧紧皱眉。
“声优？他是专业的？”
牛效君：“假唱吧？”
徐洛洛斜眼看了一下牛效君，声音小小的。
“你……胡说……”
秦芳树轻轻鼓掌。
“精彩，精彩！”
“门票到底还是卖便宜了！”
“大型诈骗现场啊！”
老太太一脸虔诚的起身，跪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朝拜秦寻。
“大师啊，我的大师啊！”
“赐给我力量！”
文化部工作人员区域。
瘦子听见秦寻唱出了叶岚的声音，左右看一下，见整个体育场都在议论他在假唱。
他为了不辜负王主任的器重，站起来当出头鸟，尖着嗓子喊出九千岁的声音。
“假~~~~~唱！！！！”
“退票！”